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樓梯燈下,男女老少披着款式各不相同的睡衣,二十幾個人排着隊一步一步的順着樓梯往上爬。
不論胖瘦高矮,他們腳踩在樓坎上都沒有腳步聲。
兩個年輕人閉着眼睛從門前經過,我站在門口,看着幾十公分外的他們。這才從發矇中回神。以司協號。
“哈哈,好壯觀,集體夢遊。”
我捂着嘴咯咯發笑,自然知道他們不是夢遊是被迷魂了,笑聲並不是我的本意,而是人碰到危險,產生恐懼、驚悚、尷尬等情緒,大多會以笑聲掩飾內心。“小三,大姨太的目的應該不是讓他們集體跳樓,而是阻擋我們破壞它的好事,拖延時間讓他吸收陽血陰精。”
“嗯。”蘇三低頭看着過路人的拖鞋,“但是不阻止他們,他們會真的跳樓。”
“我知道,所以才讓你拿主意。是救人還是繼續找張虎和小嫂子?”
聽到我的問話,蘇三眉心皺起了一個川字。“爲什麼讓我選?”
“因爲你是男人,我是女人,這種選擇自然你拿主意了。”
“在你眼中,我是彎的,彎裡面有攻有受,我這長相怎麼都不能算攻吧?”蘇三數着過路的拖鞋,不要臉的據理力爭。“所以請不要把我當男人看。”
蘇三話音剛落,一樓那個中年婦人正好走到我們面前。
與蘇三對視一眼,我第一時間抽出魯班尺。抽在了中年婦人身上。
同一時間,蘇三手中冒出三根針,紮在了中年婦人頭部。
魯班尺抽中婦人,從她身上傳來了一股陰冷。我凍得打了好幾個噴嚏。
蘇三抓着一團白色粉墨,撒向了婦人上方的空氣。
白色粉墨飄散開,蘇三說:“銀針沒有定住大姨太,又讓它跑了。不過它被你一棍子打傷了,只能去找張虎和小嫂子。再次受傷的它,離不開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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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上樓的二十幾人同時軟倒在樓梯上,我收了魯班尺,看了眼暈倒的人羣,“走了,他們應該過幾分鐘就會醒,被他們發現我們又是個麻煩。”
帶頭走出單元樓,蘇三跟在後面幾次想開口都忍着沒說,最後終於忍不住問,“你怎麼突然變厲害了?怎麼發現大姨太的?魯班尺應該沒有打鬼的效果?”
姑娘又不是真傻?
二十幾個人同時受到迷惑。這術法要有多牛逼?
老爸留下的三招術法裡寫了,一命、二運、三風水,這是術法的本質。
命是性命,運是氣運,這兩樣在唐朝,武則天斷唐改周,改變這兩樣的方法差不多快斷根了,現在術法方面,風水第一。
風水關乎的是運氣,人運氣好走路都能撿錢,運氣差喝水都能噎死,所以風水殺人,無影無形。
氣運和運氣別看只是兩個字顛倒了過來,其實區別很大。
氣運是總體命運,對於命運長河來說,用風水改變運氣。只是在命運長河中丟下一塊石頭掀起了小浪花,一時或好或壞,無法影響命運長河的流向,命運長河該怎麼流還是怎麼流。
風水不是人人都能玩的,像白澤一家想玩風水,結果全家都死光了;姑媽沾上風水,也死了;大伯動了死鳳林的風水,也死了。
再說回術法,術法是什麼?術法是操弄這三類的方法,如今操弄命與運的方法大多失傳,大姨太用的顯然不是風水,不是風水就影響不到大批的人。
偏偏二十幾人中邪,準備一起去跳樓。
術法達不到這種威力,只能是它配合術法,親自在推動,所以我猜到大姨太就藏在人羣裡。
蘇三有陰陽眼,盯着別人拖鞋看,也證明了我的猜測。
而在一樓問中年婦女的時候,蘇三說過大姨太站在婦女身後,鬼要上一個人的身,也不是那麼容易,大姨太上婦人身的可能性最大。
所以,我確定大姨太上了中年婦女的身。
去村裡救張猴,張虎時,明知道大姨太會找我麻煩,自然帶了小皮鞭和魚竿套。爲什麼用魚竿套裡的魯班尺打婦人,是因爲曾經脖子上有白澤的掐痕,魯班尺可以傳輸青手厲鬼的戾氣打鬼,我就想試驗一下,魯班尺能不能傳輸畫皮的氣息。
蘇三剛說大姨太被我打傷了,證實魯班尺能夠傳導畫皮的氣息,用來打鬼。
“怎麼不把你會的本事全告訴我?”
之前問蘇三怎麼發現屋裡沒人的,他是這麼回答我的,我說着就往張猴擺佛像的天台跑。
蘇三沒想到現世報來得這麼快,鬱悶的跟在後面,沉着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着他吃癟,我心情大爽,叫快了腳下的速度,很快就爬上了天台。
剛進天台門,就從樓頂添加的小房子聽到男女交合,發出的哼哼聲。
我扶着門框大口喘氣,蘇三瞟了眼我起伏的胸部,“兩個大累贅。”
起先還沒反應過來,等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姑娘就暴走了。
蘇三慢慢摸到了佛堂門外,偷偷觀察着裡面的情況。
“給姑娘進去吧!”我躡手躡腳走到他背後,對着他屁股一腳。
他躲了但是沒閃開,一腳被踹中屁股,踉蹌的衝進了屋裡。
神桌前有一個黃色團蒲,張虎坐在上面,小嫂子騎在他兩腿上面對着他仰着腦袋動着。
蘇三一頭撞進去,衝在他們身上,交合的兩人倒在一邊,下面還連在一起運動着。
“晦氣。”
蘇三像觸電似的彈開,跳到一邊直拍手,斜倒在地面的小嫂子氣喘吁吁的眯着眼睛,“老五,老六,你們都來了?”
聲音不是小嫂子的而是大姨太的,蘇三前世的畫皮是五姨太,它要我當六姨太,所以這樣稱呼我們。
“好看嗎?如果把我們分開,這對男女立刻就會死。”
小嫂子停下動作,這次換張虎動了起來,他睜開綠油油的眼睛,說話的聲音還是大姨太的。
看着佛堂裡的真人秀,一樣的聲音從他們各自的嘴裡發出,我只有說不清的驚悚,“小三,你說該怎麼辦?”
“它說的是真的,一旦交合開始,中途分開兩人,他們能活的可能性極低。”
蘇三玩着指縫的銀針,大姨太故意發出放浪的叫聲,有時候用張虎的聲音,有時候用小嫂子的,有時候用它自己的,三種浪叫產生的矛盾感,聽得我脖子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