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我再熟悉不過,可不就是在公主墳前糾纏我的白衣女鬼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不可思議的望着她的臉,想逃,卻發現自己的腳竟然動了,一步步的朝着她上吊的那棵樹走去,根本不停自己的使喚。
“你……你到底想幹嘛!”眼瞧着我離她越來越近,嚇的我都快要哭出來了。
可白衣女鬼卻沒說話,而是在我走到她面前的剎那,吊着她脖子的那根繩忽然斷了,整個人像紙片一樣,從樹上掉了下來,狠狠的砸在地上,頭剛好着地,像西瓜一樣炸了開來,腥臭的血液瞬間濺了我一臉。
我被嚇的渾身都在發抖,可她卻在這時,緩緩從地上爬起,用那幾乎爆開了的眼珠子死死瞪着我,嘴巴長得老大,都快裂到了耳朵上,就像一個血盆大口般對着我發笑。“嘿嘿嘿……”
周圍安靜的可怕,她這笑聲不斷在四周迴盪,聽的讓人毛骨悚然。
我站在原地,頭皮直髮麻,她那沾滿鮮血的手卻在這時,搭上了我的肩,隨後整個人朝着我撲來,竄入了我身體,一個恍惚就消失不見。
我只感覺自己頭疼欲裂,一股暖流從口鼻間流出,想逃,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一陣陣詭笑聲,纏繞在我耳邊。
就在這時,女鬼的聲音忽然響起:“我帶你去見我的主人。”
我聞聲,幾乎是死咬着牙,拼了命一般開口問她:“你主人是誰?”
“嘿嘿嘿……我主人指引你去公主墳,你竟然不知道我主人是誰?”
話音落下的剎那,我不可思議的倒吸一口涼氣,她的主人,竟然是霍然!
難怪蘇珏帶我離開村子時,他明明站在不遠處望着,卻沒上前阻撓,原來是爲了等蘇珏不在我身邊之後,趁機對我下手!
我被氣的渾身發抖,奈何自己在女鬼面前連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眼珠子的看着自己的軀體像個行屍走肉般,以那怪異的姿勢一步步朝着深山裡走去……
我不傻,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被她帶到了霍然面前,肯定會死的很慘,幾乎是卯足了吃奶的力氣,集中精力不斷在身體裡和她反抗,想將她擠出自己的身體。
她似乎根本沒想到,已經上了我的身,我竟然還敢反抗,毫不留神便被我擠出了半個身子,我也暫時掌控了自己身體的主動權,猛地攥緊拳頭想逃,卻發現自己的手心裡,竟有個硬硬的東西,拿起一看,發現是蘇珏離開前送給我的白玉簪。
此時的白玉簪在我手中發出淡淡白光,像是十分有靈性一般,白衣女鬼一見,眼中竟帶着幾分忌憚。
難道她怕這隻簪子?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猛地一咬牙,拿着這簪子朝着自己的身上狠狠一刺,上了我身的女鬼頓時疼的發出尖銳的叫聲,離開了我的身體,不斷在地上打滾。
我被這一幕嚇的頭皮都麻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握着那隻簪子朝着山下的方向跑去,生怕女鬼從地上爬起,能要了我的命。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前方不遠出現了一棟棟有高有低的民房,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自己這是逃出來了嗎?
緊繃着的神經,暫時舒緩了幾分,整個人像是癱了一般,躺在地上不斷的喘氣,渾身上下被冷汗浸溼的就像剛從水裡爬上來的人似得,狼狽的不行。
喘了好久,我這才從地上爬起,卻發現自己的右手掌心血肉模糊,那隻因爲害怕,被自己死死攥了一晚上的白玉簪,此時都刺進了肉中,自己卻毫無知覺。
走到鎮上的時候,天已經徹底亮了,第一束陽光照在我的身上,我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快意,還活着,真好。
沒做任何停留,我直接上了第一班能回家的大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到了家門口,望着緊鎖的大門,正想敲門,爺爺卻搶先一步將門拉了開來。
許是根本沒想到我會回來,見到我的剎那,爺爺有些意外,正想問我什麼,卻在下一秒,發現我身上滿是猩紅的血跡和泥土,頓時一愣,問我:“你怎麼了?”
我見到爺爺的剎那,堆積已久的委屈再也藏不住,猛地撲到我爺爺身上哭了起來。
爺爺被連忙將我拉進屋內,給我擰了把毛巾擦臉,倒了杯水,我緩了緩之後,正想說話。
爺爺卻在這時,拿出他的菸斗猛地在我額頭上敲了三下,我的額頭上頓時浮出三抹黑氣,纏繞在我的頭頂上,遲遲無法消散。
我頓時被嚇了一跳,擡起頭望着這三抹黑氣,問道:“爺爺,這是什麼?”
爺爺的臉色相當難看,問我是不是進了鬼窩,滿身的鬼氣。
我搖頭,說沒有,隨後把前幾天的事情說給了我爺爺聽,我爺爺在聽到落龍村三個字的剎那,臉色頓時一僵,打斷了我:“你去的落龍村,可是在芝城以北的一個村子?村子特別富裕,開醫院的居多,村西還有一處公主墳?”
我一聽爺爺這話,頓時一愣,問爺爺:“你怎麼知道?”
爺爺沒說話,渾身卻有些打顫,右手更是抖的連菸斗都拿不穩,嘴裡小聲的吐出一句:“還是躲不過啊。”
我的眉頭頓時一緊,問爺爺:“什麼躲不過?”
爺爺這才察覺到自己失態,沒說話,站起身踹了我一腳,說我髒得跟乞丐似得,讓我滾去洗澡。
我連忙站起身,將手裡的簪子放在桌上,正打算去洗澡,爺爺的呼吸頓時一緊,拿起我放在桌上的簪子問我:“這簪子哪來的?”
我不是太想爺爺知道蘇珏的事情,隨口說是自己在路邊撿的,爺爺顯然不信,我這才嚥了咽口水,小聲的說,是別人送的。
爺爺問我是誰送的,我剛把蘇珏的名字脫口而出,爺爺猛地一拍桌子,瞪着眼睛,怒斥道:“怎麼可能!”
我被爺爺這樣子嚇了一大跳,爺爺這才察覺到自己失態,問我送我簪子的人,有沒和我說過什麼?
我正想說沒有,卻在下一秒猛地想起,蘇珏之前和我說過,我的名字是他取的……
說出這話的剎那,我不可思議的望着爺爺,頓時明白了爺爺聽到落龍村爲什麼會那麼害怕,聽到蘇珏的名字爲什麼會大發雷霆。
我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頓了半拍,帶着幾分顫抖的問道:“我的名字,真的是蘇珏取的?”
爺爺沒說話,臉色十分難看,嘆了一口氣,搖着頭說了三個字,造孽啊!
我被爺爺這副模樣嚇的一愣,問爺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卻沒理我,而是把那簪子還給了我,朝着外面走去。
他話沒說清楚,我哪能放他走?連忙上前,拽住了他,想問個清楚,爺爺卻對我說什麼,該來的總是會來,逃不掉的,我正想開口,他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問我:“你見到蘇珏的時候,他是人是鬼?”
我頓時有些差異,問爺爺:“什麼是人是鬼?”
爺爺的臉色一變,換了一種方式問我:“是鬼身,還是屍身?”
我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蘇珏是以魂魄狀態出現的,應該是鬼身吧?
爺爺聽後,沒說話,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我見狀,不由得插了一句嘴:“雖然我見他的時候,他是以魂魄狀態出現的,不過我上次一不小心,把他棺材打開了。”
爺爺聽後,臉色瞬間大變。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