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室裡‘浪’費的時間可不是一星半點,匆匆走出教室的時候,這天‘色’已經暗了。
不大舒服的看了一下面前的迴廊,對於這個復讀班的迴廊,現在的我,莫名的有些牴觸。
可能是夜晚一個人,在這兒碰到了太多次那個不知是誰的誰吧。所以現在一看到外頭的黑,就本能的覺得不舒坦。
好像下一刻,一眨眼的功夫,那個學生就會站在前頭,帶着那不明所以的笑。
直直的看着我。
僅僅只是這樣一想,便覺得心頭一堵。胡思‘亂’想對於現在的我可不是好事,趕忙搖了搖頭將滿腦子的詭異甩開。雖然我對於這走廊的黑暗,很是牴觸。可是想要回到宿舍,卻不得不經過這些黑暗。
反正從這兒走到宿舍,也就十分鐘的事。十分鐘,算不上特別的長。
稍稍的吐出一口渾氣,我最後還是踏上這午夜的迴廊。
從教室走出來,在到回去宿舍的路上,一路上雖然靜得很,倒也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至少我沒看到,那個學生。
十分鐘,對於趕路的人來說,也算是長的了。
這一路上,我都擔心着,什麼時候一個閃神的功夫又看到那個學生站在什麼地方,看着我。
這樣的顧慮一直到我看到宿舍樓的燈光,才稍稍淡去一些。
一開始看到那個學生,或許我會覺得他是這個復讀班的誰,後來發現好像只有我一個人看到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想過那是自己的幻覺。
可是自從昨天晚上,親眼看到那個學生當着我的面將那個‘女’生從四樓扔下去後。
我便意識到。
不管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的錯覺,對於看到他的我來說,那個傢伙的出現絕對不是好事。
‘女’同學是那個人扔下去的,我是知道的,奈何我卻不能將這一切說出來。
所以現在,我半點都不想在路上碰到那個學生。
宿舍樓近在咫尺,只要回到自己的宿舍,想來今天是不會在看到那個人的。心裡頭這麼想着,剛那壓在心頭的沉悶也稍微消散一些。
因爲昨晚的那件事,宿舍樓走廊的燈全部亮着。許是老師心裡頭也有所忌諱吧,所以把燈全部打開,也算是給同學一點安撫吧。
之前趕回來的時候,因爲心裡的忌憚速度難免有些快。可當看到這亮起的宿舍樓的燈光後,倒是異常的覺得心安。
都說光亮可以驅散人心底的恐懼,這樣的話倒是對的。
上樓的時候,速度稍微慢了點,跟平時差不多的速度,我一步一步朝着五樓走去。可當走到一樓準備拐上二樓時,卻發現。
這二樓走廊上的燈光,好像出問題了。
“嘶嘶”幾聲電流的聲音,而隨着這個聲音,二樓的燈明明暗暗。
一會兒暗下來,緊接着燈管又亮起,這樣明暗‘交’替之下,我竟然有點不想上去了。
這是邊郊區,電壓不穩也是正常的。只不過因爲燈管一會兒滅掉一會兒亮起,二樓可看到的迴廊在清晰與模糊中‘交’替。
視覺的切換,很容易產生一些奇怪的聯想。
就在我的心提起,擔心的下一次昏暗之後,又會看到那個學生時,忽然聽見二樓上,傳來急促的拍‘門’聲。
“啪啪啪”
那個聲音非常的急促,而且用勁也大,像是將全身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復讀班是個非常安靜的地方,突然爆出這樣的聲音,在這兒顯得異常突兀。
那個聲音急促的拍打了好幾下,許是發現沒用吧,便又停了下來,停頓了一會兒,又是一連串急促的拍打聲。
現在的拍打聲,相較於剛剛的那一個,大了不少。
那個聲音,正朝着我這兒走來。
拍‘門’的聲音持續沒一會兒又停了下來,隨後頓了一小會兒,又響起了。
這一次更加近了。
有人正拍打着二樓所有宿舍的‘門’。
當再度聽到那個奇怪的拍‘門’聲時候,我便想到這種可能。也不知是哪一名學生出了什麼事,竟然這麼着急。
二樓走廊上的燈仍舊昏昏暗暗的,在第三次拍‘門’聲響起後,我便快步走上樓梯。在踏上樓梯走向三樓的時候,上頭的拍悶聲又響了一次。
腳停在最後幾節時,我停了下來,而第四個拍‘門’聲也在這個時候停了。
聲音,已經非常的近了。我可以確定,那個聲音是一路從走廊盡頭挪動到這兒的。
我停下了。
而那個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現我的止步,也在那一瞬間停了下來。
樓上一共有五間宿舍,現在只響起四個敲‘門’聲,如果真的是有人在瘋狂的拍打二樓的宿舍‘門’的話,那麼應該還有一次纔對。
如果我加快速度衝上去,能不能看清,誰在拍打着二樓的宿舍‘門’呢?
念頭就這樣冒了出來,而就在念頭冒出來的那一刻,我也動了。
也就剩下幾節臺階而已,真要衝上去的話,並不需要幾秒鐘。直接衝了上去,這一刻念頭纔剛冒起,下一刻我便已經踏上二樓。
身子往前衝了幾步,還沒聽到第五聲敲‘門’聲響起的我正準備扭頭看看,可是這一扭頭卻沒看清誰在那兒急促拍‘門’,我只看到一個人慌‘亂’的朝着我衝過來。
那個人的速度很快,而且看上去非常的慌張,在我上了二樓時,這個人也正好衝過來。就瞧見一個人衝到我跟前,隨後我便被人用力推開。
身子還沒站穩就被人一把推開,身子本能的往邊上跌挪幾步。
在推開我後,那個人便朝着樓梯跑去,手都沒扶住樓梯的扶手,就那樣驚慌的朝樓下跑去。在被推開後,我趕忙穩住自己的身形,隨即扭過身看向那人。可就在視線落到那人的後背,我卻看到那個人,朝前栽了下去。
大概是跑得太急在加上頂上的燈一直閃爍着,沒看清腳下情況的他。
就這樣栽了下去。
如此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我甚至都沒搞清楚這推開我的人是誰,他就這樣栽倒了。
身子摔了下去,下一刻,便是一聲沉悶。
頭,磕到了臺階上。
就在意識到發生什麼後,我慌忙走了過去,站在樓梯上看了下去。
二樓的燈,已經恢復正常,藉由這三樓走廊上的燈,我看清了。
一個人,那是一個人。
因爲沒踩準失了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身體重重的磕在臺階上,隨後順着臺階一路滑到樓梯拐角。
人,不知道摔得怎麼樣了,此時倒在那兒,沒有動靜。
而就在我眼下沒多遠的臺階上,我看到,那上頭有着清晰的血跡。
從那一節開始到人倒下的地方,每一節都能看到鮮紅的血跡。
那個人怎麼了?
剛還一把推開我的人,這會子卻死一般的倒在那兒。我直接僵在那兒,呼吸有些艱難。
站在那兒直直的盯着那個人,半響之後發現對方仍舊沒有站起來的意思。正尋思着要不要下去看看時,二樓上的宿舍,在這個時候全部打開了。
每一間宿舍,‘門’都打開了,裡頭的同學探了出來。看‘門’的同學看着外頭,嘴裡不例外的真不滿的說着。
“誰啊,大晚上的拍什麼‘門’。”
“吵死了,一個勁的拍‘門’,神經病又發作了?”
“哪個‘混’蛋那麼無聊,拍‘門’,不知道會影響別人嗎?”
五間宿舍的同學,都將自己的‘門’打開,在看着外頭時,這抱怨的話可沒少講。
而當抱怨後,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我,那些人稍微停了一下,便又是一番指責。指責的聲音‘挺’大的,足以看出他們對剛纔那拍‘門’聲的不滿。
這住在二樓的同學,對於剛纔那擾人的聲音,非常的不滿。而其他最不滿的,莫屬潘世傑了。
這位學習委員也住在二樓的宿舍,這個時候理應正在奮發勤奮的。可是剛剛那急促到幾乎可以說是瘋狂的拍悶聲,顯然已經超過他可容忍的範疇,現在面‘色’看上去。
極其難看。
本來這位學習委員對我就有種莫名的敵視感,現在被人吵得看不下書一推開‘門’又瞧見站在走廊上的我。
心情自然是更加不好的。
也沒想過要先確認一下那擾人的行爲是不是我做的,在看到我後,潘世傑徑直朝我走過來。
大聲說道。
“許恆君你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不睡覺跑過來拍別人宿舍的‘門’,打攪別人,讓人家看不下書,你很有成就感嗎?”
這話裡的怒氣,光是聽他的口氣便知道了。
潘世傑現在的火氣,可不是普通的小。面對着一個本來就不喜歡的人,在發生了自己極度厭惡的事情還同時看到那個人。
那麼這種厭惡便會急速的擴增。
潘世傑現在,便是這樣。
他已經認定了剛剛不停狂拍二樓宿舍的那個人,是我。
在走到我跟前時,這位學習委員的火氣已經達到頂峰。當走到我跟前後,潘世傑說也沒說直接擡起手重重的推了我一把。
被他推得又往後退了一步的我,並沒有解釋。
並不是我不想解釋,打算默認任由他們誣告。只是現在的我,注意力在潘世傑走過來後,已經不在他們身上了。
在猛地推了把我,潘世傑本來是等着我反擊的,哪曾想我卻沒有搭理他。不做聲對於正在不爽中的人,不但不能滅火反而還會起到助燃的作用。
一看到我不做聲,潘世傑的火氣更旺了,正準備在開口的他,眼角的餘光卻掃到樓梯下,好似有什麼。
這麼一掃,注意力自然就被吸引過去了。
當他朝着那兒看過去後,緊接着,臉‘色’都變了。
“人……人……”
連話都有些說不連貫了,剛還氣沖沖的他,這個時候,表現得非常驚慌。
而潘世傑的驚慌也讓同學們意識到事情不對,在沉默了一會兒後,有人接口問道。
“人人人,什麼人啊?”
有人問了,而潘世傑呢?
也答了。
“樓……樓梯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