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牆壁上看了兩眼,我見張霞真的認真思考起了這個傻問題,禁不住笑了起來。
輕輕的笑聲把張霞驚醒,她看向背對我們的老頭輕聲說:“菲姐怎麼回答?”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當刑警的,這個問題需要思考嗎?咱們是警察是來查案的,這老頭是賣蟲毒的人。主動權在我們手上。
我拿出裝蟲子的小瓶,“我們是警察,這副蟲毒你給了誰?”
背對我們的老人慢慢轉身,皮膚褶皺的老臉上佈滿了膿瘡,好似每個膿包裡都有蟲子在鑽,模樣甚是恐怖。
我嚇的退後半步,老頭有氣無力的瞟了一眼瓶子,“回答牆上的問題,我回答你的問題。”
“有人身中此毒七孔流血而死,麻煩你跟我們回一趟局子!”
我拿出警棍防備着,老人捂着嘴劇烈咳嗽:“這是什麼蟲子?我不認識。有證據就抓我,反正老頭活不過幾日了,住進牢房還有口飯吃……咳……咳……”
老頭的手放在那個杵藥罐上,張霞掏出了槍指着老頭,“別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一時間破爛的藥鋪劍拔弩張,老人咳咳着,“開啊。”手拿起杵藥棒,黑色玉質的棒頭爬着螞蟻一樣的小蟲子。
嗶。
張霞沒有開槍,帶着消聲器的手槍聲從我們背後響起。
“啊……”一聲叫疼,老人大腿被打出了個血窟窿,扶着櫃檯半跪在了地上。
我耳朵嗡嗡作響,木納的回頭,只見楚九歌提着槍。風一樣從我們旁邊跑過,衝到櫃檯邊手按着檯面跳過去,用手槍指着中藥櫃上一個格子抽屜,“說。這蟲藥給了誰?不然我打爆裡面的東西。”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我剛反應過來,老頭擡起惡毒的眼神盯過來。
我幾乎是本能的拉着張霞退出了鋪子,等我們在店鋪外站穩,從店鋪上方掉下了兩條烏麻色的蝮蛇。
兩條毒蛇卷在一起吐着蛇信,看得我頭皮發麻。
“砰!”
楚九歌給了用槍頂着的藥櫃抽屜一槍,木屑亂飛,等塵埃落定,爆爛的格子裡露出了一個打破的骨灰盒,而他退到旁邊的同時對着兩條蛇又是兩槍,槍法非常準,打爆了兩條蛇的腦袋。以序役血。
停在藥櫃旁邊,楚九歌又槍頂住了另一個抽屜,“想拿女人威脅我。那個骨灰罈就是代價。說,蟲藥給了誰?不然裡面的牌位也要爛了。”
“別……別……我說……”
老頭軟坐在地面,眼裡的陰狠被老淚所代替,“以前住隔壁的一個姑娘,叫楊柳。”
正在此時,我感覺到楚九歌用槍頂着櫃子有些不對勁,哪裡不對勁也說不出來,趕緊喊:“小心。”
一隻白色的手從抽屜裡伸出來,抓向他的心窩,他聽到我的聲音迅速的閃到一邊,抓着蒼白的手臂一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被扯了出來。
一米七幾的爺們被扯出抽屜,詭異的一幕絕對是超乎想象的視覺衝擊,我知道年輕人是鬼物,但體積擺在那裡依然瞪大了眼睛。
“不錯嘛,最垃圾的白手厲鬼。但也是厲鬼。”
楚九歌一腳踹在青年的肚子上,青年倒飛出去,帖在牆上像紙片人一樣滑落,接着楚九歌伸出手臂,青年又恢復了人形像送到他手裡一樣被抓住了脖子。
奶疼!
這個畜生變成了人還改不了掐脖子的癖好,我想起好幾次被他提着脖子的情況,後頸涼颼颼的,趕緊把頭偏到了一邊,旁邊的張霞早癡呆了,眼睛瞪得比還珠格格還格格。
“楊柳,你再不出來,他們兩都要死了。”
楚九歌沒管男鬼的掙扎,扯着嗓子喊了一聲,藥鋪後面走出一個咬着牙,眼睛通紅,捏着拳頭的年輕女人。
“別……別……”男鬼發出細細的聲音,楚九歌手一用力他再也發不出聲響。年輕女人看着楚九歌,“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雖然你逼他們自殺,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但同樣你留下了最重要的線索《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別忘了,你曾經抱着那本書以清純玉女的形象撞到他們,勾搭上他們的。”
楚九歌瞟了眼牆面問女人的問題,換了個問題:“找男人,一個窮酸但相互愛戀,一個有錢但沒感覺,選誰?”
年輕女人抱歉的看了一眼被掐着脖子的男鬼,“這個社會沒錢活不了。”
變相的答案讓掙扎的男鬼停止了掙扎,楚九歌鬆開手,“活着是備胎,當鬼還死性不改。”
“錢真的很重要嗎?”男鬼流出了兩行血淚。
“很重要。”
楊柳暴躁的點了點頭,明顯的一臉懊悔卻只能死鴨子嘴硬,因爲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她回不來頭了。
楚九歌收了槍,無聊的走到藥鋪外面,站在我旁邊望着屋子裡的兩人一鬼:“這個叫楊柳的女人,本來勾搭上了外資商,可惜外資商放了她鴿子,帶着她閨蜜去考察了。她報復心起,在因緣際會下成了七兇之一,以七兇獲得的能力殺了外資商。虛榮、嫉妒、佔有慾都是原罪!”
“兇手不是男的嗎?”
我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給我送紙條的是男的,但誰說一定是兇手?“她爲什麼要殺學校那兩個男生?”
楚九歌聳了聳肩膀,“她以爲能把她睡過的男人都玩弄於掌之中,可惜,現實與理想有所差距,身體的交易並不能讓男人堅貞不移。所以她也要殺了他們,事情就這麼簡單!”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並非我在你身邊,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卻被紅塵遮眼不懂珍惜。”楚九歌嘆息看着軟坐到地上的楊柳,“你還有兩天的時間,兩天內活着去自首。”
楚九歌走到遠處點了根菸,我站了好一會纔回神,拉了拉發矇的張霞,她醒悟過來,偷瞄了一眼楚九歌說:“好帥。”
“你喜歡了?”
“他是我偶像,我未來老公一定叫蘇三。”張霞臉唰的一下紅了,我示意張霞上車,走到楚九歌旁邊,“這次算誰贏了?”
“你眼瞎?當我是我贏了。”
這貨一點都不懂謙讓是華夏美德,我不爽的說:“姑娘先找來的。”
楚九歌拿出刑警隊傳送資料的平板電腦,唰唰點了幾下,以我的名義給三組發去一條信息:犯人已經抓到,由於特殊原因,兩天內她會去自首。
“算你知錯能改。”我嘚瑟的挑了一下眉毛,他看了一眼遠方:“七宗罪罰十四子,後續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沒必要在多管,蘇小薇會去處理好後續,我要走了。”
望天空的眼底好似燃燒着熊熊烈火,給我一種楚九歌名字一定會轟動全國刑警隊的錯覺。
孃的,能別在這節骨眼上提蘇小薇嗎?我哼了一聲,小跑向警車,“滾,思想有多遠給姑娘滾多遠。”
“挺性感的胸針。”
姑娘還沒走到車前,聽到這話,轉頭眼睛瞪得老大。楚九歌拿着一個指甲殼大小蝴蝶飾品,那玩意是胖嬸送我內衣上的修飾品,他猥瑣的拿着聞了聞,“我滾去你思想的盡頭了。”
他跑了,背影慢慢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我恨的是癢癢牙卻不知道他跑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