李翠玉見李寶珠把她當透明的,氣的站起身來,一腳踢翻了凳子,叫道:“再走一步我現在就去燒了你家的房子!”
張氏忙勸道:“翠玉姑娘有話好好說……”
動不動就拿燒房子威脅人,你當你是紅孩兒啊!李寶珠不願意李翠玉在這裡撒潑,帶累了張氏,便回過身,緩聲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問你一件事,你若是老實說了,你上次打了我的事便罷,否則今天你就別想輕輕鬆鬆的出了這個門!”
李翠玉慢慢走到李寶珠面前,看着她日益光滑的臉蛋和長長的睫毛,心裡的嫉恨簡直要發了狂。
小時候人人都說李寶珠長得比她好,後來呢?李寶珠成了個蓬頭垢面快餓死的窮丫頭,清水村也只有她李翠玉纔是唯一能帶的起首飾的人。現在瞧瞧李寶珠手上的玉鐲,頭上那支珠釵,她有什麼資格擁有這些?
這些都應該帶在她李翠玉的身上才般配!
李寶珠看李翠玉眼神有些不對,便轉身對柳絮說道:“你把寶瑞帶到馬車上等着我們。”李翠玉問什麼她也大概猜得出來,她不想寶瑞聽到這些。
等柳絮帶着寶瑞出了門,李寶珠才說道,“你問吧。”
李翠玉看着柳絮聘聘婷婷的帶着寶瑞慢慢走遠,壓下火氣,挑了挑眉,問道:“她們兩個是什麼人?”
“你就想問這個?”
“當然不是。”李翠玉臉上忽然出現一抹嬌羞,“我想問問那位沈公子……”
那天在濟世藥鋪門口,她已經打聽出來沈少澤的身份。李翠玉和李寶珠不同,她好歹也是清水村前里正的女兒,對揚州府裡最有名的幾個大戶還是聽說過的。
當天她一打聽,得知那位俊秀溫柔的貴公子,居然是揚州府最有錢的沈家大少爺。沈家的生意遍佈全國,族裡還有在朝爲高官的老爺。最重要的是,據說宮裡某位正得寵的娘娘也是出自沈家。
作爲這樣一個有權有錢的家族的當代繼承人,沈少澤確實不是李翠玉可以企及的人物。然而李翠玉多年清水村名媛的身份不是白得的,聽了這些事,她想要嫁給沈少澤的心思更加強烈,回去後便磨着李忠義去說和。
李忠義以前也是隻是一里正,在清水村可以說一不二,但到了外面能算老幾?何況他如今也只是一平民百姓罷了。
雖然李翠玉是他心肝上的尖尖,對這事他也沒轍,只能勸寶貝女兒打消了這心思。李翠玉見親爹幫不上忙,便又想起了李寶珠。之前見李寶珠和沈公子的隨從關係不錯,也許從她身上能打聽到什麼。
剛纔劉鐵柱偷摸跑到她家,和李忠義在屋裡說話被李翠玉聽到,知道李寶珠去了王大壯家,這便跟了過來。
在李翠玉的潛意識裡,還是把李寶珠當做了以前那個可以隨意揉捏的窮丫頭。料想她想問什麼,李寶珠也不敢不說出來。
此時話說了一半見李寶珠還是一副不開竅的樣子,心裡的氣便不打一處來,尖着嗓子道:“我想知道那沈公子有無娶親?”
“我不知道。”李寶珠一口就回答了出來。
“你怎麼會不知道?”李翠玉怒道,“你和沈公子的下人關係不是很好嗎?那天他還幫着你欺我……是了,想來定是他瞧上你,想娶你當婆娘。”
李寶珠一聽也不高興了,冷冷的說:“你不要空口白牙亂說話,我和鄒管傢什麼事都沒有!”
“那下人姓鄒?”李翠玉轉着眼睛打量李寶珠,“連姓什麼都知道了,還說跟他們不熟悉。我看那姓鄒的配你綽綽有餘了。以後我當了沈家少奶奶,說不定還會提拔提拔他呢。”
還沒等李寶珠反應,一旁紅秀已經聽不下去了,站出來叱道:“你這女人怎麼什麼渾話都說?什麼嫁不嫁人的,你也不嫌臊得慌!”
“你是哪來的小賤人!清水村地界有你說話的份嗎!”李翠玉高聲罵道,猛地把手裡的帕子朝紅秀臉上甩了過去。
紅秀一把拉住帕子一角,一拉一扯,帕子撕拉裂成了兩塊,拉的李翠玉踉蹌倒退幾步。在張氏的驚呼聲中,扶着桌子才站穩了身子。
見識了紅秀的力氣,李翠玉不敢再動手,嘴裡卻不依不饒道:“好啊,李寶珠你果然是傍上漢子了,怪不得連珠釵都買得起了。真是個賤貨!破鞋!”
紅秀是親眼看到林府的大小姐把珠釵送給李寶珠,還是她親手給李寶珠帶上的,此刻聽到李翠玉這般詆譭污衊自家小姐,臉上怒氣一現,就要衝過去收拾李翠玉。
“紅秀。”李寶珠叫住了她,搖頭道,“算了,這種人。”
李寶珠跟李翠玉罵也罵過,打也打過,可李翠玉這種女人,永遠都別指望她能屈服。除非能用暴力徹底打怕了她。可是李寶珠還沒那個狠心能傷人性命。
李翠玉雖說嘴賤了些,到底只是個被寵壞的十四歲姑娘,教訓可以,李寶珠也下不了手要她的命。更何況,光天化日的,她也沒那個膽子。
紅秀還是氣不過,雖然被李寶珠拉住了,仍然怒氣衝衝的瞪着李翠玉。張氏也是一臉焦急和尷尬之色。
李寶珠平靜的看着李翠玉,聲音寒意刺骨:“我最後說一遍,我不知道沈公子的家室情況。你想嫁他就自己打聽去,不要來找我。我跟你們李家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有義務告訴你任何事情!”
“你就不怕我……”
“對了。”李寶珠截住李翠玉的話,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想去燒房子你就去吧!燒完了我想我們還得去衙門嘮嘮那幾畝地的事情。”
李寶珠說了這句話,心裡忽然輕鬆了。那三間茅草屋要不要又能怎麼樣?如果寶鏈想要,以後她就在原地起一座新的給他就是!
李翠玉聽了面色漲紅,正要說話,外面忽然有人叫道:“翠玉姑娘,翠玉姑娘!”
李翠玉聽出那是無賴漢劉鐵柱的聲音,一腔火氣正無處發泄,立刻走到門口怒道:“本姑娘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下賤的無賴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