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潘世傑說的話,同學們都快忘了,昨天的那一場意外,我也正好在現場。
他這話一出,原本安靜下來的同學們,登時又炸開了鍋。那猜測的話,更多了。
巧合一次,還可以說那隻不過是巧合。可是巧合第二次,就讓人覺得很不對勁了。
面對着這麼多人的質疑,現在的我,也是百口莫辯。只能儘量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嚴肅的說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昨天的事,我是正好聽到奇怪的聲音,走過去查看的時候,看到她站在窗戶那兒,想要去拉住他纔會出現在‘女’生宿舍的。而今天也是,這個同學不是我推下去的,他是自己摔下去的。”
每一個字,我都儘量讓自己說得清清楚楚,我不想讓別人誤會。
這兩位同學的死,跟我有關。
我,說得很大聲。不過有了同學們作證的潘世傑,說話也同樣大聲。
“就這麼巧?兩次你都這麼巧的碰上了。”
“是的。”
“是的?誰信你啊,大晚上的大家都回宿舍,就你一個人,這麼晚的還在外面走動。而且兩次走動,都碰上有同學發生意外。這樣的巧合,也太巧了吧。”
無話可說的感覺,實在有夠討厭的。潘世傑的咄咄‘逼’人,已經夠讓我不知怎麼應付了。更何況在他的咄咄‘逼’人期間,還有同學時不時要‘插’上幾句。
尤其當潘世傑對於我深夜還沒回宿舍這一點表示非常懷疑時,有同學偏生在這個時候說道。
“對啊,這麼晚了,我們最後兩個星期也沒晚自習了,這麼晚還在外面不回宿舍複習,確實很奇怪呢。”
“就是,大晚上不在宿舍呆着,在外面跑太奇怪了。還有,你記不記得,剛剛我們過來的時候,他的反應也很奇怪。突然推開我們,然後像瘋了一樣直接衝進洗手間。那個時候,也很奇怪。”
只要有人說出其中的一點不尋常,其他的人便馬上記起這一件事,在邊上不停的應和着。
“是啊是啊,這件事我怎麼沒注意,剛纔的許恆君,看上去確實有點奇怪。”
大晚上碰巧遇上同學失足跌落樓梯,已經夠奇怪了,更何況之後的反應不是跟同學一起去報告老師,而是推開所有的人,徑直衝到這一層的洗手間。
別說是後來聞聲下來的同學覺得奇怪,就連數學老師,也覺得非常疑‘惑’。
出事的第一時間,目擊者想到的應該是去尋找幫助。而犯下事的人,應該是想要逃離。
而不是。
推開衆人,衝到那根本沒有出路的洗手間。
同學們的話讓數學老師抓到一絲重點,當即便問道:“衝進洗手間?許同學,你當時爲什麼要跑進洗手間。”
不管怎樣也‘弄’不明白我當時爲何要那樣做的老師,只能詢問我本人。而我當時之所以那樣做,無外乎就是因爲那個人。
那個學生。
他當時站在那兒,看着衆人。
第一次發生意外的時候,是他將那個‘女’同學扔下去的。我知道,但是因爲當時我沒說出口,所以這個時候我也不能提。而這一次呢?不知這失足的學生的死跟他有沒有關係,不過被衆人懷疑的我,面對着這樣的壓力,最後決定坦言。
“我之所以推開大家衝進洗手間,是因爲我看到一個人。”
“一個人?”
如此的話自然是引起衆人更深的疑‘惑’。接了我的話疑‘惑’的發出詢問,此時大家的面上,看上去很‘迷’茫。
而我?則接着說道。
“在你們走到這的時候,我看到一個人,站在洗手間外面,也沒什麼動作,就是站在那邊看着我們。因爲覺得非常的奇怪,所以我就想過去看看。”
“洗手間外頭,那個時候有人嗎?”
二樓的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當時那樣的情況下,誰會記得那兒是否站有人啊。這個時候,完全記不起來的他們只能寄託於其他人,看看有沒有人能站出來幫我證實一下,那個時候有人站在那兒。
不過沒有,誰也沒瞧見那個人。
而看到無人能站出來爲我作證的數學老師,問道:“你說你看到洗手間外面站着一個人,那麼那個人是誰?你看清沒?他在哪兒?”
“我不知道。”
“嗯?”
“我看到他站在那兒,就追了上去。明明看着他回身走進洗手間的,可是等到我進去後……”
“你瞎說,那個洗手間裡面根本沒人。”
我話還沒說完,潘世傑就急匆匆的打斷我的話。在我衝進洗手間後,這個傢伙跟着幾個同學也隨着我一起衝了進去,洗手間裡面有沒有人,他也是清楚的。
當我說到在洗手間外頭看到一個人時,他就已經表現得非常的疑‘惑’了。當我說出那樣的話,這位學習委員第一時間就站出來反駁我。
洗手間里根本沒人,不只是他知道,我也非常的清楚。直接迎上潘世傑的視線,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但是我那個時候確實在洗手間外面看到一個人,皮膚非常的白,雖然笑得很詭異可是看上去卻是個‘挺’文靜的一個人。他就那樣站在那邊,看着我們。如果不是看到這樣一個人,我爲什麼要衝進洗手間?而且還要在裡面翻找?”
我的行爲,完全可以爲我證明。
同學本就是些容易傾倒的人,在聽了我的話後,他們也開始覺得可理解我剛纔那奇怪的行爲了。
底下的‘私’語更多了,我甚至還聽到有同學小聲的在那兒嘀咕道。
“等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的那個敲‘門’聲好像也是從洗手間那兒一路延伸到樓梯這邊的。我的宿舍是靠近洗手間的第二個,我記得一開始是聽到隔壁有人拍‘門’,還沒回神呢就聽到有人拍我們宿舍的‘門’,然後又是我們隔壁的,最後就更遠了。”
“這麼說來,確實是這樣。”
這後頭的話,越說越傾向於恐怖的事情了。光是聽同學們的猜測,就讓人覺得‘雞’皮疙瘩都豎起來呢。
顯然數學老師對於我們的猜測,已經聽不下去了。當即便打斷同學們的胡‘亂’猜想,嚴肅說道:“大家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請不要在這邊說這些神神鬼鬼的話。這樣的話,是你們這樣的學生該說的嗎?這一次,認真看的話也只是一次意外。太過着急想要下樓梯,沒看清楚失足摔下去。只是一場意外,根本就不是你們說的那樣。”
要老師接受同學們那些神鬼的猜測,根本就不可能。數學老師雖然不像化學老師那樣恐怖,可要是嚴肅起來,也是‘挺’嚇人的。
被數學老師這樣嚴肅的呵斥,同學們當即就不再瞎猜了。只不過還是有幾名學生,壓制不住自己心裡的不安跟恐慌,小聲的反駁幾句。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兩天裡頭兩個人發生意外。都說是不小心,也太那個啥了。”
“也太那個啥?難道你們都覺得,有什麼鬼神之力在作祟嗎?剛許同學說的那個,搞不好只是學習壓力過大產生的幻覺,根本就是他一個人的幻覺。許同學說了,皮膚非常的白,雖然笑得很詭異可是看上去卻是個‘挺’文靜的一個人。怎麼?你們有其他人看到嗎?”
“這個……”
數學老師的反問,立馬讓剩餘的那幾個人同學也噤聲了。人,只有我一個人看到。而其他的人,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
從來沒人,在這個復讀班裡面,見過這樣一個人。
大家是安靜了,可是樓梯那兒,卻傳來他人的驚呼。
聞訊而來的其他幾名老師,在上了二樓看到樓梯拐角處的學生,全都愣住了。
同學去通知的時候,他們知道出事了。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怎麼大的事。
這一聲驚呼,是英語老師發出來的。
英語老師的驚呼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將視線移過去,正巧看到除了物理老師的其他科目教室。
那三名男老師,現在的面‘色’已經難看到極點。其中兩名在那兒討論着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化學老師則直接走過去,開始查看躺在拐角處的學生,是否還有呼吸。
三名男老師的臉‘色’都已經這麼難看了,更別提英語老師了。
整個人靠在樓梯的扶手上,要不是有扶手支撐着,真不知道英語老師能不能站得住呢。
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英語老師,數學老師先對着化學老師說道。
“不用看了,那個孩子已經不行了。”
之前就已經查過了,這一點不小心的意外已經奪走了這位同學的生命。而又查了一次的化學老師,也只能沉了臉不做聲。
接連兩次的意外。
實在太巧了。
重重的跡象都表明,這只是一場意外。而老師們呢?也傾向於這不過是一場意外。
我的不合時宜的出現,被老師們忽視了。在查看了這位同學的情況後,老師們覺得理應第一時間將他帶離這兒。
在認真的跟=告誡同學,這一次的事情跟昨天一樣,也只是意外後。數學老師便走下樓梯,來到拐角處。
英語老師的臉‘色’,讓他有點擔心,當即便問道:“您沒事吧。”
“唔!”
輕輕的應了一下,英語老師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頓了一下然後擡頭問道:“剛你們是不是在說,看到皮膚很白但是給人感覺上卻笑得非常詭異的文靜的人?”
英語老師問的,是大家刻意想要忽視的問題。身爲老師的她應該知道,在這個時候詢問這個問題的不合適。
可是她沒有。
死死的看着數學老師,她認真的問着。
“朱老師,沒這事,我們先把這個孩子帶走,有事一會兒在……”
“你們剛纔是不是說看到了,有個皮膚很白但是給人感覺上卻笑得非常詭異的文靜的人。”
壓根不給數學老師錯開話題的機會,英語老師倔強的追問着。
“朱老師,朱琳琳老師。”
英語老師倔強的追問,換來的是數學老師音量的調升。而這一厲喝,還是有效果的,至少讓英語老師回神了。
不再追着自己剛纔的話,在數學老師的厲聲喝下,英語老師總算是回過神了。一邊用拇指‘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英語老師說道。
“抱歉。”
沒有多餘的語言,只是一句簡單不過的致歉。
可是這致歉下的語調,同學們卻明顯的感覺到。
英語老師的恐懼。
這兩次的事情,真的只是意外嗎?接連兩次的意外,接連兩次的學生殞命。
還有,英語老師那過分的‘激’動。
我。
乃至於某些同學。
開始覺得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