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峰怔在原地,後背,有一股寒意瞬間爬滿了脊背。
握着手槍的右手一直不停的抖顫。
詭異的笑容定格在大貨車司機的臉上,更讓人驚悚的是不是他笑的有多可怕,而是他的整張臉都在脫皮。
從裂開的脣角,笑容延伸,脣紋竟緩緩裂開,一直裂到耳根。
臉頰上,密密麻麻的皸裂無限瀰漫,迅速爬滿了整張臉,然後,臉上的皮肉就像蛇蛻皮般一塊塊脫落,掉在地上。
許建峰甚至看到對方的下頜骨的位置露出白花花的骨頭,肚腹內一陣翻滾,險些吐了出來。
許健峰強忍着嘔意扣動了扳機,子彈飛速射出,正中那人的心臟。
噗的一聲,子彈攝入體內,耳畔能聽到子彈擊打在骨頭上的脆響。
啪的一聲,子彈被彈了出來,擦着許建峰臉頰飛過,火辣辣的疼。
許建峰懵了,徹底懵了。眼前的一切不僅顛覆了他的認知,而且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眼看着那人獰笑着朝自己伸手抓來,剛要再開槍,槍口已被那人手指捏住。
只輕輕一擰,槍口竟如同橡皮泥般扭曲變形,許建峰駭然鬆開手,那人握着手槍揉搓,眨眼竟化成一塊廢鐵。
許建峰掉頭剛要跑,肩膀一緊,身子一輕,竟被那人高高舉過了頭頂。
他在半空拼命掙扎,駭然低頭,整個人徹底嚇懵了。
那人頭頂上裸露着一個大洞,頭皮毛髮朝兩邊倒開,露出白花花一片頭蓋骨。
骨縫間似乎還沾染着醬紫的爛肉和黃白相間的膿液。
許建峰終於明白這人爲什麼走路的姿勢那樣奇怪了,因爲他根本就是一個骷髏架子披了一層人皮。
眼前發生的一切完全顛覆了許建峰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腦子一片混亂,連呼救和反抗都忘了,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將自己狠狠拋出去。
朝着加油站的鐵皮廂狠狠砸下。
完了!
徐建峰駭然閉緊雙眼。
如約而至的撞擊和疼痛似乎並沒有發生,徐建峰覺得一股力量抓住了自己的肩膀,身體急速滑行了一段距離後平穩落在地上。
“……”許建峰睜開眼,整個人目瞪口呆。
他身高一米八五,一百七十斤的體重,自詡人高馬大,健碩魁梧,卻被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捏在掌心,放玩具般輕放在地上。
“躲起來!”女孩兒簇了下眉頭,原本烏黑髮亮的雙眸竟然射出了紅芒!
一眨眼功夫,她的人已消失在原地,快如閃電的朝那個披着人皮的骷髏衝上去。
身影如光影般不停變換方位。
快到他根本看不清她的動作。
“我草!”
許建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別是穿越了什麼末世大片裡了吧,又是喪屍又是異能者,許建峰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疼啊!
鑽心的疼。
不是幻覺。
身畔,又一道紅光擦着他飛過,好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許建峰還沒看清什麼人,又一道白光也飛了過去。
這次他看清楚了,是那個一看就是社會精英衣着外面皆令人驚豔的年輕人。
此刻,他已完全變了一個模樣,不僅五官更加立體,還多了一頭如瀑布般的濃密柔順的白髮。
剛纔那團火光則是另外那名身材嬌小的紅衣女孩兒,此時此刻,她的身體四周全冒着火焰,不停發動着進攻,看起來就像一臺移動的火焰噴射器。
“我靠!”許建峰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
這特麼的……
哎呦我去!
許建峰不經意一扭頭,全身都麻了。
剛纔那個詭異蒼白的年輕人已經由一個變成了一羣。
他揉了揉眼,不是一羣,而是……
密密麻麻的人牆。
所有人都一模一樣,四面八方散開,將整個加油站圍的水泄不通。
許建峰一個側歪險些沒栽倒,佛祖啊,上帝耶穌聖母瑪利亞,誰能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真的不是神經錯亂?
“麻煩你讓你一下。”許建峰正驚魂未定,人羣中,那個看起來最虛弱的男子走了過來,他的五官還是那般清雋,身形外貌也沒任何改變,除了一雙眼格外漆黑,看起來……還比較正常。
“你們到底是不是人啊……”許建峰舌頭都打結了。
“別害怕,我們是人不是妖怪,一會兒再和你解釋,你站着我身後。別離得太近。”
年輕人聲音很是溫和。
“是人就好……”許建峰鬆了口氣,總算遇到個同類,可以緩緩氣了。嚇死他了。
“陰陽五行,八方歸位,天地無機,萬象匯聚,隱……”
許建峰後退了兩步,這口氣還沒喘勻,年輕人已經豎起手指唸唸有詞。
如水霧般的白光平底捲起,如流水般向四面八方擴散,頃刻間把整個加油站裹了起來。
“圖圖,結界已經布好。”年輕人高喝。
“好!”清脆的迴應響起,透過層層迷霧,場上的紅光倏的漲高了一倍。
我靠!
許建峰再也受不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一翻白眼暈死過去。
暈倒前他好像還看見一個長了好幾條尾巴的小姑娘捂着嘴在笑,然後,他直挺挺倒了下去,徹底人事不省了。
“老大,這人真沒用,沒等我用迷魂術就嚇昏了,還警察呢!”妙妙現了身影,抿脣翻了個白眼。
“抹了他的記憶,看着他點兒,別讓他那麼早清醒。”歷涵皺了皺眉,沒想到饕餮居然沒有死,而且變成了殭屍怪物還一路跟着他們。
估計在律師事務所外的血案,報警騷擾等等都是他做的了,看樣子他是來報復的,他雖然設置了結界,可這裡畢竟人多眼雜,必須速戰速決。
歷涵全神貫注的盯着結界內的打鬥,饕餮的實力他見識過,奸詐狡猾又暴虐成性,他真是有點兒擔心圖圖不是他的對手。
……
“吼!”結界中心,饕餮猛的漲大了數倍,原本包裹在身上皮膚毛髮衣服統統炸飛。
現出了原形。
一副巨獸的嶙峋骨架,身上的皮膚臟腑都已經被吃光吃盡,只有胸膛內還剩下一層漆黑的皮囊包裹着醜陋的心臟。
蒼白的眸光宛若暗灰色的燈泡,惡毒的盯着胡圖圖,恨不得將眼前的幾個人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