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來了,在屋裡閃來閃去。
我的目光追着它四處瞅了好久,緊張的一時忘記了三才旗盤,過了好一會纔想起小燈籠,走到神桌邊剛準備點燃燈籠,沒想到事情就解決了。
只見古裝白澤身穿紫色幽冥服。手裡抓着恐怖的鬼嬰。
咆哮中的鬼嬰弄得屋裡陰風陣陣。
不僅白澤來了,身穿青黑色縣級幽冥服的天天,帶着一個頭頂牛角的小蘿莉站在一邊,笑咪咪的看着我。
頭上長角的蘿莉我認識,是那個報名考幽冥渡人時的牛頭妹妹。
“好戲開場了。”
白澤手上用力,弄得姑娘驚恐異常的鬼嬰,很輕易的被捏得魂飛魄散了。
“丫頭,好久不見。”
天天憐愛的上下打量我幾眼,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錯,非常不錯。練膽的精髓不在乎怕不怕,而是在於敢不敢,有沒有勇氣,你很好!”
“好你妹啊。”
見到哥哥和白澤,我接連不斷的緊張消散一空。禁不住趴在天天肩頭哭了起來,所有的驚悚在這一刻全部化成眼淚流了出去。土引臺號。
天天依然掛着成熟穩重的微笑,輕輕摸着我的腦袋瓜子,旁邊的牛角小蘿莉哼了一聲,“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要哥哥哄。”
“閉嘴。”
天天橫眼看過去,牛角小蘿莉悶哼了一聲,小聲嘀咕:“你總有爬老孃牀的時候,到時候有你受的。”
發泄一番。我收拾好心情,離開天天的肩膀,白澤看了我兩眼說:“該辦正事了。”
“啥正事?”
見他冷冰冰的樣子,我隨手把魯班尺砸了過去。他伸手精準的接住:“屠神!”
天天幫着解釋了起來。
經過天天的解釋,白澤這次的目的不僅是鬼嬰,而是要對付具備神職的正神。
府級幽冥渡人想成爲州級,除了需要足夠的幽冥氣息,還需要別的力量,比如白澤正在吸收的冥龍珠,但這兩樣都不是重點,還需要有個引子,那就是正神的一絲神職氣息。
以神職氣息爲引,融合足夠的幽冥氣息和冥龍珠,白澤才能成爲州級。
所以白澤欲屠神,搶正神神職氣息。
白澤之前讓我們玩通靈遊戲,就是爲了請正神鏡魂,讓正神提出解決鬼嬰的辦法。然後把正神的神性騙來抓鬼。
騙的對象因爲是神,所以一切都得是真的,傷害周琴的鬼嬰是貨真價實的惡嬰。
“至於會請來誰的鏡像,我也不知道,只要有正神上當就可以了。”白澤難得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次合該鍾馗倒黴。”
知道事情的原委,我有種自己被耍得團團轉的感覺,“管你呢?”搶過白澤手中的魯班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那個……那個……不是我不告訴你,是因爲沒去請鍾馗神性前,這話不能說,說出來了,絕對請不到鍾馗神性。”
白澤搶過我手裡的東西,姑娘氣呼呼的站着,天天這個沒眼色的幫着白澤不停說好話,惹得姑娘吐槽了他半天。天天鬱悶的說:“女生外嚮,古人誠不欺我。”
“欺你妹。”
“我妹是你。”
聽到天天的擠兌,我噗呲一下笑了起來,“聽你們的意思,屠神纔剛開始,說吧,還要我幹什麼?”
“五鬼擡轎請來的只是鍾馗神性,每一個正神開光的神像上都有它們的神性。我們要屠的不是神性,而是鍾馗的化身。”長着可愛牛角的小蘿莉邪惡的舔了舔手指頭,“所以還需要你先屠了鍾馗神性,激怒鍾馗,讓他派化身過來。”
神性,化身,本體,我琢磨一會就弄懂了,驚駭的跳起來,“你……你們讓我殺鍾馗神性?那不是把鍾馗給得罪死了,爲什麼你們不自己動手?”
“因爲你是人,我們不是。”
白澤苦哈哈的說:“如果我們殺了被五鬼擡轎接來的鐘馗神性,鍾馗是不會傻到派化身過來的。如果你殺了鍾馗的神性,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
“褻神。”
白澤有些不好意思的給出了答案。“我們滅了鍾馗神性,只算是殺敵,畢竟幽冥渡和陰間不對盤嘛。如果是人殺了神靈,不管殺的是神靈的神性,還是化身,那都是褻瀆,鍾馗一定大怒,會派化身過來看人間哪路術士敢如此大逆不道?”
“憑什麼人殺了他的神性就是褻神,你們殺了就不是?”
我稍微有些不爽的吐槽,天天無奈的說:“這就是現實。”
“好了,鍾馗神性快來了,我們放兩隻普通的鬼嬰出來,你跟它們好好玩一會。等鍾馗神性到來,你只要祭起三才旗盤就能滅了鍾馗神性。畢竟只是神性,實力比青手厲鬼還差,只不過它的神性對鬼物有壓制效果,所以滅個把青手厲鬼還是可以的,但是對人卻沒有什麼壓制作用。”
嚶嚶!
牛角小蘿莉一揮手,兩個一歲左右的嬰兒爬在沙發上,爬向了熟睡的周琴。
兩個萌萌的小傢伙就那麼在周琴懷裡蹭着,聳着小鼻子似乎在吸什麼東西。
“它們在吸那隻惡嬰留在周琴體內的陰氣,等它們吸乾陰氣,過幾天周琴自然會恢復。”
白澤解釋着與天天兩人一起消失。
我看着沙發上的兩隻鬼嬰,倒是不怎麼怕它們,但一想到要屠神性,難免有種做賊心虛的緊張。
掃了一眼還是老樣子的大廳,哆嗦的走到神桌邊,用魯班尺劃分了三才,再次豎起三竿旗子,只等鍾馗神性被小鬼接來,然後點燃蠟燭滅了它們。
“唔,對了,在你點蠟燭前,記得叫兩個小傢伙鑽進小旗子裡,它們就不會被一起攻擊了。”
天天突然在旁邊冒出來,嚇了我一跳,又消失不見了。
“嗯嚶。”
沙發上的兩隻鬼嬰看過來,沒牙的小嘴對我擼了擼,好似應承着天天的話。
雖然它們不是那隻邪門的鬼嬰,但還是讓我有種奶麻的錯覺。
呼呼!
沒多久,窗簾無風自動,一隻長了兩個腦袋的小鬼翻着跟頭先一步穿牆進來,身後跟着一頂搖搖晃晃鬼轎子。
“咦?怎麼沒有貢品和香火?”
小鬼翻着跟斗到神桌前,不悅的掃了一眼桌面,根本沒有搭理兩隻鬼嬰的意思。
四鬼擡着轎子在屋裡停下,小鬼獻媚的跑到轎子前,“大人,信人不僅沒有殺豬宰羊的大祭,甚至連香火和貢品都沒有。”小鬼看了一眼掛牆上的鐘馗畫像,“不如我們先入主神像,待信人被惡鬼纏身更嚴重一點,自然知道供奉我們了。”
“善!”轎子裡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只說了一個字,再也沒了聲息。
我假裝看不到它們,壓着心跳裝着作法的樣子,胡亂揮舞着魯班尺。
轎子正欲飄向牆壁上的鐘馗畫像,轎中聲音再起:“等等,信人不是中邪者而是神婆,神婆不要供奉,主家人怎知供奉,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