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不知道春心最後在說什麼的還有蒙動,他只知道那熟悉的聲音越來越遠,而那個小小的身影也要退出自己的視線範圍了。
“小春!”看春心轉身開門,蒙動只覺得心頭猛地一顫,再也壓制不住自己,衝上去將剛拉開一條縫的門重重的按住。
靠!你丫不是說讓我趕緊走嗎,這會兒又攔住我幹嘛?雖說我知道你是吃了藥不穩定,可你就不能等我把門給拉開麼?春心無語,她真的很想問一下蒙動,你小子都長這麼大了,難道從來都沒跟自己的左右手交過朋友?
女人或許不會陪你一輩子,但你的左右手肯定會陪着你的,它們兩個比女人更可靠啊,你這樣無視它們而抓着我不放,它們會很傷心的你造嗎?!
可是,看這樣子,她就算是想提醒蒙動可以和自己的左右手發生一段不是親情更不是愛情的純粹美好關係也來不及了,可讓她親手幫蒙動搞定?見鬼,就算她是從現代傳來的,也沒豪放到那程度啊。
“小春,嫁給我不好麼?”蒙動緊緊抱住懷裡的人兒,生怕自己一鬆手就再也不能碰觸到她,可他腦海裡還有一個聲音在拼命叫嚷着,讓他趕緊放手,不然一定會後悔。
但是,他不想放啊。
“好……好你個頭!”春心磨牙,擡起小腳重重的踩了下去。
腳趾傳來的劇痛讓蒙動稍微清醒了下,只是剛猶豫了下,又忍不住收緊了手臂。他真的不想放手啊,若是放了手,下一次再抱住她會是什麼時候?將臉埋進春心的肩窩,他急促的喘息着,立刻就嗅到了春心身上的藥香,那是常年擺弄藥材所沾染的揮之不去的特殊氣味。
喵的,這是你逼我的,我不想這樣的,真的!春心深吸一口氣,掙扎着從衣袖裡抖出了那支從不離身的細小竹筒,然後揭了封對準蒙動的臉就是一揚。
蒙動沒反應過來,他只想緊緊抱住春心,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但很快,他就察覺到自己手腳開始痠軟無力。
無奈的嘆了口氣,春心伸手輕輕一推,將蒙動從自己身上推開。收起竹筒,她蹲在不能動彈的蒙動身前,拍拍他的臉頰說道:“我也沒辦法了,你就好好的在地上躺一會兒消消火吧。你放心,那藥就是激發你某些衝動的,對身體不會有太大的危害……恩,可能會憋得很難受,不過還不至於讓你自此一蹶不振。我這麻醉藥劑量不重,估計你也就是躺上一晚上而已,等你能動了,估計你中的藥勁也該過去了,到那時要是覺得那裡不舒服,來藥鋪找我,我配藥給你調理調理。”
不過,這小子清醒以後還有臉見她麼?更別說找她配藥調理了。
“真不想嫁給我?”地面傳來的涼意讓蒙動心頭那團炙熱稍稍冷卻,擡起視線凝視着春心,有些不甘心的問,“嫁給我有什麼不好?”
春心聳聳肩:“這種事情不是一個因爲所以就能解釋明白的,總之,你只要知道我沒打算嫁給你就好了。”整整皺了的衣裳,她轉身開門,丟下一句,“爲免被人抓到,我還是先走吧,不然估計我要被逼着爲你清白負責了。要是有人來了,你可以解釋爲你最近做事太累,所以頭暈了一下。不過,要是大夫來了,那你就……恩,自求多福吧。”喵的,中了一個丫鬟的藥,這麼挫的事情傳出去,這小子真是要丟人了。
看着漸漸遠去直到消失不見的那個身影,蒙動微微嘆息,方纔,究竟是因爲藥力纔會抱住她嗎?是因爲藥力纔不想放手嗎?
很瀟灑的從蒙動院子裡出來,春心立刻就大口大口的喘了起來,她剛纔看似淡定,可心臟都快跳爆了有木有。聽蒙動那麼可憐兮兮的追問自己,雖說沒心動,可她差點就心疼起來了。
站了一陣子,平息了心口翻涌的情緒,春心咬起了牙齒,這一切都是櫻草那個混賬惹出來的麻煩,她要是放過那女人,她這輩子就不再看帥哥。
攥緊自己的小拳頭揮了揮手,她也不急着回春字號了,掉頭就往莊萱的院子走去。
只是,一個疑問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頭,怎麼也想不明白。既然櫻草都已經成功下藥了,爲什麼不等着藥性發作?是因爲羞恥心作祟後悔了,還是因爲以爲藥不管用沒有發作,所以沒奈何的走了?
回想一下櫻草衝出來的實話,臉上只有淺淺的氣惱,並沒有羞愧的神色,不像是羞恥心發作的樣子。這麼說來,是因爲以爲藥不管用,座椅才氣惱的走了麼?
妹的,這次沒坑到蒙動,說不準那女人就會轉身回去坑蒙優那小子,要是萱姐姐剛懷孕,就發現自己的心腹爬上了蒙優的牀,估計少不了一場悶氣。
春心一邊盤算一邊往莊萱所住的院子趕,並沒有留意有人遠遠的跟在了她的身後。
那人身穿一件鵝黃色的衫子,赫然就是給蒙動下了藥就溜走的櫻草。
眼看着春心進了自家院子,櫻草咬起了嘴脣。不該這樣啊,那藥不是很靈驗麼,而且她甚至還聽見了裡面發出動靜,爲什麼那丫頭這麼快就出來了,而且還一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
“春,春姑娘?”繁花正提水進屋,忽然看到春心急匆匆的趕來,不禁愣住了,直到春心走到面前才反應過來,連忙問道,“您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萱姐姐在裡頭吧?”春心擺擺手,關於櫻草的事情,她沒打算公開說,還是先問問莊萱的意思吧。
身邊留這麼一禍根,始終不安全啊,可她跟萱姐姐的乳母又不熟,怎麼也不放心把事情告訴給那個乳母,只能先跟萱姐姐提個醒了。
莊萱的聲音從房裡傳出來:“誰來了,我怎麼聽着是春妹妹的動靜?”
春心忙答道:“是我,萱姐姐,我有事找你商量呢,就又轉回來了。”
房內沒傳出聲音,靜默了片刻,莊萱才說道:“那快進來吧。”
春心推門進屋,順便回頭張望了下,並沒有在院子裡看到櫻草的身影。等進了屋,她又刻意掃了一眼,也沒有看到櫻草。
“春妹妹,你這是找誰呢?”莊萱不解的問。
“櫻草呢?她沒回來?”春心皺着眉頭在靠牆的椅子上坐下,忍不住多看了莊萱一眼,萱姐姐好像有些心事的樣子,難不成是已經在琢磨蒙優將來“日”常起居的事情了麼。
“她?”莊萱不解的搖搖頭,“打送你走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了。”
還沒回來?這可就怪了,櫻草從蒙動那裡一走,她就進了蒙動書房,跟蒙動掰扯了半天出來,再趕到這裡,怎麼也足夠櫻草慢騰騰的溜達回來了,況且她一路上都沒看見櫻草的影子。
冷不丁的,一個荒唐的念頭從她腦海裡浮現出來:那女人不會是勾搭不到蒙動又去勾搭別人吧,好像那位蒙翼蒙二爺也是年輕公子一枚,另外還有一位深居簡出的蒙家三爺呢。
櫻草,專注爬牀四位爺,業界良心啊。
吐槽歸吐槽,春心還是平復了下心情,看了眼繁花說道:“繁花姐姐你先忙你的去吧,我有事兒要跟萱姐姐說。”
繁花看看莊萱,見莊萱衝自己點頭,就無聲的退了出去。
“神秘兮兮的,到底是什麼事情,現在可以說了吧?”莊萱說着捏了捏春心的鼻尖,不禁笑道,“瞧你,鼻尖上都是汗。”
春心搖頭,隨手抹了下汗,不在意的說道:“流汗又不是流血,還能有什麼事兒。我得跟你說個事兒,你聽過心裡有個譜就行,千萬別動氣。”
“你說。”
抿了抿脣,春心小心的說:“是關於櫻草的,我知道她跟了你好幾年了,一直都是跟着你的,不過麼,這人心隔肚皮,人都是會變得,你說是不是?沒必要因爲別人變壞就傷了自己是不是?萱姐姐你可千萬別動氣,就當是聽故事了,我也是沒辦法,這事兒告訴別人也不好聽,怕是對你名聲不好。”
可不是麼,你的丫鬟去給你相公的堂兄弟下藥爬牀,傳出去就別想再擡起頭來了。
莊萱瞪大了眼睛,片刻後才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說吧,我不會動怒的。”
“這個……那個……”春心撓撓頭,這麼背後擺弄是非的事情,她還真沒怎麼幹過,吭哧了幾聲才說出來,“我吧,走到半路看見櫻草往蒙動那小子的院子去了,心裡好奇就跟了上去。恩……沒想到她竟然進了蒙動的房,還給蒙動下了藥,萱姐姐你可別惱,千萬別惱啊。還好蒙動在藥力發作前把櫻草給趕了出來,沒鑄成大錯……”
“她好大的膽子!”莊萱說是不惱,可怎麼可能會不惱火,重重的一掌拍在了面前的小几上,想到蒙動,又連忙問,“那……動弟呢?他沒事吧?”
“他倒是沒事,我本來等在外面看櫻草走了,進去想提醒他的,沒想到他竟然已經把藥喝下去了,我也只好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通就出來了。”遲疑了下,春心撓撓頭,還是說了出來,“不過我看那藥力不輕,怕他再趁着藥力做出什麼事情來,就甩了他一把麻醉粉把他給藥倒了,沒什麼大事,等到明天就好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