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嵐柳眉一聚,嗔聲說道:“哥哥,你有什麼難處儘管直說,莫要尋些不入流的接口矇騙與我,雖然我不知道哥哥的名字,可那種感覺是不會錯的,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孤桐俊目凝光,看着這位似乎對自己一往情深、癡纏不已的神秘女子,搖頭嘆道:“姑娘,我是范姜府大小姐范姜婉兒請回來的,絕非你要等的人,日前在到府中,怎麼會在之前認識姑娘呢?”
秋嵐此刻盈盈欲淚,星眸注處,睫毛上排着晶瑩小珠,哽咽道:“我不信,你是不是怕我成了你的累贅,而不願帶我出去玩了?”
孤桐覺得秋嵐的這種楚楚神態委實太惹人憐,不禁連連搖頭,秋嵐見狀,破涕爲笑,略移嬌軀,靠近孤桐微笑說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因爲你是我唯一不討厭的男人!”
孤桐看她的模樣,便知道讓其明白此前的巧合,絕非一日之功,只能搖了搖頭,不在說些什麼,心中暗自敲定,定要弄清這其中的緣由。只是讓這女子跟着自己,該要如何解釋?
到時如果范姜婉兒問起,那該如何解說?
想到這裡,他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秋嵐疑惑的擡起頭,掛着絲絲淚痕的俏臉上,爬滿疑惑,說道:“范姜府啊……哥哥爲何這樣問?”
又聞哥哥兩字,孤桐忽然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叫梧桐,以後莫在稱做哥哥了……說不定,我還比你小呢……”
秋嵐竟然信了一般,一雙純淨的眸子,上上下下,竟孤桐看了好幾遍,細緻無比,一絲也不放過,孤桐在她灼灼的目光下,甚至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便移開自己的目光,四下張望。耳邊卻聽到她清脆緩慢的聲音:“原來哥哥叫梧桐,那我以後便叫你桐哥哥吧……”
說話間,猶如小女孩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一般,在狹窄的洞穴中歡快雀躍,甚至伸出雙手將孤桐的左臂緊緊的抱在懷中。
孤桐手臂上頓時覺得一股波濤洶涌的柔軟,別看秋嵐似乎年齡不大,可也已經十七歲以上了,身材成長的極爲豐滿,該凸的凸,該凹的凹,胴體玲瓏纖巧,此刻將他的手臂抱在懷中,緊緊的不留一絲縫隙。
兩人之間的距離,頭一次近到沒有距離。
被那一團令人心火迭起的柔軟包圍着,孤桐平靜無波的心境也變得心猿意馬起來,懵懂的年齡,總有一顆懵懂而躁動的心。他忍不住伸出一隻手,輕輕的環過秋嵐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秋嵐嬌軀一震,便平靜下去,然後輕輕的依偎在孤桐肩頭。
過了一會兒,兩人皆沉默不語,孤桐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保持當下的姿勢,慰然一笑,但舉動卻絲毫不涉輕浮,向秋嵐說道:“你像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吧……”
微頓話鋒,神色一黯地接道:“等真想大白的那一天,你會明白的。”
那裙衫潔白的秋嵐,依偎在唯一不討厭的男人身側,身心都平靜下來,對孤桐嘀喃一般的話語充耳不聞,沉浸在自己重獲自己的嚮往中,只是那一雙美目,由難過專爲狂喜,此時淚光瑩瑩,欲泣含淚。
這時,外面噪雜的人聲和犬吠越來越近,透過假山洞穴之間的縫隙,對外面的斑駁人影,觸目所及,天色正暗,兩人剛平靜的心,有忽然緊張起來。
范姜府的巡邏隊帶着惡犬,在水池便的小亭中停留片刻,便遠遠而去。
等那些人影和犬吠都消逝之後,孤桐長吁了一聲道:“我們走吧……”
接着兩人便按照原路返回,片刻功夫,便回到孤桐住的房子內,此時旁邊小七的房間,漆黑一片,鼾聲正盛,他婉兒一笑,帶着秋嵐悄悄走回自己的房間,便點燃燈火,然後,淡聲說道:“先這樣吧,你先跟着我吧!”
說着,“啪”地一聲,房門闔上了。
正值殘春,大荒草原的夜晚,依舊有些寒冷,就算房門和窗戶都閉合的嚴嚴實實的,房間內也有一絲冰涼的冷意,衣衫單薄的秋嵐,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冷顫,緊了緊身上的衣裳。
夜色低沉,蒼穹瓦藍,燈火昏黃。
這位神秘的女子,在感覺到冷之後,便徑自走到孤桐的窗邊,在牀沿上坐了下來,順手拉過牀上的棉被,披在身上,看着剛剛轉身過來的孤桐,眼眸中,笑意連連。
孤桐的臉上很平淡,心中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見她佔了自己的牀鋪,便走到大椅上,坐了下來。單手托腮,整個人都依靠在大椅上,沉默不語。
秋嵐坐在牀頭之上,身披着孤桐的棉被,看着這使自己傾心的年輕男子,心中充滿着幸福的感覺和懂憬。
開始時,她很擔心會連累了他。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心胸狹窄的那位婆婆睚毗必報的性格.但現在有了孤桐在,她再沒有那麼擔心了。
被那位婆婆碰到之後,她本以爲這一生就這樣完了。將自有的空間限制在一間房子之內,在世間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嗎?她曾多次想到一死了之,可是她還年輕.她不甘心。
如今在她灰黑的天地裡忽然闖進了這使她一見鍾情的男子,他又是那樣有趣和善良,使她份外珍惜這天賜的緣份。
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時,無論在多麼艱辛的環境裡,總是充滿了希望和歡樂的。
而且,獨屬今天晚上他荒誕不絕的行徑,令她本是平凡沉悶的世界,變成妙趣橫生的歷奇天地。
她忽然感覺,跟他拌嘴,看他皺眉卻無可奈何的樣子,有趣極了。
秋嵐此時此刻完全不能想象,沒有了他,自己的生命還有甚麼意義。就在這時,孤桐從沉思中迴轉過來,扭頭往她的方向看來。
孤桐一扭頭,便看到秋嵐目不轉睛,深情無限的看着他,無奈說道:“怎麼,看不夠?”說完才知道說了蠢話,這樣似乎打情罵俏一般的話語,太過於曖昧,兩人之間的關係,在他的心中似乎還沒有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至於,在秋嵐心中,是怎麼想到,他並不清楚,可絕對知道秋嵐已然對他寄情極深。
果然,秋嵐聞言喜上眉梢,柔聲說道:“當然看不夠了,這一輩子我也看不夠了!”說道最後,也發覺自己花癡,便噗哧一聲,笑出聲來,那笑容浮現在俏臉上,如海棠花綻放開來一般,只數天上,不在人間。
不得不說,在明亮燈火的照耀下,秋嵐竟然是一個絕世大美女。
孤桐像這時才注意到對方,呆呆看了她一會,吶吶說道:“秋嵐,你真美!”
秋嵐喜孜孜地道:“謝謝你!”
孤桐記起秋嵐抱住自己左臂是所體味到豐滿胴體的感覺,全身的溫度立時上升,暗忖橫豎眼前尤物乃我孤桐的人,現在又沒有什麼事可做,還有什麼比得上男歡女愛更好的事,心中一熱,差點從大椅上站起來,腦海中一道冰冷劍意油然迸發,刺得全身渾然一震。他臉色大變,盯着端坐在窗臺邊風情萬種的秋嵐,神色不定。
秋嵐看他變了臉色,也收斂笑容,遲疑的問道:“桐哥哥,你怎麼了?”
孤桐臉上變色,心中更是波浪不定,一顰一笑即可奪人心神的女子並不是沒有,可也不多,但他卻是認識一個。離歌樓的魅姬便是天生媚體之人,那回眸一條,搔首弄姿,配合玄功心訣,絕對可以讓任何男人心急火燎。
可那是因爲魅姬的天生媚體,此刻這秋嵐的一舉一動,所帶來的威力,竟然不比魅姬刻意爲之的要小。
這是,秋嵐的神秘,顯得愈加高深起來。
任何人,在此刻,都知道,這樣的女子,絕不會簡單!
孤桐平息心中的火熱,淡然的看了她一會兒,說道:“你一直住在范姜府嗎?”
秋嵐垂下頭,似乎想了一下,擡頭說道:“不是的,我也是日前剛到范姜府……”
孤桐渾身一震,暗道果真如此,急急問道:“具體什麼時間?”
秋嵐催着峨眉,沉思一下,低聲說道:“應該是半晌午左右,桐哥哥問這作!?”孤桐聽着她銀鈐般悅耳的聲音,只覺骨頭也酥軟起來,要不是早有警惕,應該又是一陣失態。
他跟着范姜婉兒在半夜相遇,到達范姜府的時候,應該是在中午之前,那麼秋嵐進入范姜府便在他們歸府之前。想到那蒼老女聲在他耳邊說的他,難道是此人在跟蹤自己,有意安排了秋嵐?
孤桐忽然冷聲問道:“你跟何人入的范姜府?都見過什麼人?”他的態度嚴肅,聲音沉沉。
秋嵐被他肅穆的表情嚇了一跳,以爲自己做了什麼讓他不開心的事情,有點惶恐地道:“是姑姑帶我來的,進府之後,什麼人也沒有見到!”
孤桐一愣,說道:“怎麼可能?”想了想又問道:“什麼樣的姑姑?”
秋嵐幽怨地啾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姑姑就是姑姑,怎麼還分這樣那樣的?”
孤桐想想也是,便轉個話題,問道:“你把你入府以來的詳情說一下。”
秋嵐橫了他一眼,美目水波流轉,送出“你真煩”的清楚訊息。
孤桐愕了一愕,只得說道:“你莫要煩惱,這些信息對你我有極大用處,快快說來,莫要耍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