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季春夏這話,心裡不由“咯噔”一聲,氣的只感覺一股氣血不斷在肺裡翻騰。
“你想怎樣?”
我緊張的望着季春夏問道,她的嘴角卻輕輕一扯,緩緩回答一句:“你覺得,我想怎樣?”
我沒在說話,小心翼翼的不斷朝後挪去,將手輕輕伸進自己的兜裡,想找一個能防身的東西,卻都快把自己渾身上下都摸了個遍,卻只摸到了幾張黃符……
季春夏站在原地,目不轉丁的望着我這個動作,嘴角輕輕一扯,皮笑肉不笑的問我:“怎麼,找不到一個能對付我的東西啊?”
心事被季春夏猛地一個戳穿,氣的我臉都青了,腦海中不斷在想着解救的辦法,卻發現腦子都快想爛了,愣是沒想到一個辦法,最後開口,想辦法拖延時間了。
我與季春夏對視了許久,藏在暗處的手輕輕一緊,不由得開口對着她道:“你想抓我,想帶我走,可以,但你得先告訴我,木門村裡那些死了的村民,是不是你殺的?”
本以爲季春夏會反駁,可她卻在我話音落下的剎那,理直氣壯的點點頭道:“是啊,我殺的,怎麼了,想報仇嗎?”
本就窩火的我,此時一聽季春夏這話,更是氣的面色鐵青,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殺了。
可現在的我別說殺季春夏了,就是動她的半根兒寒毛都動不了,此時落單在她面前,更是淪爲任人宰割的對象。
見我臉色鐵青,季春夏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問我是想主動和她走,還是想被她綁走?
我沒回答,將先前摸到的黃符緊緊捏在手中,狠狠的深吸着氣,將自己那滿腔怒火嚥下,畢竟現在根本不是自己可以發火的時候,隨後“心平氣和”的問她:“主動跟你走和被你綁走有什麼區別嗎?”
季春夏點頭,眼中滿是不屑。
“主動和我走,你我都舒服點,被我綁走的話……估計你會不太好過呢。”
一聽她這話,我緊接着掐笑:“那你帶我走,是想帶我去哪?”
不曾想,我的話音纔剛落,季春夏忽然冷笑了聲,目光中的犀利,彷彿下一秒都能將我戳穿。
“白琉璃,我看你問了那麼多廢話是想拖延時間吧?跟不跟我走就是你一句話,不走我就強行把你押走了。”
她說這話時的語氣平靜的不行,可她眼中那絲毫不隱匿的殺意,卻讓我只看一眼,便下意識的呼吸一緊,要是往常的我,一定會殊死抵抗。
不過現在——
就算抵抗了也沒什麼用,不是嗎?
想到這,我緊吸着氣,對着季春夏笑了笑,道:“跟啊,你既然想帶我走,我幹嘛不跟?”
話雖這麼說,心裡卻在祈禱自己的白玉簪丟了,蘇珏還能找到我,否則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我的話音剛落,季春夏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眼中卻滿是忌憚,似乎沒有想到我竟然會主動答應跟她走,最後直接拿了根繩索,捆在了我的右手手腕上帶着我走。
跟着季春夏離開了巷子後,她將我帶到了鎮上的車站附近,不一會兒,便出現了一輛車緩緩停在了季春夏面前,剛一打開車門,季春夏便把我塞進了後座上。【x.】
可就在我坐上後座的剎那,剛一擡起頭,頓時被嚇了一跳……
我先前就覺得這輛車十分眼熟,現在眨眼一看卻發現,開車的人竟然是陳浩!
而陳浩見到我的剎那,也意外的不行,卻沒和我打招呼,而是裝作沒看見,等季春夏坐好了之後,猛地腳踩剎車離開了這裡。
眼瞧着車子緩緩行駛過我之前開好的酒店門口,我卻猛地在酒店門口看見一個熟悉無比的身影,站在酒店門前似乎在等着些什麼,激動的我正想拍窗呼喊,卻被季春夏狠狠的拉回了位子上,拿了塊破布直接塞進我的嘴裡,更直接把我綁着背離車窗,氣的我渾身都在發抖……
蘇珏來了,就在我的面前,我與他只差一步,卻擦肩而過……
而我,更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短短的擦肩,竟會相隔如此之久,甚至創造出了那般局面。
見我渾身發抖,季春夏不由得冷哼聲,嘲諷我道:“白琉璃,你說你和蘇珏怎麼那麼沒有緣分呢?明明就在他眼前,他卻沒有注意到你?”
本就氣的渾身發抖的我,被季春夏這話說的,頓時氣的臉都紫了,卻不得不深深將這口氣吞下。
畢竟,現在已經落在了她的手裡,我又打不過她,要是再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吃虧的不還是我?
索性,我緩緩將自己的心情平復,躺在車座上,直接閉上了眼,養精蓄銳。
季春夏一見我這樣,面露譏諷,輕聲道:“看不出來,你比起之前,更能沉得住氣了啊。”
我聞聲輕輕冷笑了聲,沒理她。
可誰的心裡都明白,此時的一片安靜,不過是表面上的罷了,我比誰都想殺死季春夏,季春夏更是比誰都想殺死我。
她現在之所以沒動我,不過是想讓我一會兒更加難受。
車子緩緩在路上行駛了約莫三四個小時,終於到了蘇州邊境,卻沒有開進蘇州,而是朝着一旁的郊區開去,最後,在一處廢棄工廠前停了下來,季春夏猛地將我拽出車裡,對我再不復方纔的客氣。
“白琉璃,你知道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剝皮後,身上的皮被人做成了一面鼓,好不容易將皮縫製好,又被人撕碎了的痛處嗎?”
她說這話時,語氣雖然十分輕緩,像是與我交談,可她語氣中那毫不遮掩的殺氣,卻驚得我後背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我聞聲,是再也忍不住,回嗆了季春夏一句:“那……你知道與自己朝夕相處的村民,因爲自己,一夜之間被人剝皮慘死,是什麼樣的感覺嗎?”
不曾想,我的話音纔剛落,季春夏瞬間爆發出一股怒意:“這是你自找的!”
我聽後,更是冷笑。
“我是自找的,那你不也是嗎?”
“你……!”
先前“好脾氣”的季春夏瞬間不復存在,猛地用力將我朝着工廠內拽去。
工廠很大,周圍還擺放着不少已經生鏽,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的鋼筋零件和設備,一股子生鏽的味道撲鼻而來。
而這股子生鏽的味道里,還夾雜着幾分難以察覺的腥味,聞的我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四處望了一眼。
纔將目光一轉,我卻猛地發現,先前給季春夏當司機的陳浩竟一言不發的跟在我倆的身後,眼中滿是深意,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我看了陳浩一眼,想呼救,卻又明白陳浩根本不可能幫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打消了這個念頭。
眼瞧着季春夏拽着我已經走完了大半個工廠,走到了前方的一處不斷髮出“吱呀,吱呀”響聲,已經十分破舊的鐵門時,陳浩忽然喊住了季春夏。
“等等。”
季春夏聞聲,詫異的回頭,望了他一眼。
“怎麼?該不會是看我拽着你的前女友,忽然心生憐憫想救她了吧?”
陳浩沒說話,眼裡莫名的閃着幾分複雜,季春夏見後,接着又開始挑撥離間了起來:“你也不看看,在你痛苦難過的時候,是誰把你從黑暗中拯救出來的,那個時候這小婊子在幹嘛?她在和蘇珏雙宿雙棲呢!”
一句話,徹底打消了陳浩眼中的複雜,他看着我的目光,更是帶着幾分憎恨,而我也在這一刻鐘,瞬間心如死灰……
眼瞧着季春夏拉開眼前的鐵門,即將把我帶進去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