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的一天深夜,一顆奇怪的隕石墜落在了離此不遠的神農架山區。
隕石墜落,這本來是尋常的天體事件,在世界各地甚至每時每刻都有發生,只不過絕大多數隕石都很微小,所以大都在進入大氣層時就燒燬了,剩下的大部分則墜落在佔地球表面積百分之七十的海洋裡,一般並不會引人關注。但是,那天晚上墜落的這顆隕石卻引起了中國軍方情報部門的高度關注。
事情的經過說來話長。半個月之前,也就是9月14日深夜,位於陝西秦嶺深處的中科院與軍委總參三部(總參技術偵察部)聯合設置的近地空間研究所秦嶺觀測站發現了一顆突然靠近地球的疑似小行星。之所以定性爲疑似小行星,是因爲這個小天體的個頭不小,經初步確認其直徑有二十米以上,這已經大大超過了一般人造天體的大小。在檢索了近地軌道上所有已知人造天體的數據庫後,觀測站的科研人員基本排除了其是人造天體的可能。在宇宙空間中,這種到處流浪的小天體其實普遍存在,只是宇宙空間實在太大,所以大部分時間裡它們都在孤獨的流浪,只有偶爾經過大行星時纔可能被其引力捕獲。但這就帶來另一個疑問,目前包括中國在內的世界各國衆多的近地空間研究觀測機構甚至是普通的天文觀測愛好者,爲什麼此前都沒有發現過這個已經如此靠近地球軌道的小行星,更不要說發出預警了。按照現在世界上各大天文臺的觀測能力,像這樣大小的小行星在離地球一百萬公里時就應該被探測或觀測到,極少會有漏網的可能。
除了突然出現的原因外,這顆小行星另有一點更是與衆不同,那就是它有着極不尋常的飛行軌跡。當這顆未知小行星闖入觀測站自動探測器的視野並觸發警報時,它在記錄儀上留下了一連串急劇改變的飛行軌跡,就像是一枚具有機動變軌突防能力的彈道**的彈頭。而當驚魂未定的值班人員覈對探測器發回的數據並進行緊急分析後,才基本上排除了這個不明物體是彈道**的可能性。這不僅是因爲它的個頭實在太大,而且機動變軌的**彈頭一般是在即將進入大氣層之前一刻纔會開始改變飛行軌跡以躲避攔截的,而在大氣層外的飛行中段一般不具備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必要。不過在進入大氣層後,這顆小天體的飛行軌跡卻穩定了下來,墜入了湖北省的中部地區。經隨後的觀察確認,在墜入大氣層的過程中,這個小天體的體積快速縮小,似乎是在大氣層中被高溫迅速燒蝕了,最後只剩下不到原先三分之一的部分掉落在了神農架的山區中。
而引起軍方情報部門高度關注的就是這個神秘物體進入大氣層之前極不尋常的急劇變軌行爲。按照常理推斷,這種變軌的能力普通小行星或小天體根本不具備的,唯一能解釋得通的理由就是這個物體在墜落前受到了強大的外力干擾,或者這乾脆就是一個具有自控功能的人造物體,否則這一現象無論如何也難以解釋。
但在軍方情報人員一天之後到達這個小行星墜落的現場時才發現,墜落現場除了有較強烈的空中爆炸所形成的一定區域內山林呈放射狀倒伏痕跡外,在地面上並沒有找到一般隕石墜落後常見的墜落坑,也沒有能夠找到這個小行星爆炸後的任何殘片,似乎它已經在墜落前一刻發生的劇烈爆炸中完全灰飛煙滅了。當然,這種隕石在落地前發生空中爆炸的例子在世界上也並不少見,但讓調查人員疑惑的是經過實際勘察,這次爆炸的能量似乎也並不大,和一個具有近十米左右直徑的隕石劇烈爆炸後所應該產生的能量有些不符,這個現實似乎間接說明這個物體實際的質量並沒有外表顯示的那麼大。對於這種推測,參與調查的研究人員分析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天體不是實心的而是中空的結構。
由於現在的通訊非常發達,第二天,隕石墜落過程的視頻就已經在網上傳開了,這些視頻大都是居住在這顆隕石墜落軌跡上的本地居民用手機拍攝的。很快,全國各地電視臺的記者甚至包括部分國外新聞媒體的記者都趕到了神農架地區,這讓軍方情報機構不得不請當地國家安全部門出面協調當地警力,在隕石墜落現場的附近臨時劃定了一個限制進入的區域,並且對外聲稱這次隕石墜落的現場含有一定放射性,爲了公衆的身體健康,所以暫時限制非調查人員的進入。
不過在這起事件的調查還在進行中時,第二天離神農架山區不遠的武當山區又發生了一樁更爲離奇的事件。
隸屬於軍委總參三部的一顆低軌道電子偵察衛星,在9月15日半夜時分記錄到湖北武當山地區接連發生的三個強烈電磁脈衝信號。經過對信號進行分析,這種強烈電磁脈衝信號與電磁脈衝類武器發射特徵有些相似。但經總參三部與國內相關國防研究機構覈實後確定,當晚在這一地區國內研究機構並無相關武器試驗。而在這之後經進一步分析發現,這三組強烈電磁脈衝信號應該是從空間向地面發射的,屬空基發射的範疇,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國內相關武器科研的最高水平,也超出了目前世界上絕大多數科技發達國家和地區所具備的能力。
就在這一神秘事件發生的同時,同樣隸屬於總參的偵察系統也發現美國太平洋艦隊當晚在西太平洋沖繩海域附近舉行的代號“所羅門彎刀”的海空演習意外提前終止,並在隨後伴有大規模搜救跡象,而且駐沖繩的美軍向我國臺灣以東地區派出了多架次的偵察機。更爲重要的情況是,在隨後的幾天裡,美國多顆不同軌道的電子偵察衛星、雷達成像衛星以及紅外成像衛星均多次機動到我國中部上空。這種不間斷地連續偵察行爲,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事。
種種跡象表明,美國的情報偵察部門很可能也已經發現了在我國中部上空出現的這三個強烈電磁脈衝信號,並也在努力探究這些信號發生的原因。總參的情報分析專家根據時間相關性做出了進一步大膽的推測,認爲美國在沖繩附近舉行的代號“所羅門彎刀”的海空演習意外提前終止,或許也有可能與這些奇怪的電磁脈衝信號出現有着某種內在的關聯。
這兩起頗爲神秘的事件先後發生,尤其是美國方面接踵而至的不尋常舉動,引起了總參情報部門的高度重視,決定立即抽調軍內以及國內相關領域的頂級專家組成聯合調查組赴上述地區開展調查,力爭儘快查清神秘物體墜落與神秘電磁脈衝信號這兩起事件的真相。爲防止調查過程中國外情報機構的干擾與滲透,總參情報部還與國家安全部協調,由國家安全部爲主,兩部門聯合派出若干監控小組,從即刻起嚴密監控他國情報機構可能對這兩起事件的反應與動向,包括對近期出現在上述相關敏感地區的非中國公民與國內可疑人員進行的監控工作。
而這次隨武當山本地公安局張局長一起來的韓冰和劉建平兩人,正是屬於執行這次監控任務的第三行動小組,具體工作方向是在武當山地區執行外圍監控與調查。不過,這兩人並不屬於同一個系統。
劉建平來自於軍委總參二部七局。七局對內稱科技局,主要負責軍事武器的研究、設計和開發相關的情報工作。劉建平今年三十五歲,畢業於蘭州大學粒子物理與原子核物理專業。因爲父親是軍人的緣故,大學畢業那年他爲圓自小就有的從軍夢想,毅然放棄多家國內外高科技公司的優厚待遇應召入伍。在部隊基層鍛鍊了兩年後,由於軍政素質各方面都非常優秀並且具有專業技術背景而被選調進入總參二部工作。
而韓冰則隸屬於國家安全部。她大學就讀於中國人民公安大學,由於成績優異畢業後被直接招入國家安全部,之後長期在國家安全部第八局從事反間諜偵察工作。作爲部裡重點培養的年青幹部,一年前,韓冰被部裡外派到基層掛職鍛鍊,任職湖北省十堰市國家安全局局長助理。因爲是掛職幹部,所以韓冰雖然不是正式領導但待遇上參照副局長,所以局裡的同事就戲稱她爲韓局。本來她這次的掛職期將於九月底正式結束,但前幾天神農架與武當山地區突發的兩起神秘事件,部裡急需抽調精幹力量與總參情報部門聯合組成調查監控小組,正缺少既熟悉當地情況又有經驗的人員,因此決定她的掛職期延長到這次事件調查結束之後,並決定由她與總參二部派來的劉建平以及本地國安系統的另外幾名同志共同組成監控調查第三行動小組,具體在武當山地區執行監控與協助調查的任務。
至於小組的領導人選,考慮到劉建平雖然年紀較大而且職級較高,但主要專長是技術調查方面,而韓冰則一直從事反間諜偵察工作,且熟悉本地情況又在本地國安系統掛職,必要時便於組織協調本地區的力量,因此上級綜合考慮後任命韓冰爲第三監控小組的組長,而劉建平則擔任副組長。
對此任命,韓冰向上級主動推辭了好幾次,她覺得自己資歷較淺,這麼重大的任務恐怕難以承擔下來,因爲這次聯合調查,牽頭部門是總參情報部,國安只是配合,所以不論是職級資歷還是工作重心,組長都應該讓劉建平擔任比較合適。但沒想到劉建平聽到反映後哈哈一笑,也找到上級領導,稱這次上級領導考慮得非常周全而且實事求是。第三小組的工作重點是外圍監控,調查任務主要是第一第二小組爲主,所以從本組的工作重點出發,非常需要韓冰同志這樣從事反間諜偵察的專家,而且她對本地區非常熟悉,又方便協調本地的國安力量,因此他非常樂意做好“綠葉”,扶助好韓冰這朵“紅花”。
話說到這個份上,韓冰也只能走馬上任了。不過,劉建平之所以這麼表態,除了於公的一面,其實於私的一面也是有那麼一點因素的。他是對這朵“紅花”有很大的好感,所以心甘情願想做一次襯托的“綠葉”,只是這個原因就不便對領導坦白了。由於長期處在情報工作這個相對狹小的圈子裡,這一晃他就三十好幾老大不小了,但個人問題一直沒能解決,因此上級的這次安排,好像也有那麼點扶貧幫困的意思。
劉建平已經私下裡向小組的其他幾位國安系統的同事瞭解過,這朵“紅花”暫時也沒有專屬的“綠葉”,因此能有機會與這朵“紅花”配合工作,他自然心甘情願得很。當然落花有情,流水是否有意,就只能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