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章
我眼看着吉貝爾被銀白色的光芒包住,他手鬆懈下來,藍色的水系魔法也剎那間就消失了。拉哈伯這時的表情才稍微舒緩。雷電讓吉貝爾痛苦萬分,他掙扎着想從光芒中掙脫,卻怎麼也無法擺脫。一張密密的網包裹着他,直到他每根神經都陷入無盡的痛苦。一直過了好久,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倒地,不能動彈,那道光芒才消失。拉哈伯這時也支持不住,跪在地上,兩隻手撐着身體,不住的喘氣。他的袖子已經撕裂,手臂上的圖騰帶着黑暗的光芒,看上去整個手臂都被燒焦了一般。拉哈伯沒有撐多久,就癱了下去。高大的身體趴在地上,好像死了一樣。真正的兩敗俱傷了。
吉貝爾怎麼樣了?我看過去,只能看他平躺在地上,閉着眼睛。不會是真的不行了吧?吉貝爾是血族,若是死也是化爲灰燼的。我這樣安慰自己,他沒有化爲灰燼就是還沒有死。頂多只是暈了而已。
喂,怎麼會這樣啊?在別西卜房子前面,躺着三個人,一個比一個像屍體。
躺在地上可以從地底下透過一些微弱的腳步聲,傳進我的耳朵一點一點的靠近。我有了很微妙的危機感,這個時候,無論是支持哪一邊的人,都很麻煩。吉貝爾和拉哈伯,雖然斗的你死我活,卻不該死去。嗯。應該說,起碼吉貝爾現在不能死。
來得會是誰那?忐忑不安的想。可是從我的角度完全看不到來時的路,吱吱嘎嘎的腳步聲真是一種折磨。等來人靠近了,我反而不緊張了。因爲我聞到了濃郁的玫瑰花香,獨特的蒼蘭色花瓣的味道,來自沉默之門獨有的花朵。
“祖父”大人咬着煙桿低頭看我,晶亮亮的眼睛泛着比天空還美的光芒:“呦,殘不小心啊,怎麼變成這樣了?”他伸手扶着我,然後一個用力把我抱了起來。
“嘖嘖,真是殘酷的戰場啊。”雖然不知道貝利亞忽然出現在這裡的意圖,不過如果是他,應該不會對吉貝爾和拉哈伯有害吧。
他抱着我走到吉貝爾跟前,用腳踢了踢吉貝爾的身體。沒有反映,大概是無法醒來了吧。如果被雷擊倒,也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雖然吉貝爾身上有很多的傷口,卻因爲沒有血液而看不出任何的痕跡,只有白白的皮肉裂出一道一道的口子。
貝利亞看着我的眼睛問:“要不要管他?”
我眨了眨眼。貝利亞說:“我知道你肯定打算救他。可是我不是你,所以我不會救他。”
你不救他你問我做什麼?貝利亞的性格也夠彆扭的了。不過就在他邁着輕快的步伐往別西卜的房子走去時,吉貝爾虛弱的聲音響起:“喂。你帶他去哪裡?”
連基本的禮貌都沒了。現在的吉貝爾連說話都困難吧。
貝利亞轉過身,我看着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慢慢的爬起來,雖然還不是很穩,不過卻拖着一隻腳走了過來。貝利亞說:“真堅強。你不是要帶殘去找別西卜嗎?看你不能動,我帶他去。”
吉貝爾說:“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他一步一步艱難的走着,髒了的臉依然漂亮完美。在打鬥中絲帶崩壞了,頭髮散落下來。“貝利亞,你到底來做什麼?”
貝利亞說:“我只是覺得殘這個樣子太可憐……所以來幫忙。呵呵,你知道我一直對他很有情誼的。”他說得聽起來像是真的,不過他真的會爲了我違背路西法的意思?我略微懷疑的打量着他的臉,玫瑰色的頭髮隨意的紮了起來,團成小小的髮髻別在腦後。不但路西法的態度很奇怪,多瑪的態度很奇怪,拉哈伯的態度很奇怪,連貝利亞都奇怪起來了?別西卜到底是個什麼角色?獨佔了地獄中這麼多人的視線嗎?
吉貝爾說:“雖然不知道你的真實意圖是什麼,不過憑現在的我想奪回殘也不是很容易。”
貝利亞笑着散發魅力:“那當然。你應該相信我。我怎麼會害了他那?而且你確定你知道怎麼找到別西卜?”
是啊,多瑪說過,要找到正確進入的方法才行。
貝利亞不再看吉貝爾,扭身繼續走着:“跟上來吧。我幫你抱着他。”
雖然看不到吉貝爾的身影,不過能夠聽到他慢慢的腳步聲。殤受傷了,現在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吉貝爾也受傷了。難道最後地獄要把德庫拉家族都消滅在這?
貝利亞沒有等待吉貝爾的意思,走得還是飛快。不知道吉貝爾到底能不能跟上。穿過藍色的濃霧,那棟房子近在眼前。不是很誇張的城堡,卻透露着陰森森的氣氛。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貝利亞感慨的說:“別西卜該不是早就死在裡面了吧!”一點都沒有尊敬的意思。不過一直到來到門前,貝利亞才停了腳步,稍微回頭看了看。吉貝爾拼命的跟着他的步伐,不久也來到跟前。
貝利亞說:“真是不錯。衝你這份執着的精神我就該表揚你。”貝利亞把我放下,一手扶着我的腰,另一隻手掏出煙桿念動咒語。從煙桿頂端飛出一陣綠色的風,圍着吉貝爾打轉。不過一會,吉貝爾身上的傷口就漸漸癒合,似乎力量也恢復了,腰桿站的也直了一些。
吉貝爾感到自己的好轉,倒是爽快的說了聲謝謝。貝利亞咬着煙桿說:“又不是爲了你。我怕你後腿那。”不愧是前力天使長,和現任力天使長拉斐爾一樣有着治癒的能力嗎?不過他現在能治的也只有血族和墮天使了吧。
吉貝爾伸手把我接過去,說:“不勞貝利亞殿下大駕,我抱着他就好。”
貝利亞眯着眼睛說:“隨便你。”說完就搖搖擺擺的帶着輕佻的笑容走進了那扇黑色的門。
吉貝爾輕聲對我說:“不知道他搞什麼名堂啊……要是有問題,我就用結界球送你出去。”
貝利亞聽到了他說話,不回頭的嘲笑道:“我要是有問題你現在就已經死了。”
吉貝爾邊跟着他走,邊跟我說話:“喂,殘,你有沒有心疼我啊?拉哈伯真是很厲害那!”
我眨了眨眼,這時候還能開玩笑,吉貝爾就是吉貝爾。
吉貝爾笑着說:“妻子就是妻子。也就你心疼我了。來,親親。”
貝利亞說:“你這是做給我看那?還是自娛自樂那?”
吉貝爾說:“我是想說說情話看,讓最有經驗的貝利亞殿下看看我說得有沒有需要改進的?您也別吝嗇賜教啊。”說着就抱着我親,櫻花香氣順着他的唾液進入我的口腔,好像整個身體都被氣味包圍。
貝利亞說:“今天沒心情,改天牀上恭候。”
吉貝爾斜着眼睛說:“貝利亞殿下,您能告訴我,到底來這裡做什麼嗎?”
貝利亞吐了兩個菸圈,說:“第一,幫殘恢復原樣。”
吉貝爾跟上他的步伐,和他並肩走在通往房子後院的連廊。這個房子詭秘的很,外面看起來很小,似乎一眼就能看到頭,可是走進來卻好像走到另一個空間一樣,不停的轉也轉不到頭。整個前廳都沒有一點人氣,貝利亞環視了一圈就走向後面。
吉貝爾說:“第二那?”
貝利亞說:“看看老朋友,別西卜。”真是敷衍的回答,明顯不想說。
吉貝爾說:“貝利亞殿下不想說就算了。”
貝利亞說:“性急。從這就可以看出你在牀上的表現肯定不能讓殘滿意。”
吉貝爾說:“只要殘沒意見就好。不然下次殿下來觀摩一下?”
貝利亞說:“第三嗎……”他把煙桿咬的直響,驚起巨大的迴音。“我想知道,陛下爲什麼不直接跟塞利爾要人。”路西法用了非常間接的方法,確實和他的身份不符。
吉貝爾低頭揣思了一下:“嗯。是個好問題。不過跟別西卜有什麼關係?”
貝利亞捋了捋頭髮說:“還不知道。”
……你這跟沒說,有區別嗎?貝利亞繼續吸他混了蒼蘭玫瑰的芙蓉膏,嫋嫋餘煙。
吉貝爾說:“那拉哈伯怎麼會在這裡?”
貝利亞笑得露出牙齒說:“這還需要問嗎?因爲讓陛下不要把賽瑞卡身體交出去的就是拉哈伯,顯而易見。”擺了擺手,貝利亞推開連接後院的門,一片耀眼的光芒刺的人睜不開眼。
好不容易適應了刺眼的光,撲面而來的是一片薰衣草田。
和普羅望斯的薰衣草田那麼相似,有長穗的紫色花朵和安神的香氣。不知道爲什麼在地獄深處,被說成自然條件最不好的“最下之窖門”會有這樣一片漂亮的田地。或許這就是我夢中的地方也不一定。我擡頭看了看吉貝爾,他似乎也很驚訝。
吉貝爾說:“嘖嘖,要不是貝利亞殿下在身邊,我還真以爲自己回到法國了那。”
貝利亞說:“我也沒有來過別西卜的地方,看不出來,別西卜還挺浪漫的。”呵呵的笑聲激起一陣微風,掠過田地泛起一陣陣薰衣草的海浪。長穗壓低,好像點頭示意。
就在海浪的對面站着一個藍色的身影。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他穿着深藍色的長袍,挺拔威嚴。
“你們來幹什麼?”聲音低沉,就像來自地底的呼喚。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沒有到10個回覆,不過我真是心軟。太善良真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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