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把棋盤還你,你就會離開我!”靳夙瑄臉上涌出前所未有的堅決。
我要怎麼辦!居然不還我,真是怕我拿了棋盤離開他?
“別再糾纏我了!我累了,我只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我坐在地上。無助地抱住雙膝,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居然不知道往後的路要怎麼走了。
“娘子,在相遇那一刻,就註定了你我會相互牽絆,這是命,你逃不掉的!”靳夙瑄定然看着我。
他在我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撩起我一縷髮絲,輕繞在指間,也繞亂了我的心。
真不愧是鬼,沒有被我激得直接離開,即便他受傷的神色不褪。
“別逼我!我不信命,我的命運也不是靠你來擺佈的。”我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我的情緒已經失控。就因爲他說的那個命字!
命!命!這個字在我心裡掠起巨大波瀾,令我萬分驚恐!
“娘子,我怎麼可能會擺佈你的命運?別這麼想我,好嗎?你和我在一起的時間長了,體質成陰,加上你只能懷上我的孩子,不管怎樣,你永遠都過不了正常人的生活。”靳夙瑄說得篤定。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我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那也是拜你所賜,算了!就當做是抵消你幫我報仇,兩清了。”再次深吸了口氣,天知道!要說出這般對我來說是多麼地艱難。
“休想!別想離開我!”靳夙瑄臉色一沉,就不顧我的掙扎把我緊緊抱住,壓在地上。
“別碰我!放過我吧。什麼前世?什麼詛咒?我什麼都不想參合進去,如果你對一真的有心,就不要再逼我,小心逼急了、啊…………”
“娘子,逼急了你也會跳牆嗎?”靳夙瑄不等我說完就咬住我的耳垂,還往我耳側吹了一口涼颼颼的冷氣。
“你纔是狗!要跳牆,你自己去跳!”我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本來沉鬱的氣氛,被他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衝擊得差點潰散。
“娘子,我說過要給你時間,但是現在我真的等不及了。”他苦笑着輕撫過我的臉,這話怎麼聽在我耳裡就成了:時日不多,等不及了。
我閉上眼睛,不理他!腦子亂成一團漿糊。讓我冷靜一下吧!
他好像聽到我的心聲一樣,起身離開了我的身體,說:“娘子,我去幫你把檔案的事辦妥,你先冷靜一番。我在外面佈下了防護結界,你不要踏出房間,如果有什麼需要。”
他說到這裡就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了,我卻猜到他想說什麼,如果有需要就告訴金靈,白癡!嫌我命太長了?
不過,也虧他到現在還惦記着我交代他的事,說完他就飄出去了。
讓我不要出去?沒有他在,我就只能待在這屋裡?這跟坐牢有什麼區別?現在洛浩和連曉蓉已經除掉了。除了金靈之外,還怕誰會對我不利?
當靳夙瑄走後,金靈的聲音就響徹在房間裡,咯咯地冷笑聲刺得我耳朵生疼:“季筱筱,你就儘管和他鬧吧!看他會不會相信你的話。”
我四處張望,發現她不在這屋裡,這讓我想起電視上看到的那啥傳音術了,既然她沒有來,那我就把她的聲音錄下來。
於是,我打開了手機錄音功能,按下錄音鍵之後就冷聲道:“金靈,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哈哈!我這日子過得也無聊,不妨陪你玩玩,也挺有趣的。”金靈的聲音顯得囂張至極。
“你早就入世了,並不是靳夙瑄召喚纔來的,是不是?”這問題我早就猜到了。
“沒錯!你不蠢嘛!”金靈就是料定靳夙瑄沒在這裡,纔敢大方承認。
最後金靈又諷刺了我幾句,才停消。真氣人,仗着自己是妖怪,就了不起啊?當我是吃素的。
過了一會,靳夙瑄回來了,他告訴我事情已經辦妥了,另外把我們離開那個廢棄發電廠之後的事也打聽清楚了。
警察接到報警電話,趕去時就發現連曉蓉和洛浩、以及失去魂魄的妖道,三人的屍體。
卻調查不出妖道的死因,而從洛浩和連曉蓉的屍體檢驗出來的結果,就是他們兩人撕打、最後同歸於盡,沒有其他在外人爲的跡象。
所以,這起案件被蒙上詭異的色彩,洛浩也因爲和電鋸殺人狂魔長得像、加上現場還有遺留電鋸,所以就被立爲順勢查案的線索。
別說,警方一直捉捕不到那個殺人狂魔,這次卻因爲洛浩一案順藤摸瓜,不但扯出洛浩殺了抱嬰女鬼的事,更是查到原來那個殺人狂魔居然是洛浩的大哥。
這事未免也太湊巧了?居然被我誤打誤撞,間接讓殺人狂魔的真面目浮出水面。原來,洛浩一家都是變態啊?應了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至於連父,雖然那些檔案被改回來了,可卻因此牽扯出他做過的其他違法惡事,現在還在蹲大牢呢!
“娘子,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出發,先去尋紅門客棧,那裡有我一魂被困在裡面。”靳夙瑄像之前沒有和我爭執過一樣,向平常一樣和我說話。
“誰說我要和你去了?”他這不是在徵求我的意見,而是他本來就做好打算了。
“仇已報,我們自然要儘早尋回我丟失的魂魄,我魂魄不齊全是回不到古代的。”靳夙瑄耐着性子解釋道。
原來他魂魄不齊全就回不了古代,之前沒聽他說過,那他既然知道該去哪裡尋找自己丟失的魂魄,那爲什麼之前不去找,而到現在纔去?非得帶我去?
“你自己去!明明早就知道自己的魂魄丟在哪裡,早些時候做什麼去了?現在纔想來拖我下水?”
“之前你不給我機會說,加上你還要報仇,我就沒有太早告訴你。其實,魂魄的散落之處,當年圓空大師早就算出來了,都記載在這本冊子裡。”他又拿出那本書皮發黃的書了。
“因爲每個地方都很驚險,魂魄被封印住,需要你的血來解封。所以,我自己去是無用的。”他語氣有些苦惱。
我卻聽到心裡更加發寒,他居然想用我的血破解封印?爲什麼季綰晴一個詛咒就能夠把靳夙瑄弄得魂魄分離?
還能被封印住?真的這麼厲害?我不信,他一定還有事沒有告訴我,比如用我的血破解封印的事不也是現在才說?相處了這麼久,居然才告訴我?
“爲什麼?說到底,你就是想要害死我?你讓我這個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和你一起去那種驚險的地方,這不是要我去送死嗎?”我怒吼道。
“不是的,娘子!你不會有事的,只是需要幾滴血而已,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而且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靳夙瑄急忙解釋道。
見我氣得說不出話來,又繼續說:“我們可以沿途探索棋盤的秘密。”
“這就是你的目的?你到底瞞我了多少事?一個詛咒能有這麼厲害?”他說起沿途探索棋盤的秘密,加上立下詛咒的人是季綰晴,棋盤也是她的,這裡面蘊含了怎樣驚人的秘密?
靳夙瑄一開始見到這棋盤時,明明還對棋盤的功能不是很瞭解,現在卻能運用自如?太扯了。
最後他說這本書是圓空大師給他的,裡面所記載都是圓空大師推算出來的,一切都是圓空大師指引,現在他能加深對棋盤的瞭解是因爲我們遁地那晚,圓空大師入了他夢中告訴他的。
我別過臉不想聽,他卻說個不聽,一心想解釋給我聽。但說實話,我覺得太玄乎了,都過了千年了,那個什麼圓空大師還能給他託夢?
可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一點說謊的跡象都沒有?真的有圓空大師這個人嗎?一個什麼都懂的高僧,卻費心指引靳夙瑄?
要我的血?這又令我想到電視上演的血祭?因爲季綰晴的原因,讓我不禁猜白玉棋盤應該和這場詛咒裡或多或少有點關聯?
我一直以爲他想帶我回古代,直接以他當前的狀態就能夠回去,想不到還要尋找魂魄。
“這個問題,也曾困擾過我,你臨死的一句詛咒怎麼能厲害到連圓空大師都不能爲我破解。當我看到這個棋盤時,我就懷疑你早就…………”剩下的話,靳夙瑄沒有再繼續說,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我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說就算他沒有冤枉季綰晴、就算她沒有慘死,詛咒還會發生?季綰晴早就佈下了要害他的局。
他臉上的痛苦讓我的心跟着抽疼,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他的話,畢竟他後面的猜測不無道理,也正是我猜想到的。
可,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口你?打死我都不會承認那是我的前世,嗚!我頭好痛啊,感覺自己跌進了一場陰謀裡。
“娘子,我也想知道前世還有什麼事被我遺忘的。不瞞你說,我好像也忘記了一段重要的記憶,幫我!幫我好嗎?娘子,我再也不能忍受無法輪迴之苦了。”靳夙瑄緊緊握住我的手,情緒異常激動,語氣帶着哀求。
我想應該就是這次因爲金靈,我和他產生爭執、我企圖要離開他,才把他逼急了。
我木然地任由他搖晃着我的身體,我想到了刻在裝着棋盤的盒子下面的話,或許我的命運早就被安排了,不是嗎?
不甘心!就這樣被拖着一步步踏入我所不知道的陰謀裡,心裡突然生出了想要逆天改命的大膽想法。
“好!”這個好字,從我嘴裡吐出,沉重得讓我自己快透不過氣,我心裡也有了計較。
“太好了,娘子,你終於答應了!”靳夙瑄興奮地把我抱起來,原地旋轉了一圈。
對比他的興奮,我的心情卻陰得嚇人,也清楚地明白從我答應的這一刻起,我的命運真的有可能改寫。
既然退無可退,那麼就前進!
自那天答應了靳夙瑄之後,兩人的關係也無法恢復到原來那樣,隔閡已經產生了。
儘管他一直賣力的討好我,我都忘不了他需要我的血來破解封印的事,他摧毀了我對他的信任。
我的腳恢復得很快,幾天的功夫就全好了,全是靠靳夙瑄爲我療養。
他勒令了金靈不準踏足屋裡,但金靈時不時會做點好吃地送過來、厚着臉皮主動要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明明我見她一次罵一次,可她這臉皮怎麼能厚成這樣?終於忍無可忍了,我讓靳夙瑄把她打跑,可靳夙瑄是怎麼說的?
居然說我們要去尋魂的第一站紅門客棧,離金靈原來修煉的地方很近,很多危險處,她都比他清楚,他想讓金靈把地圖畫出來。
我一怔,原來還有這麼一出,那麼我就不得不懷疑靳夙瑄之前偏幫金靈的原因了?
我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所以你才一直幫她說好話,而不相信我?”怒得我把手機錄音給放了出來,金靈的聲音流泄了出來。
靳夙瑄臉色微變,搖頭道:“不是這樣的,娘子,是你答應我之後,我才臨時起意的。”
他又向我解釋一番,並把他要怎麼做都全盤告訴我,這才讓我信服。
但我實在看着金靈那張笑得奸詐的嘴臉就覺得噁心,要是不整她一次,難消我心頭火,我可沒有忘記被灌酒的痛苦。
靳夙瑄答應幫我整金靈,也儘快讓金靈畫出紅門客棧的地圖。
紅門客棧是藏在陰陽交界處,像海市蜃樓一樣,飄忽不定,很難找,往往看似找到了,其實不過是假的。
真正的位置,或許只有像金靈這種把洞府設在紅門客棧附近的妖怪知道。當年靳夙瑄就是忍不住自己前去尋魂,誤打誤撞讓他找到了紅門客棧,湊巧救了金靈。
卻發現他無法解開封印,離開之後,過了這麼久,他早就把紅門客棧的真正位置給忘記了。
但我就是無法釋懷靳夙瑄之前的不信任,可也沒有再提那事。
我只說讓他邀請金靈晚上來吃飯,讓他大吃一驚,覺得奇怪,我怎麼可能會邀請金靈?我也沒有告訴他原因,他怕再次惹我生氣,哪裡還敢問。
金靈是吃定我玩不出什麼把戲,所以答應得很爽快。
我在靳夙瑄的陪同下出了門,去菜市場上買菜,爲晚飯做準備,這是他第一次見我要親自下廚,興奮得不得了。
我的腳剛好,走得很慢,連挑菜的速度也很慢,憑着記憶,把混在一起吃會食物中毒、或者腹瀉的菜名給搜索出來。
我就專挑這些菜,金靈不比靳夙瑄,是魂體,她也是肉身,相信吃了這些菜或多或少也會有反應的。
毒不死她,讓她拉肚子也好,另外我還做了其他的準備。真不是我心狠,而她確實不是好妖,從之前殺害連父私生女的事來看,說不定她背後還殺了不少人。
整一下她又怎麼樣?她不是一直在算計着我和靳夙瑄嗎?
“娘子,那些人怎麼一直盯着我們看?”靳夙瑄突然拉了拉我的衣服,疑惑道。叉宏醫血。
“看你的,都是你長得太惹眼。”害我和他在一起,走到哪裡,都跟着受到矚目。所以,並不以爲意,冷冷地問了這句。
“不是的,娘子,他們是在看你的。”靳夙瑄搖頭道,對於我的冷漠,他這些時日都習以爲常了。
“笑話!怎麼可能是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別沒話找話!”我才這麼說,目光一瞥,居然看到有好幾人混在買菜的人中拿出手機偷拍我。
沒錯!雖然靳夙瑄和我站在一起,但直覺告訴我,拍的就是我。
“要不要我去把他們的手機搶過來?”靳夙瑄覺得討好我的機會來了,怎麼可能會放過?
“你想當搶劫犯?你去,到時惹麻煩了,可別說認識我。”我噗哧一笑,把裝菜的袋子往他手裡一塞,就準備回去了。
“娘子,你不認識我沒事,我認識你就好啊!”靳夙瑄見我終於露出連日來少見的笑容,頓時也笑逐顏開。
“給點陽光就燦爛!”我白了他一眼,就不再做聲。
菜市場離我住的地方很近,出來的時候沒發現,但現在要回去了,卻發現路上有很多人對我指指點點。
我一眼瞪過去,這些人全都急忙把目光移開,眼神都帶着閃躲,這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多數人還拿出手機往我和靳夙瑄拍個不停,從他們的神色上來看絕對不是受到靳夙瑄出色的外表的吸引。
甚至還有幾個年輕人偷偷摸摸地跟在我們後面,一直跟着我們到樓下。
靳夙瑄被這樣的舉動惹怒了,上去想揪住他們問個究竟,結果他們一看到靳夙瑄過去了,就嚇得如同驚弓之鳥。
怎麼會這樣?靳夙瑄長得這麼好看,一般人,不管男女都巴不得和他親近,怎麼可能會被他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