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多多驚叫了起來。
“死狗嵬,還不起來,都睡一天了。”石劍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多多在吠叫,還有人在踢他,便本能地橫腳一掃。
“哎呀!”
前來叫石劍起牀的是阿貴,被石劍掃倒在地上。
“媽的,什麼狗東西?如此對待少爺?”石劍大怒,腳尖一點阿貴背心的穴道。
“哎呀!痛死了我。你這小狗……”阿貴但覺冷汗直冒,渾身疼痛,竟罵不下去了。
“阿貴,明擺着告訴你,少爺不幹了,我所有的活,都由你替我幹。你如不答應,你就會痛死在此。”石劍一腳踩在他的屁股上。
“好好……少爺……你……你饒了我吧?”阿貴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懂什麼是點穴法,但被石劍狠施辣手,也知石劍並非常人,連連應答,想過後再找石劍算賬。
“起來吧。”石劍又在他背心踢了一腳。
阿貴登覺身上的蛇啊、螞蟻啊、毒蟲啊,一下子就不見了。
他緩緩爬起身來,“哎呀”一聲,胸口又被石劍利針刺了一下。
阿貴雙腿一軟,坐倒在草堆上了。
“狗雜碎,想耍少爺?哼!起來,快替少爺去幹活,告訴你,我在你身上扎的是毒針,解藥在我手上。你替我幹活一天,我就給你一粒解藥,否則,你會毒發身亡,死得很難看。”石劍俊臉一寒,殺氣畢露。
“好好……我……好癢!”阿貴登覺全身發癢,雙手急忙瘙癢,抓得臉上都起血痕了。
石劍一腳踢在他大腿上,解開他的穴道,罵道:“狗東西,還不起來幹活?”
阿貴忽感全身不癢了,心頭再也不敢小瞧石劍了,雖然心頭對他恨得入骨,卻不敢吭聲,連忙跑出柴房,到爽舒樓打雜去了。
石劍則悠然地坐在爽舒樓一樓大廳的藤椅上,看着阿貴跑來跑去。聽到了麗酥的腳步聲,他才裝模作樣地端盤子,倒茶酌酒。
他依法刨制,每天挖一粒鼻屎給阿貴吃,稱是解毒丸。
不消幾個月,便把阿貴弄得骨瘦如柴,走起路來,被風一吹,身子都會搖搖晃晃。
幾個月來,爽舒樓又多招了幾名跑腿少年,年紀比石劍稍大。
他們見石劍悠閒悠哉,阿貴跑得滿頭大汗,均是大爲不解。
但見阿貴對石劍畢恭畢敬,他們也不敢多問。
石劍隱於爽舒樓,生活倒也平靜,江湖中人又有誰能想到他會隱藏於妓院呢?
他晚上不用怎麼幹活,待到凌晨無客時,他便偷偷到柴房修練內功和劍法,內力越來越深,劍法也越來越快。
且說何叢把範德敏打死了,還四處張貼布告,稱範德敏是由西北潛入西南有史以來的第一採花淫賊,是天下第一淫賊白人鳳的弟子,在蜀川無惡不作,民憤極大,處以極刑。
涪城知府又四處通緝洪永康、司徒文等人。
這兩件事在蜀川迅速傳開,耳目衆多的丐幫弟子聞訊,速報丐幫川陝分舵舵主劉榮融。
剛陪同玄趕到川陝交界的金世富、武木、甘樂、劉榮融、聶小虎、楊志純、賀志等人無不震驚,其他各路圍捕石劍的龔寒玉、司徒文等也嚇了一大跳。
他們不僅不敢走大道,也不敢走小道,只能躲藏在山林裡。
“金莊主,咱們此次入川,不僅沒有查到小石頭,反而讓範兄作了冤死鬼,他掛着天下第一淫賊白人鳳弟子的惡名,死不瞑目啊!”劉榮融感嘆地道,流下了淚水。
“得查查此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掏鬼,讓少爺抓住他,一定要挖出他的心來祭奠範兄。”賀志雙目血紅,憤慨無比,身子搖晃,頭髮散動。
他身前的小草,瞬間沾滿了頭屑。
“阿彌陀佛!……”同玄雙掌合什麼,默默唸經。
“肯定又是栽贓嫁禍,肯定又是那個小石頭,這次的手法其實與上次嫁禍於武某是一樣的。”武木跺着腳,分析一通。
“白人鳳十幾年前中了石大俠一掌不死,已顯奸計非凡。咱武林正士要與他鬥,看來還得作長久打算。”金世富點了點頭,坐在火堆前,提議重新調整圍捕小石頭之事。
“看來白人鳳重出江湖之事,確實是真的。否則,一個小孩,如何能接二連三栽贓嫁禍於武林正士?”龔寒玉口沫橫濺,道出心中所思。
“那妖女呢?難道她是白人鳳的姘頭?”聶小虎邊掏鼻孔,邊迷茫地問龔寒玉。
“那妖女肯定與白人鳳有染,只是不知她姓甚名誰,不好打聽其下落。”龔寒玉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妖女既曾戲弄虎子,肯定還會出現,得加派人手,無論驛道或是羊腸小道,都要派人監視她的出沒。”武木聞言,又向金世富獻計。
“好!好計策!武諸葛之名,名不虛傳呀!”金世富眼睛一亮,連聲稱讚武木。
“莊主,敝人和洪賢弟已是蜀川的通緝犯。赴川南下查探白人鳳一事,得另找他人經辦了。”司徒文談了自己的想法,眼眶紅紅的,心頭酸酸的。
“可以,司徒掌門等諸人連夜回石馬莊吧,你們回去後,聯絡部分高手再來川中,到西嶺雪山來找老夫。”金世富表示同意。
“莊主,小弟一行在谷香之時曾遇到過雪山派人馬,唐朝元新收了一名女弟子,叫作張蘭……看來張蘭是緝捕小石頭的一條重要線索。”司徒文撓撓屁股,把自己在谷香遇到唐朝元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金世富等人。
“什麼?不能放過這條線索,童言無忌,張蘭說的話肯定是因爲心急而說漏嘴了。”武木聞言,跳了起來,滿臉喜氣。
“哎呀,這事是不是要慎重考慮一下?雪山派是當今武林的九大門派之一,唐朝元與鍾幫主、雲劍清等人交往甚深,他夫人與石飛紅也是當年並列江湖的四大美女天后。”劉榮融驚叫一聲,分析情況。
“雪山派是武林大門派又如何?唐朝元就可以公然包庇與小石頭有過接近的人?”聶小虎無名指直掏鼻孔,滿腔怒火,彷彿誰都欠他的。
飲馬寨三百多條人命的仇恨,促使他時刻都想早日報仇。
“虎子說得對,唐朝元是大門派的掌門人,可咱西北武林也不是吃素的。”此時的賀志對小石頭的仇恨並不低於聶小虎。
“說不定範兄的冤死和司徒叔叔的被通緝就是唐朝元乾的。”楊志純把一條枯柴扔進火堆裡,濺起一陣火星。
“唐掌門不會幹這樣的缺德事。一些大門派甚至有些幫會,是與官府有些來往,可他們大多是迫於生計,沒法才與官府來往的,並無真正的交情。”金世富不同意楊志純的觀點。
羣雄心頭一凜,心想也有道理。
金世富儘管要爲女婿報血深仇,但他爲人正直,不會詆譭他人,又道:“以唐掌門的身份,他絕不至於耍這種卑劣的手段。而且,他武功遠遠高於範兄弟,他只要出手殺了範兄弟,偷偷掩埋就可以了,何必搞那麼複雜呢?”
“阿彌陀佛!金施主說得有理。”一直沉默的同玄雙掌合什麼,贊成了金世富的看法。
“謝謝大師點撥。”金世富感激地朝同玄點了點頭。
同玄雙掌合什,閉目養神。
“是啊,唐朝元在西南武林中,聲望甚高,咱一動他,那不等於公然挑起西北武林與西南武林的火拼嗎?”劉榮融終是大幫的分舵主,看事看得比較遠些。
“咦,範兄不是谷香何叢那狗官殺的嗎?聽說他最近已調涪城任推官了,咱何不找他算賬,並問清範兄之死到底是誰從中掏鬼?”朱長壽突發奇想。
“雖然範兄是何叢那狗官判的。但是,範兄是因爲侮辱谷香城中一客棧掌櫃妻女,而被一羣鄉民抓住送到衙門去的。咱到涪城一鬧,那事情就更大了,還能查小石頭一事?”劉榮融斷然制止了朱長壽的想法。
“嗯!範兄弟侮辱那掌櫃妻女一事是衆所周知的,咱若公然爲範兄弟報仇,豈不等於整個西北武林都支持範兄弟的行爲?老夫以爲,範兄弟的仇是要報的,但不公然行動,可暗中查探。”金世富贊成劉榮融的說法,並作了一通分析。
衆人均贊成金世富和劉榮融的看法。
一干人沉默吃兔肉,望着火光出神。
金世富道:“到雪山找唐朝元談談是可以的,但不能動氣。此事還得請丐幫弟子稟報鍾幫主,如果咱說不通唐朝元,再請鍾幫主找他談談。”
衆人無異議,隨即分頭行動。
江湖中人認爲張蘭也是線索,齊赴雪山,他們會否向張蘭發難?雪山派又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