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許涼辰照舊先開車把我送到學校,然後再折回去上班。
我覷着他的臉色有些不好,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昨晚睡覺時說什麼壞話被他聽到了。又想一想,我的聲音……應該不至於穿破房間之間的數堵牆,衝破一切桎梏與阻礙鑽進他的耳朵裡吧?
想到這裡,我就放心了。於是我彎下腰趴在車窗玻璃上,對着許涼辰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這才風風火火地往教學樓趕。
從許涼辰家裡出發時收到室友的短信,說是這節課的老師點名了,我雖然逃過無數的課,並以此出了名,可是據說這個老師很麻煩,稍有不慎就會掛科。
許涼辰對我千叮嚀萬囑咐過,“許暖遲,你逃課我可以不管,你膽敢掛科……要你好看。”
多麼凶神惡煞,多麼不顧我們這十幾年來的情意啊。
趕到教室的時候,基本已經是座無虛席,已然沒有什麼我所喜歡的空閒位置了——我所喜歡的,就是指最後幾排的。嗯,我素來低調,非常不愛往前幾排靠。
終於瞧見一個不算太靠前的空位子了,我儘可能輕手輕腳地湊過去,示意同學往裡面挪了挪,坐了下來。
我先是端坐了片刻,裝出一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乖孩子模樣,可是等到講臺上的老師那帶了濃烈地方口音的普通話聽得久了時,我已經困得要磕到桌子上去了。
有人扯了扯我的袖子,我迷迷糊糊地擡起眼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張寫滿了期待和驚喜的臉。
我嚥了口唾沫,“天后……找我有事?”
天后,是我們系全體同學對一個極其八卦的女生的愛稱,全稱是:八卦天后。而她的人生宗旨就是如下六個字:愛生活,愛八卦。
我下意識地覺得,她今天會於百忙之中抽空來找素來低調的我,估計和昨晚公寓門前招蜂引蝶的許涼辰脫不了干係。
果然,拷問開始了。
“許暖遲同學,就昨晚在九公寓門前發生的豔照門事件,您能談一談自己的感想麼?”
我瞪大了眼,張口結舌,“豔、豔照門?”我和許涼辰連手都沒牽,這樣都能夠被提升到豔照門這樣勁爆的高度?
天后懶得跟我費口舌,點了點頭,用鼓勵的眼神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深信天后有着舌燦蓮花的語言造詣,所以沒敢在她面前班門弄斧,爲了息事寧人,只好老老實實地進行完全自覺的自我檢討活動。
“嗯……那個……我想天后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覺得我的聲音真的是單純得可以掐出水來了,“昨天晚上那個是我哥哥啊。”
她狐疑地看我,顯然不大相信,我在這廂狂點頭,積極踊躍地做着附和的動作。
天后沉吟了幾秒,發話了,“許暖遲,你最好坦白從寬,昨天晚上那個……真不是包.養你的?”
哦SHIT!天后她究竟是不是學中文的?就不能用稍微委婉含蓄的話問出這麼敏感尷尬的問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