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是以身試毒也太危險了。”
“剛看看顧大夫都不省人事了,不會出事吧?顧大夫不會有危險吧?”
胡掌櫃抹了把汗,這他沒法回答,顧悠悠現在是什麼情況他也不知道啊。
濟生堂的季大夫摸着鬍鬚感嘆:“以身試毒的醫者,從古至今就不少。古有炎帝神農氏嚐盡百草,最後中斷腸草之毒而亡,也留下了神農嘗百草的傳說。要是顧大夫真的……唉!可惜可惜啊,顧大夫年紀輕輕,這才大好的年華……”
大夥都沉默了下來。
“這……真是,顧大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就太遺憾了。”
在坐的人,無不跟着惋惜又擔憂。
另一邊,馬車駕着三人迅速出了城門,向京城郊外的三清觀急奔而去。
月如鏡身體漸漸恢復過來,看着中毒越來越深的顧悠悠,也越發擔心。
林淺晴拿了厚厚的棉被給顧悠悠裹起來,不停的小聲抱怨:“怎麼被蛇咬了呢,月世子你功夫了得,怎麼這麼不小心?我聽說冰蛇的毒性雖強,但它生性溫和,是不會主動咬人的,這到底是怎麼弄的嘛?要是我表姐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怎麼跟我祖母交代嘛……”
林淺晴是土生土長的封建社會人士,月如鏡地位比她高得多,敢當着月如鏡的面抱怨出這些話來,她已經非常出格了,是以,不敢太大聲,只小聲的埋怨着。
月如鏡因爲擔憂顧悠悠會真死了,早神遊天外,根本沒聽到她說話。
馬車裡的氣氛有些怪異。
要說這月如鏡對顧悠悠的看法,一開始吧,他於靳子衿一樣,當只她是長腿兒的解藥,壓根兒沒拿她當過人看。
至於她性子難相處,不聽話什麼的,最多當她是高級解藥。一株難得的靈藥,不都是難搞定的嘛,所以也並沒有太在意。
她是什麼身份?奸細她好,神經病也罷,只要用的時候好好防着她,將來用完了,該怎麼丟怎麼丟了就是。
慢慢接觸下來,才發現在不知不覺中,這解藥在他們的心中已經變了味道。
她到底是什麼身份也不在重要,就像師兄說的,她若是別人安排在他們身邊的細作,那就爭取她,把她爭取爲自己的人。
人心都是會變的。
一邊防備着,又一邊利用她,至到真正意識到,她跟他們一樣的,一根繩上的螞蚱,才漸漸鬆了些戒心,對她也稍稍好一點兒。
終歸是好男不跟女鬥,能讓就讓她一點些。
但這不代表他就完全放心了她。
師兄怎麼想的他不管,但他月如鏡,不管如何他都不打算完全信任這個女人,因爲在他看來,她絕對不可能是原本的那個顧悠悠。
可是現在呢?他中了蛇毒,她居然不顧自己死活救了他。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當真只是怕他死了,她會陪葬嗎?
可現在他活了啊,她有可能活不成了。
月如鏡腦子很亂,一直堅定的一些東西,好像破開一道口子的雞蛋殼似的,就像隨時都會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