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還坐着皇帝貴妃以及王爺大臣們,李寶珠可沒膽子隨意走動,左右看看,把伺候在一旁的小公公叫過來。
那小公公就是之前領她們進來的,知道她的身份不同於別的商賈,態度也和藹,俯身笑道:“縣主有何吩咐?”
李寶珠把面前一碟黃橙橙的點心遞給他,指指豆豆那裡,輕聲說了句話。
小公公欣然應允,端着點心走到長公主那裡,笑容滿面的和長公主以及豆豆說了什麼。
長公主回頭看來,發現李寶珠竟然坐在鬥茶大會的參與者那裡,不禁面露詫異之色。
“姐姐!”
豆豆清脆的童音在殿中突兀響起,他可不管這是在哪裡,一眼看到想念無比的姐姐居然也在這裡,立即叫了一聲,爬下椅子,啪嗒啪嗒就跑了過來。
壞菜!
李寶珠扶額……
永寧長公主怎麼不揪住他?
上面還坐着皇帝,皇帝身邊是兩位貴妃,貴妃下首是太子太子妃,太子妃下面還有別的皇子公主,還有王爺王妃世子爺,閣老將軍大臣們,這下子全都被豆豆的叫聲吸引過去,目光隨着他的身影朝李寶珠這裡彙集……
李寶珠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他們不可能認出來,可被這麼多曾經的親人一起盯着看,她還是倍覺尷尬。
說話間豆豆已經撲到了李寶珠面前,把頭埋在她懷裡,歡喜的問:“姐姐,你怎麼來這裡?是不是來看豆豆的?”
“這……”李寶珠來京城不少天了,雖然也有記掛着豆豆,卻一直因爲忙這忙那,根本沒抽出時間去看他。
面對着他的純真小臉,李寶珠着實說不出違心的話來。
“姐姐今天是來給皇上祝壽的,豆豆呢?”
豆豆撓撓頭,疑惑的說:“豆豆是來給舅舅過生日的,不是皇上……”
豆豆的童言童語逗得周圍人鬨然大笑。
雖然聽起來有些對皇帝不恭敬,但他是個不知世事的孩子,又是長公主的幼子,沒有人會對此追究什麼。
“孃親,豆豆想和姐姐坐在一起,好不好?”豆豆向長公主那裡大聲詢問。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長公主怎麼好反對,只得無奈點點頭。
豆豆立即高興的爬到李寶珠腿上坐好,雙手摟住她的脖子,小臉蛋靠在她的肩膀上,親熱的嘰咕嘰咕說話。
寶華殿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豆豆曾經失蹤過,此時見他居然和一個平民縣主這麼親熱,都覺得驚奇不已。
沒想到這個平民縣主在京裡關係這麼深厚,不僅是沈貴妃的侄媳婦,還救了太子妃的命,現在居然和長公主的關係也非同一般。
這次她也坐在鬥茶大會的席位裡,那麼這次鬥茶大賽的結果……
和雲嬌嬌坐在角落裡的柳絮見此情景,臉色更加複雜。
接下來到了歌舞助興的環節,最先上來的是一個抱着琵琶的粉色宮裝女子,閣老大臣那邊立即響起一陣鼓譟聲。
李寶珠仔細一看,抱着琵琶的女子竟然就是陳素素。
她的父親是陳閣老,難怪那裡會有喧譁的聲音。
皇帝在上面溫和的說:“沒想到陳閣老的愛女竟然會彈琵琶,果然是難得一見的才女。”
“妾身獻醜了。”
陳素素抱着琵琶款款坐到椅子上,彈奏了一曲《長恨歌》。
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彈這種曲子原本並不適合,但又因爲今天也是遴選秀女的日子,她們上來給皇上表演助興,未免沒有讓皇帝青睞的目的,自然是選自己最拿手的東西表現。
就算皇上不喜歡,在場還有不少皇子世子爺們,大多是這些秀女們理想的歸宿。
一曲《長恨歌》如泣如訴,聽的寶華殿裡一片安靜,連調皮的豆豆都窩在李寶珠懷中,安靜無比。
唯有秦氏心中焦慮,根本沒有心思聽琵琶曲,她忍不住輕聲問:“縣主,我們的食材怎麼辦呢……”
豆豆聽到奇怪的問:“姐姐想要吃什麼?豆豆去幫姐姐拿。”
李寶珠眼睛一轉,笑眯眯的問:“豆豆知不知道御膳房怎麼走?”
豆豆搖頭:“不知道,不過孃親帶豆豆去過,那裡的哥哥很喜歡豆豆,給豆豆許多吃的……”
“御廚認識豆豆?”李寶珠向秦氏眨眨眼,低聲笑道,“咱們的食材有着落了。”
“縣主莫不是想……”秦氏驚駭的瞪大眼,不敢相信這位縣主的膽子居然這麼大。
“你在這裡等着,我帶豆豆去去就回……”李寶珠抱着豆豆就要離開,剛溜到寶華殿門口,就聽到耳邊傳來若雪的聲音。
“大嫂,太好了,你真的在這裡……”
李寶珠回頭看去,驚訝道:“若雪你……穿的還真隆重……”
若雪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硃紅色繡着金線的長裙,胳膊上垂下來的紅色霞帔,不好意思的笑道:“若雪今天要爲皇上獻一曲舞,可不可以拜託大嫂再幫我彈奏?”
“這個我……”李寶珠看看通往御膳房的方向,面露難色。
“大嫂還有別的事嗎?”若雪露出失望的表情,低聲說,“若雪在這裡只有素素一個朋友,可是她只會彈琵琶,不會彈瑤琴……”
豆豆掛在李寶珠身上,不滿的撅嘴:“你是誰?宮裡有專門彈琴的人,你不要來打擾豆豆和姐姐到御膳房玩!”
若雪聞言立即羞得面色通紅。
她不認得這位衣着華麗的小男童,但從他在寶華殿坐的位置來看,一定是皇親國戚,不是她能夠隨意得罪的存在。
李寶珠見她難堪,忙阻止豆豆:“豆豆不可以亂說,這位是姐姐的家人。待會姐姐彈琴給你聽好不好?然後咱們再去御膳房玩。”
彈琴有什麼好玩的?
豆豆還是不樂意的撅嘴。
若雪卻是立即高興起來,雙手捧在心口,驚喜的問:“大嫂願意幫若雪彈奏嗎?”
李寶珠捏捏她的臉頰,微笑道:“我哪裡忍心不幫你?走吧,什麼時候到你?”
“哎呀!素素的琵琶曲下面就是我了!”若雪急忙拉着李寶珠就跑。李寶珠拉着豆豆跟在她後面,忽然想起什麼,忙追問她:“你先說要彈什麼曲子,我可不一定會彈啊……”若雪不好意思的摸頭,“還是大嫂曾經彈過的梅花曲,我只會跳這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