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去下火車,林大賢已經開始罵娘了!五天啊!平時不到四十個小時的火車,居然開了整整五天!有這麼離譜的嗎?
一路輾轉,回到研究院,已經天黑了。上船設的關卡更多了,檢查的人也比他回去之前多了一倍。他咯噔一沉,又出什麼事了?
幾個行李包已經被反反覆覆的檢查了好幾十次,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從箱子裡扔到地上,又從地上扔回箱子裡,揉得像一堆鹹菜乾。
林大賢敢怒不敢言,哪個曉得現在裡頭是什麼情況?弄不好就會沒命的。
“衣服脫了。”一個負責檢查的冷冰冰的說。
大衣口袋裡裝有陸晴川寫給李遠征的信,林大賢討好道:“同志,你看這天怪冷的……”
“脫!”對方不由分說的打斷了他的話。
好漢不吃眼前虧,林大賢趕緊把大衣脫了下來,心口怦怦直跳。李遠征是朱自霖和趙青成的心腹,雖然信上只有寥寥數語,畢竟是郭鐵蛋的敵對方。
想到這裡,林大賢只覺得背後冷汗直冒。
那人提着大衣往地上一扔,向旁邊的人使了眼色,立刻上來兩個人,把他裡裡外外搜了一遍,連襠襠褲都沒放過。
等了大約半個世紀那麼久,林大賢終於聽到一個冷冷的“走”字,急忙掛着大包小包,匆匆的進去了。
好在他跟李遠征同一間宿舍,凡事不用遮遮掩掩的。敲開門,李遠征懶懶的看了他一眼。
林大賢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來,這樣的一個人,也會有柔情款款的一面?“哎,小陸帶東西給你了。”
李遠征心頭一顫,猛然望過來,眼神半信半疑,“你說什麼?”
“這是小陸帶給你的板栗。”林大賢用腳踢了踢面前的兩個袋子,“上車下車,駝來駝去,可沒把我累死。”
李遠征一陣風似的到了他面前,解開麻袋,把板栗倒在地上,雙手一陣亂扒。最後失望的站了起來,“沒有其他的了嗎?”
“有啊!”林大賢拿出外套裡的信,從剛纔李遠征的反應可以看出,他確實很在乎陸晴川。
“一切安好,等你回來。”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在李遠征看來,卻是有千言萬語。川川冰雪聰明,應該已經曉得他目前的狀況了。並在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活着回去,爲了那個他永遠最愛的人。
林大賢見他一直盯着信看,領悟錯了他的意思,“其實川川想多寫一點的,又怕我帶不進來……”
話沒說完,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量頂到了牆角。定下神來,對上的是李遠征那要吃人的模樣,“川川?哪個允許你這麼叫的?”
呃……一個稱呼而已,居然可以打翻醋罈子,這還是那個雷厲風行、高不可攀的李遠征嗎?
“往後如果再聽到你這樣喊她,我絕饒不了你!”李遠征霸氣側漏,嚇得林大賢縮了縮脖子,“你着什麼急呀?我和川川只是兄妹。”
“兄妹?你這樣的人配和她稱兄道妹?”
眼看着李遠征又要撲過來,林大賢急忙閃開,他還不想死那麼快,“你這個人能不能好好說話?再這麼對我,小心我跟川……小陸告狀。”
李遠征睥睨着他,視線掠過他頭頂,“說!”
“小陸救了我一命,我把她當做恩人。”林大賢挑了這句話做開頭,果然李遠征的神色有了微妙的變化。
緊接着,他又把這些天陸晴川的所作所爲像倒豆子般的倒了出來。李遠征聽得聚精會神,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起,笑得溫柔迷人,與剛纔判若兩人。
這讓林大賢覺得很不可思議,暗暗感嘆道,這纔是變色龍中的戰鬥機啊!
“還有呢?”李遠征聽得不過癮,逼着林大賢往下說。馬上一年沒見到川川了,聽着她都是一種幸福。此刻,他好想插上翅膀,出現在她的面前。
林大賢苦着臉,這都講到凌晨兩點了,搜腸刮肚一番,實在是沒什麼好講的了。
有時候,往往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李遠征和林大賢是冤家死對頭。如今卻因爲一個陸晴川,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多了信任,多了心照不宣。
早上,李遠征破天荒的讓於小波換掉了茶葉。
“組長,這樣成嗎?”於小波不太放心,這個林大賢,就是那幾位養的一條狗,每天絞盡腦汁抓他們的小辮子,好跟上頭邀功請賞。
“多盯着點他就是了。”李遠征說得不容置疑,從昨天林大賢聊陸晴川起,他覺得這個人已經發生了潛移默化。於是,有了新的計劃。
於小波泡好茶,送到林大賢手上。
“謝謝!”
林大賢說出這兩個字後,不光馬小波,整個組的人都驚呆了。這丫的一大早吃錯藥了?居然會道謝了!
注意到大家的變化,林大賢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雖然想跟大家多溝通一下,但他明白自己的身份,“都去工作吧!那個趙貴生,麻煩你把這大半個月的報告交一份給我。”
戴着僞裝的面具真累,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落煙坪,跟着陸晴川他們一起,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一個簡簡單單、真真實實的自己。
抱着一大堆報告敲開包甜的門,那女人似乎料到他要來,坐在辦公桌上,擺了一個xing/感的姿勢,低胸高叉大紅旗袍,將她該露的地方全露,不該露的地方半露,再加上誘/惑力十足的狐狸眼,是個男人都會流着鼻血,不顧一切的撲上去。
要是以往,林大賢也會這麼幹。可今天不知道爲什麼,他竟然一點慾望都沒有,甚至可以說,對她的樣子充滿了厭惡。
“陳副總工,這是你要的資料。”
林大賢放下東西,轉身要走,兩條長蛇一樣的手臂,纏上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