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卿平身!”朱由檢起身擺了擺手。
“賀喜石王爺!”
“恭祝石王爺!”
“石將軍封王,乃我軍之喜也!”
文武百官紛紛向石劍拱手道賀。
“謝謝皇上!謝謝太后!”石劍起身,又朝太后與朱由檢二人欠欠身,轉身大喝一聲:“朱祥,擺宴。”
“好!朕與太后,今日與文武百官,一起共飲。”朱由檢佯裝龍顏大悅,大手一揮。
石府裡,登即歡聲雷動。
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她不僅保住了石劍這員智勇雙全的虎將,而且還助石劍晉封爲王,朱由檢更是親來石府。
她心裡高興啊!
素來不飲酒的太后,首先舉杯,祝賀石劍。
“謝謝太后!”石劍本來心情不佳,因爲他是聰明人,既然朱由檢讓他遷到德勝門外,自己便有性命之危。
但是,現在看到太后對自己如此寵愛,又是激動得熱淚盈眶。
“愛卿乃國之棟樑,無論抗金或是平叛,均能收復失地,此乃我朝之洪福。愛卿飲了這杯,得一一敬朝中諸位大人。”太后見石劍熱淚盈眶,又是好言相撫。
“遵太后懿旨!”石劍舉杯,一飲而盡。
爾後,他拿起一罈酒,一一向百官敬酒。
衆文武紛紛舉杯向石劍敬酒。
“奶奶的,石劍得此恩寵,就算呆會人頭落地,也值了。”蔡坤喝了幾碗酒,低聲詛咒石劍。
“親家呀,石劍可是戰功卓著。過去的恩怨就算了吧。”呂源連忙相勸。
石府裡,燈火輝煌,文武百官仍向石劍鬧酒。
石劍酒量雖大,卻也支持不住,腳步有些輕浮。
他喝了大量的酒,醉了。
他現在也只能借酒消愁。
在別人眼裡,皇帝賜婚,皇太后主婚,他過陣子還會與皇貴妃之妹成親了,他也成了皇親國戚,且已封王,恩寵之極,朝中無人能比。
然而,石劍心裡卻明白:自己的末日到了。自大明開國以來,異姓封王,除了沐國公,其他的全被朱元璋弄死了。
朱由檢與太后一走,他醉倒在地,睡了三天。
三天之後,他搬遷到德勝門的鎮遼王府。
這裡比石府還浩大十倍,前庭後院,假山人工湖,許多花草都是從皇宮御花園裡搬來的。
冬梅綻放,傲霜鬥雪。
風和日麗,積雪稍融。
石劍在前庭後院走一了圈,爾後又透過前門與後門的縫隙,發現天平上人、苦寒大師、武尊、吳寒真、孟廣寧等人各領一隊人馬,分守四方,戒備之嚴,不亞於皇宮。
庭院裡的梅花,典雅脫俗,猶如純潔的少女,花枝招展,婀娜多姿。
“唉!”石劍仰天長嘆,頗爲一幫親信心腹擔心,自己死,倒無所謂,然而宋子青他們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如果自己連累他們,那自己在天之靈,也不能瞑目了。
“我何時才能出宮去找婷婷?天平上人又何時會對我下手?”他在後院一處亭臺樓閣裡坐下,撐劍於跟前,心頭對魏秋婷牽腸掛肚,甚是苦悶。
百花凋零,嚴寒刺骨的冬季,梅花便如婀娜多姿的仙女,給皇宮御花園裡增添了景緻。
含苞的嬌羞欲語,脈脈含情;綻放的瀟灑自如,落落大方;怒放的赧然微笑,嫩蕊輕搖。
朱由檢漫步御花園,立在一株梅花旁,若有所思。
他下旨讓石劍搬到德勝門鎮遼王宅裡,卻一直找不到對石劍下手的機會,因爲太后也派了宮中高手插入天平上人等人的侍衛營,緊緊盯着天平上人。
“皇上,不用急,慢慢來消除太后的戒心。”孟廣寧站在他身旁,好言安慰。
朱由檢無語,也只能這樣了,還能讓自己的人馬與太后的人馬公開廝殺起來?
“奶奶的,朕聽孟廣寧的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殺到石劍,還得給石劍晉封爲王,並且賜宅第給他。”他心裡大罵孟廣寧不是東西,但也不說出來。
畢竟,孟廣寧是他的親信。
春回大地,乍暖還寒。
這日一早,風天橋來了。
“風大人,請品茶。這是王爺昔日到江南籌銀時,帶來的上好龍井。”陸明乖巧地轉移話題,爲風天橋奉上茶水。
“嗯!好香!”風天橋不敢再問石劍之事,呷了一口茶,又讚了一句。
“風兄,你來何事?”石劍坐定,親切相問。
“稟王爺,皇上特賜王爺蟒袍、玉帶,並請王爺早日到戶部調研銀餉之事,以應邊關之急。”風天橋急忙轉身,從另一侍衛手中取來蟒袍玉帶,雙手捧上。
“恭喜王爺!”宋子青、陸氏兄弟等連忙異口同聲地拱手向石劍道賀。
蟒袍與皇帝所穿的龍袞服相似,本不在官服之列,一般是使監宦官、宰輔蒙恩特賞的賜服。
“王爺,穿上蟒袍,更顯威風了。”陸氏兄弟幫石劍穿上蟒袍,繫好玉帶,讚歎出聲。
“謝謝!”石劍心頭一酸,又長嘆一聲。
朱祥、宋子青、陸氏兄弟等人均是不解地望着石劍。
春天雖至,然而,邊關仍是狂風怒號,大雪紛飛。
傷感隨寒風陣陣襲來,不僅刮疼了龐美玲的臉,也刮疼了她的心。
石劍由朱由檢賜婚的消息傳來,她傷感地噴血而倒。
儘管石劍並無與田青苗成親,但是,既然聖旨已下,他遲早會與她成親的。
心上人要成親了,新娘卻不是自己。
龐美玲儘管率兵與明軍交鋒,但是,她的心是屬於石劍的。
他倆之間昔日的恩愛甜蜜,到如今只剩下點點滴滴了。
枯萎的草無精打采地耷拉着腦袋,在狂風中戰慄着,發出沙沙的聲音。
“毛文龍擾亂我後方,格格又病重。唯今之計,只好暫時棄錦西而固守錦州了。”彭金石急向吉布提拿獻策。
“經過月餘的精騎箭射,雖然我方傷亡不少將士,但也摧毀了明軍數門紅衣大炮,固守錦州,且在錦西設伏,再傷明軍精銳。”龍潭虎贊成彭金石之策,又修繕補棄一番。
吉布提拿點了點頭,含淚擡起龐美玲,先行北上。
“王兄,袁崇煥是文人,只會固守,不善進攻。爲破關寧錦線,早日進佔中原,汝可趁趙率教押銀糧去皮島之機,提請大汗,致信毛文龍,大意是願意接受毛歸降,以讓明臣猜忌毛文龍,至毛於死地,免我後方受擾。”龐美玲回到錦州城,強撐起身,召見吉布提拿、龍潭虎將領,面授機宜。
“啪啪!妙計!格格真乃聖人也!”彭金石聞言,拍案叫絕。
“好一條離間計!格格不愧熟讀兵書,智計可比諸葛亮啊!”龍潭虎一陣狂喜,翹指而贊。
“妹子,你安心養病,愚兄一定辦成此事。”吉布提拿激動淚下,請櫻親往盛京。
“王兄,回錦州之日,請領龐龍、龐虎二兒而來。妹子想他們倆了。”龐美玲躺倒在牀,又朝吉布提拿招招手。
“妹子,你不該給兩位侄子取漢名,現石劍已由明皇賜婚,且由明廷公告天天下,爾見龍、虎二人,又有何用?豈不是徒增傷感?”吉布提拿搖了搖頭,眼神露出憎惡之情。
“別忘了,龍兒、虎兒也是妹的骨血,盼你與八王兄不要歧視他們兄弟倆……哇……”龐美玲聞言,心頭大疼,俏臉一板,怒視吉布提拿一眼,驀然吐血,暈厥過去。
“唉……”吉布提拿嘆了口氣,只好依計行事。
北風揮動利爪,與寒冷共舞。
天下武林中人正齊聚山西鐵爪莊議事。
“總盟主,雖說闖王兵敗,但義軍精銳尚在,咱們一定可以東山再起的。”曹顯事先獲悉鍾萬強的意圖,先站起來。
“咱們索性反了,推翻大明,擁鍾幫主做皇上,然後再抗金。”聶小虎張嘴竟是金光閃閃,滿口金牙引人矚目,因爲沒有耳朵,聽覺不靈,說得甚是慷慨激昂。
“對,聶賢侄說得有理,咱不必依附高闖,咱們自己揭竿而起,擁總盟主做皇上。”熊百通歪頭斜視,隨聲附和,振臂高呼。
他想:愛徒楊少華被謝建功踹掉男根,金若鳳對楊少華依然不離不棄,而聶小虎也睜一眼閉一眼,自己年邁,得借鍾萬強的號召力,爲金若風、聶小虎早日復仇,只要自己對聶小虎有恩,那聶小虎就不敢讓金若鳳迴歸他身邊。
金若鳳也可一輩子侍候楊少華。
“聶少俠,咱們雖然對朱家皇朝不滿,但是,現今外族入侵,江山社稷危難。既爲武林義士,當以大局爲重,金兵兵強馬壯,倘若咱們起事,朝廷兵馬得抽調圍剿,山海關破,金兵入關,大明黎民則是生靈塗炭啊!”“小伊莉”易寶華起身,直言不妥。
她膚光如雪,臉似芙蓉,腰如楊柳,美不勝收,一言一行,皆受江湖中人矚目。
唐美林怔怔地看着易寶華,心情又是說不出的迷茫。
“哈哈哈……”聶小虎狠挖鼻孔,瘋狂地笑了。
他凝固在嘴角的笑卻顯得有幾分淒涼。
他耳朵聾了,聽不懂易寶華在說什麼。
但是,易寶華一直都是反對天下武盟的行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