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之下,足以讓人興奮,可是高度的興奮,卻非常容易讓人感到疲倦。
原本想要一口氣忍到明天中午,等到那位負責送食物的老王過來,可是精力卻遠遠跟不上。
如果是坐在那兒做練習題的話,這復讀班的同學熬夜並不是難事。可現在呢?這幾天的這些事,他們本來就沒休息好,在加上神經也已經崩到一定的程度了。
越是到了後頭,這犯困的人越多了。
等到午夜時,幾乎所有的同學都睡着了。
當然我也不例外。
倒也弄不清自己爲什麼會突然那麼困,那樣的感覺像是種可以蔓延的毒藥一般。當一個人開始入睡之後,邊上的人便有點支撐不住了,呵欠連天睏意十足。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眼皮越發的沉重。
困到一定的程度,開始受不了的衆人,慢慢的都倒下了。
我也是那倒下的其中一人,強烈的睏意侵蝕了我的意識,跟着衆人一樣,我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陷入了沉睡。
原本睡得還算不錯,可是隱約之中,卻感覺有誰在那兒推着我。
那一下一下力道可不小,這樣的推動之下,我被叫醒了。非正常的自然醒,醒過來的時候這腦子還有點發暈。
一邊皺着眉心從地上坐起來,我一邊問道:“誰啊,”
被吵醒可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我的語氣自然是不好的。以前睡醒,嘴巴是有點乾乾的沒錯,可卻不像這一次。
整個嘴巴又幹又澀,連半點水分都沒有。那種乾澀到從口腔開始到整個喉管都不舒服的感覺,讓我的語氣更加不好了。
不過那個推醒我的人倒也不介意我此時的壞語調,仍舊推着我說道。
“許同學,你醒醒,能不能跟我們出去一下,我們有事要找你。”
從被吵醒到意識的徹底回籠,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在這段時間裡頭,那個叫我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過
託他的福,我最後總算是清醒過來了。衝着那個聲音看過去,我看到了潘世傑跟廖嬋。
在這個復讀班裡頭,我跟他們兩個可沒什麼交集。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潘世傑跟我的關係更加不好。
這個傢伙對於我的牴觸跟厭惡,是我完全不能理解的,之前的每一次,那話中有話的挑釁便足以看出來了。
完全沒有交集的兩個人,他們叫醒我到底有什麼事?
在看到是這兩個人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外頭的天才剛矇矇亮。
看了一眼隨後又將視線移回來,我開口問道。
“你們?有事嗎?”
“嗯,有點事想要跟許同學說一下,不知道許同學能不能跟我們出去一趟。”
有事跟我說,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事情可以跟他們兩個人說。不過人家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如果我不同意的話。
到像是在懷疑人家了。
現在可是危機的時分,同學之間彼此還是要確保信任比較好。
這麼一想,我最後還是站了起來。跟着潘世傑還有廖嬋走出教室,推開門的時候,倒是神奇的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家都太累了,就算知道這是最後的一天,也仍舊受不住那睏倦。
推開教室的門走了出去,隨後又順手把門給關上。
潘世傑跟廖嬋倒是一直在前頭走着,他們說有事情要跟我們,可是離開了教室後,這兩個人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跟在他們身後從三樓一路走到一樓,這都快離開了教學樓還是沒聽他們出聲。
我當即問道:“你們兩個要跟我說什麼?”
“許同學你在等一下,我們發現了一些事,但是這些事最好還是別在教室這兒說。要不然,我們擔心會被人聽到。”
他們發現了一些事,如果是重要的話,不是應該找老師比較妥當嗎?對於這兩位班幹部將我叫出來這一事,我是完全理不清到底爲什麼的。可又想不通跟出來能有什麼安全的我,最後還是壓下這心底的詭異。
跟着他們走出教學樓,朝着一旁的林子走去。當看着教學樓離得都快看不到了,我忍不住再度說道。
“有事的話這兒就可以說了,這個林子裡頭還有很多以前獵戶留下來的陷阱,我們要是繼續進去的話,碰上就糟了。”
實在是這兩個人現在給我的感覺,很不對勁。
我有已經有點後悔跟着他們兩個出來了。
我的話,倒是成功的讓他們兩個人停下來了。雖然沒有馬上回過頭,不過廖嬋卻說道。
“嗯,這個地方差不多了。”
這個地方也差不多了,這樣的話聽上去怎麼有點詭異呢?廖嬋的話讓我有點毛骨悚然,可是我並沒有詢問。
沒有詢問,不過對方倒是先開口了。站在那兒安靜了一小會兒後,廖嬋跟潘世傑總算是回頭了。
“許同學,你知道我們叫你出來,是要跟你說什麼嗎?”
“不知道。”
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我怎麼會知道究竟爲了什麼。
“我們叫許同學出來,事實上是爲了這一次發生的這些事的。”
“發生的這些事?”
果然是爲了那些名字以及那些恐怖的意外,每一個人都糾結這些事,這一點在復讀班裡頭都是一樣的。不過這兩位班幹部特意叫我出來,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這一點我有點奇怪了。
“如果是那一件事的話,你們不是應該找老師嗎?畢竟這一次的事情,已經確定跟我沒有關係了,所以找我的話,沒用的。”
第四名同學發生意外的時候,就可以證明我是無辜的。
我不清楚,他們這個時候出來找我,到底是什麼意思。警覺,自然是要的。
“這一次的事情,說跟許同學沒關係,是可以這麼說沒錯。可如果一定要說的話,跟許同學卻有密切的關係的。”
“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有點聽不懂了。”
“許同學聽不懂,是正常。不過這個復讀班裡頭,除了許同學之外,其他的不管是誰,在聽了我們的話後,都是懂的。”
話裡有話。
我知道這話裡有着其他的意思,可卻不知道他們究竟要說什麼。
直覺告訴我,跟他們兩個出來的自己,這一次是蠢到家了。
不做聲,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做聲。
他們呢?
卻繼續說道。
“許同學是中途來我們復讀班的,所以許同學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不過事實就是事實,就算許同學不知道,有些事情它仍舊是存在的。本來我們復讀班,從我們進來開始一直都是很平衡的。
大家彼此都遵循着復讀班的規定,從來沒有人去打亂這個平衡。這個平衡點一直都是存在的,不管是大家的學習態度,還是大家的學習成績,一直都處於那個平衡點。可是許同學你發現了嗎?自從你轉進來後,我們復讀班的平衡點就被打破了。
本來一切都是很正常的,大家的名次,大家的學習熱忱,都是一樣的。可是自從你進來後,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對了。沒有看到你努力,從來沒看到,甚至於一直都看到你遊刃有餘。
這樣遊刃有餘的你,成績卻一個勁的往前擠,那麼努力的大家,卻一個接着一個被你擠到後面。大傢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平衡點,就這樣被你給破壞了。你的到來,毀了我們的復讀班,也毀了大家。”
一開始,還沒弄清楚潘世傑說那些到底有何意義,可是聽到最後,我算是明白了。
不管那些同學的死是否是我做的,在這些人的眼中。
一切都跟我有關。
只因爲,我是那個插班生。
這個,到真讓人覺得好笑了。
以前不是沒聽過莫須有的罪名,可是真當這事情降臨到自己頭上的時候,竟覺得那般可笑。
潘世傑跟廖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一切過錯的根源就是我。只是這一切的根源是我又能怎麼樣,事情並不能爲我所主導。
已然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去面對他們了,我冷笑的說道:“這麼說來,你們的意思便是,因爲我破壞了這個平衡點,所以才造成現在的這個局面?”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而且事實也正是如此。”
“雖然你們的話,我不能苟同。可不管是不是因爲我的緣故,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就算你們這麼說,對於事態也沒什麼影響。該發生的事情,它照樣還是會發生。”
那些同學的死可跟我沒任何的關係,即便我承下這莫須有的罪名。
也沒用。
至少我是這麼覺得。
可對方的不語,很大程度上讓我感到很不安。
爲什麼他們不說話?在我說的那樣的話後,一聲不吭的看着我。
而且那個視線,就好像……
事情並不像我所說的那樣。
這種不安絕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我的錯覺。
潘世傑跟廖嬋的不語,一定有什麼原因。
他們叫我出來,也絕對不只是想責備我打破了這個復讀班一直以來的平衡點。
不安,突然就那樣席捲全身。而就在我感到不安的時候,潘世傑說話了。
“誰說,即便知道你是根源,對這一切沒任何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