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遠的話說完,劉瀲和羅亞森便是對視了一眼。
他們自然是清楚,轉入暗世界對師遠來說意味着什麼。
如果可以,他們希望那一刻永遠也不要到來。當然,他們也清楚,師遠已經做出了決定,就算他們想勸,也不會有任何用處。
“今天就到這兒吧,大家休息吧。明天白天……”
師遠的話就說到這裡,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不僅是劉瀲和羅亞森,所有人都看得出師遠的緊張。但是,沒有人說什麼,衆人只是默默地站起身,來到了各自選擇的房間休息。
☆
慎空靈的保鏢們得到了命令後,根本顧不上睡覺,動用了各種手段去查找師遠的身份和下落。慎空靈自己也是焦急萬分,毫無睡意。
“大小姐,找到了!”
池月突然喊道。
“在哪裡?”
原本低着頭目光呆滯的慎空靈驟然擡起頭來,眼神中煥發出了光彩。
“大小姐,你看,”池月將電腦轉向了慎空靈,“剛剛得到的消息,師遠讀書的海源三中因爲要大規模裝修,推遲了開學時間。師遠現在應該還處於放假狀態。據調·查,他每個暑假都會去一個叫暗鴉嶺村的地方。所以,他現在很可能還在那裡。據他在海源的鄰居說,他有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他的父母也是因爲出差,好幾個月一直在其它城市。”
“暗鴉嶺村?”慎空靈的腦子裡翻江倒海,怎麼也無法平靜,“確定他在那裡嗎?”
“百分之九十吧。”
“百分之九十……好!池月,你立刻着手準備,和我一起去暗鴉嶺村!”
說着,慎空靈就站起身要向外走。
池月見狀大驚,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焦急地說:“大小姐,您可是千金之軀,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去一個小山村呢?那個師遠……就算再重要,我們也應該先確定一下他到底在不在那個村子,然後再決定。大小姐,你別急,我會照你說的,安排三十名資深保鏢暗中保護他,絕對不會出現問題的。”
“我……我……”
慎空靈急得額頭上都沁出了汗珠。她很想說,我要見他,但是她卻說不出來。
“我這就叫人去暗鴉嶺村,大小姐你再稍等一下。只要我們看到他,立刻發消息過來。”
“好……那你們……儘快。”
“是。我們會用最快的方式趕過去的。”
池月的這句話說完之後的一個小時,四名身穿黑衣的女保鏢出現在了暗鴉嶺村的東村口。
“就是這個村子沒錯吧?”
一名看上去頗爲幹練的短髮女子說道。
“沒錯,就是這個村子。”
一名有着金色長卷發的外國女子說道。
“不愧是小山村,一點燈光都沒有。”
一個扎着高馬尾的女子有幾分不屑地說。
“喂!喬凌琪,你說話注意點!師遠可是大小姐看重的人,小心閃了舌頭。”
短髮女子立刻轉頭喝道。
喬凌琪的臉色稍稍收斂,但不屑之色仍然沒有完全褪去。
“我說陳姐,你說大小姐爲什麼讓我們來保護一個陌生的男孩?難不成是她的……”
一個有着一張娃娃臉、長相頗爲可愛的嬌小女子眉眼彎彎地說。
“你給我閉嘴!大小姐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地認識什麼陌生的男孩?你們一個一個的少在這裡給我嚼舌頭。僱主的事情,你們少猜測,免得引來禍端。”
短髮女子陳嘆柳眉倒豎,對娃娃臉怒目而視。
娃娃臉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陳姐,就算師遠真的在這個村子裡,現在這個時間,也不好調查吧?如果他是需要除掉的人,倒是無所謂了。可是,他既然是個重要人物,又不能被他發現我們的行蹤,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才行。”
紅髮女子神情嚴肅地說。
陳嘆沉吟片刻,說:“若不是大小姐着急,我們完全可以等到天亮再繼續調查。但是現在,我們也不能再耽擱下去了。這樣,我們先進入村子,看情況行動。向小玉,你留在車上,隨時準備接應我們。”
“知道啦,陳姐。”
娃娃臉頗爲不在意地說。
這次的行動又不是什麼危險任務,只是來找個人,順便保護一下而已,她可不認爲有什麼值得緊張的,更不認爲陳嘆等人需要接應。
陳嘆三人走進東村口,長期的職業習慣讓她們時刻保持着警惕。
村子裡沒有一絲光亮,月亮也是無影無蹤。她們取出手電,以正常步速向西走去。
突然,手電的光柱裡,竟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誰?”
陳嘆三人立刻緊張起來。
她們可是訓練有素的職業保鏢,竟然沒有察覺到那個人是何時出現的。她們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那個人早就站在那裡了。
是知道我們要來,故意在這裡等我們嗎?不可能!這次的行動,不會有人知道。那是巧合嗎?小山村裡的人應該早早就睡下了,在這沒有光亮的地方,他獨自一人站在這裡幹什麼?難道是夢遊不成?
想到這兒,陳嘆試探着喊了一聲。
“喂!”
那個人背對着她們,沒有動。
陳嘆三人互相看了看,繼續道:“先生,請問這裡是暗鴉嶺村嗎?”
還是沒有迴應。
陳嘆越來越覺得那人可能只是在夢遊,便打算不去管他。
她略微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對另外兩人說道:“赫蘿薇,喬凌琪,我們不要管他,繼續向裡走。”
“是。”
兩人低聲迴應,收起了各自早已抓在手中的匕首。
在路過那個人身邊時,陳嘆莫名地打了個寒噤。
如此反常的現象令她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雙耳也不自覺地嗡嗡作響。
她想回過頭去看看,但不知爲何卻沒有這樣做。
當走出約有二十米的距離時,陳嘆終於忍不住將頭轉回。她很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夢遊。如果不是,他在做什麼。
然而,手電光照向那個人時,陳嘆卻愕然發現,她看到的並不是那個人的臉,而是後腦勺。
怎麼可能?
她的心中立刻出現了這四個字。
陳嘆自小便接受了嚴酷的訓練,十八歲起擔任保鏢,是保鏢中的精英。任何細微的聲響,都逃不過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