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怎樣的臉?
好看到我幾乎無法用語言來表述,說是天使,卻又有些像是惡魔,一張白嫩的幾乎可以掐出水的臉上,張着一張精緻無比的五官,眼睛是墨綠色的,宛如一汪清泉般,一眼便能望到底,既清澈,卻又射出道道寒光,只與他對視一眼,便有些不寒而慄。
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着燈光下的身影,宛如神明降世,高不可攀。
他的白衣微開,露出幾分若隱若現的肌膚,肌膚上彷彿有光澤流動,配着他這張美豔如花,閃着千般琉璃的面容,更是難以言語。
見我望着他發呆,那雙好看的眉眼輕輕一緊,舉手投足間,帶着絲絲傲人的天資。
“我的臉……這麼好看?”
我聞聲,頓時一愣,正想開口解釋,他卻輕輕勾了勾嘴角:“嗯?還看?”
我被他這語氣嚇得不輕,開口罵到:“你……”
可我纔剛吐出一字,便被男子打斷:“你什麼你?”
話音剛落,我正想回答,他卻輕輕低下眼,望了望我手中拿着的木牌和銅鑰匙,一臉慵懶的閉了閉眼,帶着幾分譏諷道:“哎喲,你被孟老頭派來這兒當掌櫃?”
一聽男子這話,我的呼吸猛地一緊,下意識的離這男子遠了些。
還記得我開門之前在背地裡說閒話的人喊孟老喊的都是孟先生,而眼前這名男子,竟直接喊他孟老頭。
先前就覺得他有些不凡,此時一看,卻讓我覺得我是不得不防!
許是見我一臉警惕的望着他,他直接對我翻了個白眼,抽出一張和孟老頭給我的一模一樣的通函,開口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對小屁孩沒興趣,孟老頭讓我在這兒店裡等着,說是找了個人陪我去鬼市,沒想到竟然找了個小屁孩,還讓你當了第十七間店鋪的掌櫃。”
一邊說着這話,男子一邊兒將手裡的通函甩給了我,說是讓我好好保管,出發去鬼市那天,他會來找我。
說完這話,男子直接打開了門,離開了店鋪。
我被男子這話說的一頭霧水,在他走後,打開了他甩給我的那張通函一看,發現通函上被邀請人的名字寫的是黎曦……
咦,他竟然姓黎?
雖然有些詫異,卻沒在多想,我連忙將孟老頭給我的通函也打開一看,發現上面被邀請人十分恭敬的寫了三個字:“孟先生。”
而這孟先生上,卻被人用毛筆狠狠的畫了一個大叉,在一旁添上了璃白二字。
我見到璃白這兩個字的剎那,猛地被嚇了一跳,這璃白該不會是孟老頭讓我現在用的名字吧?
想到這,我連忙打開門想回去拿小木盒看看我現在這張臉所對應的身份,卻在打開門的剎那,猛地被嚇了一跳……
天空還是如之前一般,有些矇矇亮,卻被烏雲遮住了日光,前方的地面被一塊塊鮮血所浸溼,根本邁不出腿,周圍店鋪上掛着的大紅燈籠早已熄滅,更在這時,變成了白色。
我這時纔想起,孟老頭之前和我說過,在孟街裡白天不能出門,只有晚上才能出去,原來是這樣?
我隨即關了門,打消了想回去的打算,在這間店裡翻箱倒櫃找了起來,終於找到了一塊兒銅鏡,拿起來一照,被嚇得直接傻了眼……
之前吃了易容藥之後沒來得及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長得什麼樣,卻不曾想,自己現在的樣子,就像十五六歲,還沒張開的小女孩,一臉稚嫩不說,那雙瞳孔更是清澈無比。
臥槽,難怪之前那個黎曦會喊我小屁孩兒,原來是這樣?
整整一天,我都出不去,所幸將這間店裡的東西翻了個遍,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擺了一遍。
可擺了之後,我又覺得有些不對,畢竟孟老頭之前不是說了嗎,十七間店鋪,各司一職,每個店鋪的專長都不一樣,擺放着的東西全是花圈和壽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整條街賣的都是這個呢。
索性,我把店裡的壽衣,花圈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打包了起來,找出一張大白紙,在上面寫下一句:“起局,算命,看相,看八字,無所不能。”
寫完這話,我又覺得有些俗氣,怎麼看,怎麼像是個托兒!
可我無論怎麼想,愣是想不着半點能吸引人的話,最後沒轍,我索性拿過一張紙,將之前寫的最後一段話裡的最後四個字提了上去。
“無所不能!”
用這來當招牌,雖然招搖了店,可孟老頭不是讓我開門做生意嗎?既然做生意了,不招搖豈不是招不到人?
更何況,孟街裡的人本來就少,要是我明兒個進了鬼市,沒接到三單孟老頭口中的大生意,我豈不是要捲鋪蓋走人?
直至入了夜,孟街上鋪着的血跡這才漸漸消失,大紅燈籠亮起的剎那,孟街裡雖然看上去依舊冷清,卻比起之前多了幾分“熱鬧。”
特別是孟老頭把這第十七間店鋪給了我之後,其餘那些一直藏在二樓三樓裡的“人”全都站在了店門前,目光無一例外的盯着我這兒的方向。
我頂着這一道道強烈的目光,將自己些的那張大白紙掛在了店兒的門邊上,隨後低着頭,走到了孟老頭的店兒前,正想繞後上去……
卻再次聽見先前那道怨毒無比的女聲,帶着滿腔的不平,開口道:“這小毛孩子也太大膽了吧?竟然連店裡的擺設都敢動,而且她好像想後面進去的,難道還是活人?”
我聞聲猛地回過頭,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嚼舌根,卻在回頭的剎那,發現大家全都若無其事的站在那兒,我根本分不清嚼舌根的人到底是誰。
要知道這條孟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也十幾家店面,少說也兩三四百米,若非是那人故意大聲說話想讓我聽到,我根本就聽不見有人在說我些什麼。
最後沒轍,我將那些站着的人全都掃了一眼,隨後快速的繞道了孟老頭店兒的後門,走了上去。
孟老頭一臉悠閒的坐在二樓上漆着手裡的棺材,瞧見我來了,輕輕擡起頭看了我一眼,也沒理我,我和他打了個招呼之後,連忙跑上了樓,在小木盒裡翻箱倒櫃找了一番,終於在小木盒裡找到了一張能匹配我現在的臉的身份證。
身份證上的名字比起之前通函上寫的多了個姓,叫劉璃白,幾乎就是蘇珏當時爲我取名那首“回眸三生琥珀色,轉生一世琉璃白”的諧音!
我頓時傻了眼,要知道梨白和璃白的音調一樣,只是字不一樣。
而梨白這名字本就特別敏感,現在孟老頭給我弄的身份叫劉璃白……
豈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就在我緩過神的剎那,我猛地拽着這張身份證還有那張通函下樓找孟老頭,問他:“我爺爺之前說過,渝北白家承了一個女子的情,用生生世世,子子孫孫來還清,所以纔去的木門村,養育的崑崙胎,而崑崙胎之所以能化成人是上面附了一個女子的殘魂,最後殘魂被崑崙胎所集齊,要是我沒猜錯的話,落在上面的殘魂,就是渝北白家承情的女子,也就是梨白,而我是崑崙胎轉世,所以我就是梨白對不對!”
孟老頭聞聲,頓時一愣,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正想要開口說話,我連忙深吸着氣,打斷他道:“也就是因爲我是梨白,所以纔有人三番兩次想要害我,蘇珏纔會來到我的身邊,纔會設計霍然來算計我,可要是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