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亞沒有給衆龍猶豫的時間,也不會有人去忤逆伊亞的決策。空間崩潰對於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他們比誰都清楚,身體哪怕是強如他們,在崩潰的空間層裡都極有可能喪失性命,永遠的留在空間層裡直至死去。
幾乎是伊亞剛下達命令的一瞬間,沒什麼事情的龍就跑了出去準備一切事宜,而留下來的基本上都是龍族之中實力格外強勁的龍。
隨意的掃了眼下方的龍確定並沒有少誰後,凜然道:“如今空間出現差錯,魔族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定會做出行動,你們是我族之中最強的龍,所以這保護龍族的重任就交給你們了。不能讓龍族,再少一個同胞,哪怕是老弱病殘,都不可以!明白了嗎!”
“明白!”一聲近乎於嘶吼的應答聲震得洞頂不停地顫動,灰塵從上面飛下來弄髒了漠狼的衣服,但此刻漠狼卻伸手撣去。因爲她在思考,思考空間爲什麼會突然碎裂,爲什麼罪沒有先去征服他的大陸,而是在此刻,來到了這裡。
她已經沒有心情去在乎龍族存亡的問題,她的心本來就是冷的,不會因爲一時的恩情而忘記自己的意願。
當然,有恩必報,也是她的作爲。
“漠狼。”伊亞看到漠狼漠狼不說話,想到她曾在深淵之中與魔族生活過一段時間,眉頭皺起嘆了口氣,喚道。
漠狼一愣回過神看向伊亞,無聲得用眼神詢問。
伊亞有些難以啓齒,雖然不知道漠狼跟魔族到底有什麼關係,但也絕對不少,畢竟能夠好好的從那裡回來,就說明她一定跟魔族有一定的關係,至於關係是好是壞,是好又有多好也不清楚。
眉頭皺的更緊了些,咳嗽了一聲後道:“嗯,漠狼,這次行動如果你不想的話可以不跟着去,而且魔族很危險,爲了你的安全,你,能不能別去……?”
本來打算霸氣的告訴漠狼這次行動她不用去了,結果對上了她地眼神不知怎麼的就慫了,說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語氣中的弱勢。肯定,變爲了疑問……
漠狼疑惑的看了眼伊亞,後來一想也是,畢竟她在深淵之中的事情誰也沒有告訴,他們擔心她會心軟或者倒插去魔族那邊也是有可能的,反正她也沒打算去,畢竟說好了不會跟他再見面就不會再見。
點了點頭,冷冷的嗯了一聲作爲回答,道:“嗯,我不去,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隨時叫我。”
聽到漠狼同意了,伊亞整個龍都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她生氣,怎麼說都曾經一起生活了那麼久,被別人懷疑都有些不舒服。
他應該慶幸漠狼天性淡漠嗎……
事情既然都吩咐完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漠狼也退離回到了洞穴之中。
洞穴依舊空蕩蕩的,曾經,一年半前,這裡充滿了人氣兒,然而如今,除了她以外什麼也沒有剩下。
一聲長嘆在洞穴之中迴盪,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眉宇間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疲憊感。
她該離開了,如果讓罪發現她在這裡,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事情。離開或許纔是好的,去一個了無人煙的地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過完一生,這樣便好……
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隨隨便便的裝了幾身衣服就塞進了包裹中包好往外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龍族沒有再跟她打招呼,因爲他們都很忙,忙着趕到那空間的邊緣去防備魔族的侵襲,順便修補空間裂縫。
而漠狼也很忙,她忙着趕緊離開,沒有跟任何人說,也沒有跟西亞道別,因爲如果她告訴了西亞,那麼他就會倒黴,會如同一年前一樣被抓住。
一路狂奔過後,看了看四周,空無一獸,只有那一片片的寂靜,與不時傳來的暴躁的狂吼。
心在彭彭的不停跳着,猛烈的撞擊着胸膛似乎要從裡面衝出來。吸氣吐氣了很久很久以後卻還是那般激烈,根本不受控制。
頭擡起,遙遙的看向天邊的那一道裂痕,也不知現在離開是對是錯……
羅盤握在手中,捏了捏滿手心的汗水。黑色的眸子中滿是掙扎,她不想走,真的不想,天知道她這一年裡爲什麼總是會想起罪,哪個在她面前一直表現的很溫順的傢伙……
他的一瞥一笑,一言一語,一舉一動,就跟刻在了她的心間似得,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甩去,忘不去。
心臟又在疼了,每一次想起他,她的心就會疼。那種疼,彷彿能要了她的老命,一抽一抽,刺疼的。
手一抖,羅盤掉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了兩圈,漠狼沒有伸手去撿,只是愣愣的看着地下的羅盤不知在思考着什麼。
天空之下,裂縫之間,戰鬥已經開始,龍族與魔族自三千年前就不合,不僅僅是因爲獸神的關係,更多的是因爲他們自身屬性的相對性。
魔族爲黑暗,融於黑暗,愛好殺戮,喜好人類骯髒的慾望。
龍族爲光明,現於光明,愛好和平鴿,喜好人類美好的情感。
他們自降生以來就是對頭,即使三千年過去了,依舊是。
不過,如今的龍族卻已經不是曾經得那美麗高貴強大的龍族,現在地他們,因爲時間的推移,一點點的蛻化,他們甚至連龍族都不配稱呼。
而魔族,他們的強大寧缺母濫,哪怕是三千年的不見日月,他們依舊無比的強大,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殺了一堆龍族,滅了一整座城池。
然而他們不會那麼做,因爲他們的惡趣味不允許。給予獵物光芒,然後在剝奪的感覺讓他們由身至心的舒暢!
因爲王的特別要求,魔族們故意的壓低了自己的力量,讓龍族覺得他們與魔族一般相當,看着他們在發現這點的時候露出的興奮的臉色,衆魔族都忍不住勾起了脣角,手下更是隨意。
罪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看着下方的戰鬥,所謂的表面上的一面倒。笑容越發加深,不知在思考着什麼。
戰鬥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推移,直到有一隻龍族不小心被一個魔族殺死之後,整個龍族就瞬間陷入了狂怒,一聲聲嘶吼出口,大地震盪。
暴怒的龍族即使是魔族也不能解決,無奈之下,衆魔族不等罪下令就用了全力,這就導致了龍族被不斷打壓,一個又一個的龍族被揍趴下,哀嚎着想起來卻是無能爲力。
罪也不介意,對於這種事情他向來都是很寬容的,而且他看到了那個女人,他日思夜想了一年的女人。
臉上笑容浮現出來,看了眼身後得嫉妒,嫉妒自然是瞭然,點了點後就看着罪離開,衝着漠狼地方向飛去丟下了一干屬下……
漠狼不打算離開了,她想通了。離開了如何,她又能去哪裡?大陸總會被罪掌控,而她只要是在大陸上生活就總有會被發現的一天,所以那還不如不在逃,不論他們之間會變成什麼樣子,都只要正面的面對就好,哪怕是死亡。
深吸了一口氣,想通了,心情就如剝開了謎霧重見陽光,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一個微弱的弧度,很淡,卻很暖。
轉身,想往着戰鬥的地方奔去,卻發現有那麼一抹紅站在她地身後,臉上沒有憤怒沒有憎恨,有的只是溫柔的笑意。
“大哥哥,我來找你了。你,有想我嗎?”
心,彷彿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漠狼後退了一步,雙眼瞪大,難以置信。她想過會跟罪相見,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麼早的就見面了。
張了張嘴,一時的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然而罪並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幾步上前就緊緊的禁錮住她,頭埋在肩膀上細細嗅着那淡淡的,屬於漠狼的清冷香味。
奶白色的捲毛貼在漠狼的鎖骨處,癢癢的,連帶着心裡都癢癢得,想推開他卻又捨不得,只能任由他抱着,哀怨的訴苦。
“大哥哥,漠漠,你怎麼可以離開我呢?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離開我的身邊呢?這樣,可不行啊……”
“說好的要一直陪着我的,卻自己偷偷地離開了,即使知道大哥哥是爲了我好,但是還是不行啊這樣,這樣一聲不吭德真的不可以哦,你希望我怎麼樣都可以講出來啊,我會滿足漠漠你地……真是,害的我離開了漠漠一年……”
漠狼無奈,這跟她所想得那樣完全不一樣,不是憤怒不是憎恨,而是像一個離開了大人的孩子,嚶嚶嚶的撒嬌。
“這樣好了,大哥哥,你要給我安慰哦,不給我安慰的話,我會很不開心的~”罪忍不住又蹭了蹭,手收的更緊,漠狼被勒的喘不過氣來,嘆了口氣無奈只好同意:“好,你說吧。”
埋在漠狼肩膀上的罪露出得逞的笑容,脣貼着漠狼露出的肌膚蹭了蹭,看到她習慣性的抖了抖後,緩慢的纔再次確認問道:“是嗎,大哥哥保證不會生氣嗎?”
漠狼點頭,“嗯,不會。”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罪笑,頭擡起來眉眼彎起,在漠狼震驚得目光下將脣貼在了她得上面。
一吻,分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