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才幾天的事情,那個人的長相我當然還記得。當看到這個學生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個學生,會出現在這兒,應該就是這個復讀班的學生吧。
可是身爲復讀班的學生,爲什麼會在深夜的時候跑到城裡頭分發這個復讀班的宣傳單?這讓我覺得非常的奇怪。
而最讓我在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接連兩次那詭異的注視。
落在身後的注視感。
‘陰’森森的,讓人忽視不了。
對於這個人,我一直都很好奇,而且還非常的在意。現在如此近距離的看到,而且對方明擺着就是在迴應我。
等我回過神後,那個人卻又一次閃進了林中。
這一次,我的反應還算快,在對方還沒動的時候急忙開口說道:“聰南,那個人是?”
“什麼?”
可能是被我的突然出聲給嚇了一跳吧,不過吳聰南卻也順着我所指的方向看過去。認真的看了幾眼後,吳聰南問道。
“恆君,你讓我看什麼?”
“那邊,就在那邊,剛纔那邊不是站着一個同學嗎?”
“那邊?哪邊啊?”
“就是那一棵樹,那顆比較粗的樹,他剛剛還站在那兒的。”
因爲吳聰南總是表示自己瞧不清具體方位是什麼,我還很認真的將那個方位形容了一番。不過在我說完後,吳聰南仍舊是一臉‘迷’糊的樣子。
“沒有啊,我沒看到誰站在那兒呢。會不會是恆君你看錯了,還是?”
“不,我不會看錯的。”
接連三次都看錯,哪有頻率這麼高的幻覺啊。如果說我看錯的話,這一點說什麼我也不會接受。搖了搖頭,我開口問道。
“看錯,我不覺得是,因爲那個人非常的奇怪,總是站在那邊不知道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看。而且,算了不說了。對了聰南,我們班裡頭有沒有一個同學,看上去膚‘色’很白,眼睛也大大的,很高很瘦而且還‘挺’帥氣的男生?”
“皮膚白?而且還又高看着又帥氣的?”
重複着我的話,吳聰南看樣子很認真的沉思呢。
這些就是我對那個同學的感覺,不過還有一種感覺我並沒有告訴吳聰南。
那就是‘陰’森,只要對上那個同學的眼睛,看着他站在那兒不知爲何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這心裡頭便是一陣的發‘毛’,老覺得心裡頭堵得慌。
像極了有一隻無形的手,正穿過我的‘胸’膛擠進我的肋骨,抓着我的心不放。
回憶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沒一會兒的功夫,吳聰南便出聲說道。
“沒有呢,好像沒有這樣的同學,我不記得耶。不過我不記得也不能保證真的沒有就是了,畢竟這個復讀班是臨時的,大家也才認識不到一個月,所以記不清楚也是正常呢。”
說完還不忘一個勁的在那兒傻笑。
在這種只知道埋頭習題的地方,誰會特意‘花’心思去記自己周遭的同學長什麼樣啊。別說是周遭的同學了,搞不好有的連室友都不見得記清呢。
畢竟,說是同學,在這種地方還不如將他們都稱之爲對手比較妥當。
“沒有這樣的同學嗎?”
不甘心的又問了一遍,我對於這個人的在意,遠比我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執着。不過面對我的執着,吳聰南卻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信息呢。
默默的搖了下頭,他說道:“這個我還真記不清呢,要不然下午上課的時候,你自己在看看。反正到時候大家都會去上課的,你自己看一下也比較清楚嘛。我又沒有看到那個人,真的不知道是誰啊。”
吳聰南說得也是,他剛纔沒有看到那個人。那個人算是早就算好了似的,逮住我提醒吳聰南的空擋就躲進了林中。壓根就沒有看到那個人,就算復讀班裡頭真的有這個學生,吳聰南也不一定馬上就想得起來呢。
與其站在這兒等他回憶,還不如在等一下,到時候上課了,自然也就知道那個人是誰呢。
這般想着,我也就不在糾結這一件事。而是先跟吳聰南一起將桌子搬回去,畢竟耽擱的時候太久了,被其他的老師看到了,搞不好又是一番不思上進的教育。
心裡頭一直想着這件事情,下午的休息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種煎熬。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上課了,這幾次都踩點的我,這一次倒是早早的就跟着吳聰南一起來了教室。
我想早一點進去,然後坐在位子上,認真的看着那一個接着一個走進教室的同學。教室只有一個‘門’,想要走進教室的話,除了這個‘門’就在沒其他了。
我是這樣想的,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謀劃的。可是當跟着吳聰南一起來到學校的時候,看着那幾乎一半以上的學生早就早早的坐在裡頭練習。
我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剛來的時候,明明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的吳聰南,會如此的焦急。
這兒的學生,就算已經成績非常優異的學生。爲了不被人追上,也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更何況是他那樣在這個班級屬於比較落後的學生呢?
資質已經比不上人家了,如果再不努力的話。
真的很難想象這彼此之間的差距。
會被拉成什麼樣呢。
同學已經安靜的坐在那兒,想要辨別看來是需要費上一點功夫呢。快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經過一二組的時候,我嘗試着想要看看這兩組的同學裡頭,有沒有我要找的那個。
只可惜這些同學大多數都是低着頭,在加上我是站着的,所以想要看清他們的樣子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算偶爾有同學因爲我的經過而擡起自己的頭,可卻都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已經儘量的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可還是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攤開自己的課本,我的心思都在教室的正‘門’上。
那些低着頭的同學暫且都放在一邊,我得先看看,比我晚到的同學裡頭,有沒有那個我要找的人。
並沒有將自己的意圖徹底表現出來,這手上也是有一頁沒一頁的翻着。心裡頭記掛着自己的事情,可是卻有人總是樂忠於在別人專注一件事的時候站出來打‘亂’。
就在我直直的盯着那個‘門’的時候,突然有人走了過來。站在我邊上,‘陰’影罩了下來。因爲這‘陰’影的罩下,我感到有點不舒服,當即便擡頭看了過去。
這站在我座位邊上的人,正好是這個復讀班的學習委員。
這個男同學我記得還算清楚,因爲之前班長搭訕的時候,這位學習委員提到我的語氣,明顯有着莫名的敵意呢。
不知道這位學習委員突然站在我邊上幹什麼,不過我還是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比較禮貌。
“你好,有事嗎?”
語調淡淡的,畢竟不是什麼熟人,我也做不來熱情就是了。
不過比起我的語調平淡,顯然這位學習委員的語氣,就有些‘陰’陽怪氣了。
將手中的幾張卷子全部放在我的桌上,潘世傑哼着說道:“真的是個好學生呢,成績很不錯啊。”
“成績?”
有些疑‘惑’的反問了一句,第一時間沒‘弄’明白潘世傑再說什麼的話,這一刻倒是緩過神了。
對了,我怎麼給忘了。爲了測試我所謂的能力,之前陳老師還特意將復讀班入學的那一份卷子拿給我。之前做完之後我就直接拿給老師了,結果在拿給老師之後我的注意力立馬就被那個同學給勾走了。
結果自己反倒是把這一件事給忘了。
現在老師改完了,就讓潘世傑給我送了過來。
這復讀班的卷子當然是難的,在做的時候,我也是折騰了好久才勉強把卷子給填滿的。對於自己的成績,我可沒抱多大的幻想。
所以在看到那放在桌子上的卷子成績後,我也不至於被自己的成績給鬱悶了。掃了幾眼,回道:“還好吧。”
本來只不過是一聲很普通的感嘆,誰知道落在別人的耳中,人家好像並不是這麼理解的。有點‘陰’陽怪氣的笑了一下,潘世傑說道:“只是還好啊,看來許同學對於自己,有點自負過頭了。”
奇怪的話,讓人完全理不清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而在他這話說完,坐在前頭的吳聰南已經回過身,順道的將我手中的卷子拿了過去。
不過是看了一眼,吳聰南便驚歎的說道:“恆君你真的很厲害呢,這一份卷子的分數好高啊,差不多在班裡頭可以排好幾呢。”
這話一出,這回頭看我的學生就更多了。這個班裡的同學一邊回過頭看着我,一邊不知道在那兒竊竊‘私’語什麼。
被人這樣像觀賞的動物一樣看着,不管換成是誰,都不會覺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異常反感於這種視線,我直接從吳聰南手上‘抽’回了自己的卷子,隨後舉起來,然後對着潘世傑說道。
“這是老師讓你幫我送過來的吧,謝了。”
這位學習委員在跟我說話時,態度爲什麼是這樣的,這一點我心裡頭多少有點譜了。不過我可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跟他計較。
所以直接一句話,道過謝後,也算是準備將這件事就此打住。
潘世傑這突然的敵意,我也沒了繼續尋找那個人的興致。收回自己的視線開始專注於面前的課本。而發現我不打算搭理他的潘世傑可能是覺得有點尷尬吧。
在站了一會兒後,恨恨的咬了牙說道。
“別以爲你是中途復讀班破格招進來的,就真的比我們要聰明,要強。我告訴你,少在這兒自以爲是了,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個高考失利的,大家半斤八面沒有誰比誰聰明。而你,跟我們是一樣的。不,你還不如我們呢,就你現在的這種學習態度,哼,絕對會被帶走的。”
被帶走。
這是什麼意思?
爲什麼潘世傑這話說完後,好像有些同學的面‘色’變了。當即不在那兒看熱鬧,而是扭過自己的頭繼續學習。
而潘世傑在說完這一番話之後也不在多話,而是橫了我一眼後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班裡的同學,陸陸續續都已經回了教室,人數是多了上來,不過卻一樣的死寂。
在這死寂一般的教室裡頭,只有我一個人,因爲潘世傑剛纔的話而困惱着。
被帶走。
潘世傑這話。
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