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這樣會引來鬼差的,而且這個老鴇的修爲不低。”靳夙瑄用密音術對我說道。
我暗歎了口氣,可是我連符紙都拿出來了,她們一見我拿出符紙。個個面露惡色,甚至女鬼老鴇讓鬼奴驅散鬼客,看樣子是不準備善罷甘休了。
“這位大姐,要多少錢你才肯善了?”要是真的打起來雙手難敵四拳,靳夙瑄也說了這女鬼老鴇的修爲不低,打起來又要拖延時間了,真煩!
“呵呵!不多不少,一億冥幣就好!”女鬼老鴇坐地起價,一開口就是一億冥幣。
可惡!明顯就是在宰我們,可我們又能怎樣?靳夙瑄也氣狠了,卻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從儲物空間拿出幾沓冥幣,還要繼續拿。
一羣鬼差就從門口衝了進來,還大喊道:“就是他們。快點捉住他們!”
“娘子,快走!”靳夙瑄臉色一凝。甩手就把冥幣胡亂撒了出去。
傾時,冥幣漫空飛舞,引得衆鬼妓、鬼奴爭相搶奪,連鬼差都抵不住錢財的誘惑,趁亂搶了幾張,要來追我們時,我們已經跑遠了。
而我們也不知道女鬼老鴇目送我們離開時脣邊嚼笑,非但沒有來追我們,反而與鬼差們周旋。
後來我才知道這女鬼老鴇和尚雲索是舊識,至於要我們還錢那一段純粹只是爲了拖住我們。
原因無他,卻是她原本愛慕尚雲索,知道尚雲索是去找圓空會有危險,爲了出氣。就拖住我們,不讓我們太快去幫尚雲索,想讓尚雲索受點教訓。
不過,女鬼老鴇倒不是真的有壞心,見我們被鬼差追捕,也就失了玩心,反過來幫我們。
我們從青樓跑出來,卻失去尚雲索的蹤跡了。
“怎麼辦?我們要去哪裡找?”我着急不已,追息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沒忘記這次再見尚雲索,他恍若變了一個人般,身上多了一股讓人陌生的憂傷。
“彼岸花!對了,我們去三塗河!”我突然想起尚雲索手裡拿着彼岸花,心頭一動,直覺告訴我他就在冥府三塗河邊。
很顯然,靳夙瑄的想法和我一樣。我們急往三塗河飄去。可我們都把唐穎兒和殷祈給忘記了,他們被牛頭捉走了。
幸好靳夙瑄對陰間還算熟悉,帶着我避開有鬼差巡邏的路段。陰間大得離譜,要不是有靳夙瑄在,我大概也分不清哪裡跟哪裡。
“娘子,你可知彼岸花的傳說?”靳夙瑄帶着我飄飛,突然問了我這個問題。
“以前在書上有看過,好像有兩個版本,一個是一對相愛卻不能廝守的癡情男女。另外一個版本是兩個守護彼岸花的花妖,曼珠和沙華的故事。”我一怔,還是認真地在腦海中翻出與彼岸花有關的記憶。
“這對癡情男女自然就是曼珠和沙華的轉世,黃泉之路開滿彼岸花、直至三塗河,不過相信真實的故事和你在書上看到的會有所偏差,不可盡信。”靳夙瑄輕嘆道。
“你突然和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做什麼?我們現在不是應該急着去救小鬼嗎?”我一時沒想得通透,以爲靳夙瑄是看到尚雲索手裡的彼岸花發出的感嘆。
“到了,娘子!”靳夙瑄沒有再回答我的問題,我也就沒放在心上,只當做是尚雲索偏愛彼岸花罷了。
靳夙瑄把我放下,我遠遠就看到一條渾黃的河、岸邊長滿大批大批的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這就是彼岸花?
看到這花,我心潮狂涌,河面極寬,寬得看不清對岸的花,入目的只是一片紅。
“索老頭!”我看到尚雲索站在岸邊,目光遠眺,是在看對岸的花嗎?
“夙瑄,他怎麼了?”尚雲索的背影竟有種淒涼的感覺,奇怪!淒涼這個詞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纔對。
“我們過去看看。”靳夙瑄攜着我走向尚雲索。
在離尚雲索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就停下腳步。
“尚雲索!”靳夙瑄一臉肅然叫了尚雲索的名字。斤鳥宏血。
“你怎麼了?你不是去找圓空了嗎?”尚雲索這樣子不對勁啊!讓我感到非常不安。
“圓空帶着她跳入三塗河了。”尚雲索的語氣異常的平靜,情緒狀態和在青樓看到的恍若兩個人。
“什麼?你說什麼?圓空那個老禿驢帶小鬼跳河了?爲什麼?”我被尚雲索的話驚得不知所措,我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在我看來陰間的河肯定不比陽間的河,會有多兇險?我難以想象。小鬼,小鬼不會有事吧?我心急如焚、又難受得要死。
“我要去救小鬼!”我的理智在一點一點瓦解中,天生的母性、至愛幼子的心性被挑起。
我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我要救小鬼!居然沒多想就要往河裡跳。
“娘子!你冷靜點,聽尚雲索把話說完。”靳夙瑄啞着聲把我攔腰抱住,不讓我做傻事。
“圓空修復肉身需要這三塗河的水、需要彼岸花、更需要藉助她詭嬰的力量。”尚雲索眉頭擰得死緊,情緒也逐漸不復平靜。
“繼續說!”此時我咬牙道。
我也沒有注意到尚雲索只是用一個‘她’來代替對小鬼的稱呼,也忽略了他一提到小鬼時情緒的起伏、與流露出異樣之情。
“修復肉體,藉助她的力量,就要和她一同沉於三塗河中,並施法消融她的魂體,以作爲黏合、修補之用。”尚雲索說話用詞和以前也是大大的不同。
“圓空修煉了奇術可以下此河而不會有損傷,但我們不同,我們要是跳下去,肯定會與河水融成一體。”靳夙瑄對這條河或多或少也是有所瞭解,於是就接着尚雲索的話往下說。
“那、那該怎麼辦?有什麼辦法把圓空逼上來?不能讓小鬼有事。”我好怕、好怕再拖下去,小鬼真的就被圓空用來修復肉身了。
別說有了肉身的圓空會不會更加恐怖、危害世人,天!爲什麼會這樣?
“如果有的話,我就不會站在這裡了。”尚雲索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
“你?”這時我才意識到尚雲索對小鬼過分的在意。
“你想知道圓空的事嗎?”尚雲索突然看向我問道。
他見我點頭,卻又不馬上說,而是彎腰摘了幾朵彼岸花遞給靳夙瑄。
我被尚雲索的舉動搞懵了,別告訴我,他是送花給靳夙瑄。
“你不是要告訴我——”我不解道,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尚雲索就擡手阻止我繼續往下說。
我有些莫名其妙了,不禁懷疑尚雲索是中邪了、還是被圓空控制了?從一開始見到他,他就不對勁了。
“你爲什麼給我彼岸花?”靳夙瑄也不解尚雲索的意圖。
“你聞聞看就知道了!”尚雲索沒有解釋,而是讓靳夙瑄聞彼岸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