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和雪娘因染時疫,重疾纏身,已經被人送出順王府了。”陰亮簡單的向皇帝稟了順王府發生的這件大事。
秦劼端着茶碗的手頓了頓,忙又問:“是順王妃給診斷的是時疫嗎?”
陰亮忙說:“聽說請外面大夫給瞧過的。”
秦劼立馬想到了那雙無比漂亮的眼睛,心道那個女人還真是能辦到啊。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沒的爲了兩個不起眼的人物亂了方寸。他想了想方說:“知道了,由着他們去吧。”
陰亮應了一聲是,便退下了。
秦劼細細的思量着此事,覺得真有意思,他送美人給秦勉,秦勉竟然真的讓美人獨守空閨不沾身,一個女子想辦法爬了牀,錦書回頭就能用法子把那女子給趕出府,偏偏還讓他挑不出什麼不是來。錦書好比一朵玫瑰花,又香又豔,他想方設法的想要摘到手,可惜有刺扎手。
午睡醒來,秦劼想到有幾日沒有去崇慶宮探望母后,於是便傳了轎子。
安惠公主與趙貴太妃正伴在高太后身邊,安惠公主正拿着一冊話本念與太后解悶。安惠口齒清晰,字正腔圓,又念得極投入角色,很是有趣,因此常與高太后解悶。
秦劼進去的時候,那安惠公主正念到要緊的地方見皇兄來了,就要放下書起身行禮,秦劼卻衝她擺擺手,示意她繼續。
安惠這才又坐了下來繼續念話本,有宮女給秦劼搬了張凳子來,秦劼便坐了下來。安惠清甜的嗓音迴盪在寂靜的屋子裡,秦劼手中捧着一盞茶,聽着少女嬌甜的聲音如沐春風一般。
安惠只將那一章回說完了,便作罷了,起身向高太后賠笑道:“母后,今天先到這裡吧,明天再繼續念給母后聽。”
高太后微笑着點頭說:“好,你去吧。”
那趙貴太妃也趁此告了辭。
屋裡只剩下了高太后與秦劼,秦劼便順勢坐到了牀沿上。
“母后近來感覺怎樣?”
高太后早就習慣這副身子了,倒很是平淡道:“老樣子吧,吃飯睡覺都還好。”高太后想起了一事,又和秦劼道:“對了,皇后昨天來和我提起過選秀的事,皇上的意思如何呢?要是覺得可行的話不如就交給皇后和內務府的人去辦吧。我是有心無力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採選進來,也好充實一下後、宮。現在你才兩子一女,子嗣還是太單薄了一些。”
秦劼出了一會兒神,才道:“母后,今年就不選了吧。說來父皇的服還沒滿,選什麼秀,沒的叫言官又說。才過完年不久,北邊的韃子又在作亂了,北邊大營也還不知能支撐幾天。東邊的海上也不大安寧,需要練水師。如今青黃不接的,也沒處抓拿。”
聽着兒子的絮叨,知道兒子爲了朝政焦頭爛額,也不好再說選秀的事,便順着兒子的心意繼續往下道:“好吧,你現在是皇帝,你自己做主吧,我都這樣了,還不知能在牀上躺幾年,你好好的和皇后相處,厚待別的嬪妃,多養幾個孩子,兒孫滿堂的我看着也歡喜。”
因爲那次錦書的事,他和皇后之間已經有了裂縫,但並沒有完全撕破臉,他依舊敬重着董氏皇后的身份,不過貌合神離而已。
到了黃昏時,董皇后來崇慶宮歸省,還親自餵了高太后的晚膳。等到高太后用罷飯,便和她說了選秀的事。
董皇后聽後愣道:“不選呢?”
“是啊,聽皇帝那口氣是要以國事爲重,今年不選,明年再選吧。聽說最近朝局不大穩定,我們做不了什麼,便替他守好這後、宮吧。”
董皇后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但願陛下真是以國事爲重。”
高太后如今雖然下不了牀,但消息靈通,腦子也極清楚,她看着董皇后有些陰沉的臉,跟前沒別人她這才和董皇后說:“你還是擔心皇帝的心裡惦記着那個女人?”
董皇后咬牙恨道:“當初就該果決一點永除後患的。”
“如今再說這個話還有什麼意思,好再皇帝還算腦子清醒,沒把一世英明毀在一個女人身上。”
董皇后嘴巴一撇,不屑的說:“她也配?!”
高太后心道,那秦娘子雖然容貌出衆惹人喜歡,但畢竟是嫁過人的,再金貴嫁過人就不值錢了,要說配的確配不上。
“好了,你也不必再爲了此事和皇帝耿耿於懷了,可是要做一輩子的夫妻,你還是皇后呢,想開一點。在皇上那裡也不要板着臉,你們是少年夫妻,彼此的脾性都曉得,你別再和他置氣了。”
“哪裡還敢和他置氣,當初在東宮的時候他的脾氣就大得很,也無人敢惹他。現在他的脾氣更大了,成了萬民之主後,脾氣也頑固了好些倍。”
高太后總是要勸兩人恩愛和睦,說來這個兒媳婦是當初先帝給選定的,當初幾個候選的她並不是特別傾向於董氏,而更喜歡毛子山家的那個小姑娘。董氏天性不壞,也還算孝敬,只是爲人太方正了一些,性子裡也是個彆扭的主,不大會圓融。當兩個個性強勢的人遇到一起後,總有一個要受傷。
兩個兒媳婦裡,高太后更喜歡吳氏,吳氏是自己挑選的,合心合意。再有愛屋及烏的道理,情感上與吳氏更親近一些。可是小兒子、兒媳都已不在了。
高太后一想起秦勃,心裡就一陣陣的抽痛,對長子再也親暱不起來。
秦劼如今的志向不在於美人身上戰事更是讓他焦頭爛額。
“陛下,首輔大人求見!”
侍者的一聲通傳,打斷了他的沉思,秦劼點頭道:“叫他進來吧。”
孟軻隨即進到殿內,接着向秦劼行了禮。秦劼賜了座,孟軻坐下後也沒盤旋,徑直道:“陛下昨日西番使臣求見,您爲何不見他呢?”
秦劼卻說:“小小藩屬國,可沒少挑亂子,現在還假模假樣的派使臣來求和,看來還是沒有把他們打聽話。”
孟軻遲疑了下,方又斂眉道:“陛下難道要決定用兵?”
秦劼目光看向遠處,他向孟首輔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朕欲拿下小小的西番,給大乾再增加一塊領土。聽人說西番的百姓過得很艱苦,做我大乾的子民不是他們的福氣麼?”
朝臣主和,而皇帝卻根本就想完全收服西番的土地。
孟軻暗道,西番雖然不大,但大乾目前想要吞併的話還是困難了些,這仗不好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