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聲泣血的雙眸,似乎感覺到身下嬌軟人兒的恐懼、輕顫,雙眸閃過掙扎……
一滴晶瑩的淚水,猶如寒冰,滴在尉言的結實的手臂上。
懷抱裡的人兒,低着頭,身體忍不住的顫抖着。
……
許久,尉言的理智被拉回,那抹紅在緩緩淡化、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緩。
再看向牀榻上的嬌小人兒,水紅色的錦緞軟被映的那精緻的臉孔分外的瑩白,黑幽幽的兩隻大眼……
一霎間,尉言全身緊繃、心沉重的猶如灌滿了冰冷的鉛,身體忽然襲來一窒息般的疼痛,從那張精美絕倫的臉上可以清楚的看見深切的擔憂以及無盡的自責,我錯了……錯的很離譜。
沉寂的讓人窒息:我到底做了什麼?我是那麼的愛她……
心裡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慌,有太多話想說,想向她解釋,但是每句都卡在喉嚨中,一時間竟未說出一個字。
心痛蔓延,所有的話只能化爲一句無力的道歉:“小魚,對不起!”
細心輕柔的將被蓋裹好,猶如失心的琉璃娃娃,嬌軟的人兒在他的懷中沒有任何的反應,雙眸只是幽幽看着那赤紅色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魚只覺得腦海裡一片空白,他的血染紅了……一時間,內心中百感交集,她不懂也不明白,爲什麼那人會對自己如此的執着。
迷惘……其中又夾雜了些其它細微的情感。
在潛移默化中,那優雅如畫般的男子已駐入進小魚的心中,只等待着被發現。
忽而,那血紅的身影,微微顫顫的艱難站起,嘴角卻依然掛着那安慰淡笑:“小魚,我沒事的,言不會對我下狠手,只是流些血看起來比較恐怖一點而已,你看他還小心的避開我俊美無雙的面容呢?你……”
輕鬆的話語,彷彿猙獰的傷口是在別人的身上,嬌軟的身軀只覺得喉頭一緊……
他的語音微顫,迅速流逝的血液,讓臉上帶上一抹青白,拄在身後的一隻手不停的顫抖着,爲了讓小魚安心,還在苦苦的挺着。
嘴角的那抹淡笑開始越來越牽強。
尉言隱下雙眸,忽而向前,將那身影往肩上一扛,上官睿痛的一頓的吸氣。
那抹白色的身影淡淡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好了,別說話,這回我欠你一次。”
夜是如此的涼……人卻如此的瘋狂。
等到上官若凝接到哥哥讓暗衛傳來消息,讓她去陪小魚一晚時,就感覺到隱隱的不對勁。
忘憂閣內一片狼藉,衣服的撕扯後的碎片,刺目的鮮血在地上緩緩流淌着。
上官若凝錯愕:這是誰的血?不解的看向牀上,那抹嬌小的身軀,到底發生什麼事?
緩緩的走到牀前,擔心的看着小魚,絕色的小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小魚”她輕輕喚道。
婆娑雙眸有了反應:“若凝!”
看着撲倒在自己懷裡,瞬間哭成淚人的小魚,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她細嫩光滑的背。
“恩?”看着那如墨般的髮絲下,斑駁的吻痕,猜到幾分的若凝微怔,安慰道:“好了,小魚不哭了。我去給你拿件衣裳!”
起身……卻被小魚一手抓住,那如墨般的雙眸帶着難以忽視的擔憂:“穿完衣服後,你陪我去見睿好嗎?”帶着絲絲的乞求。
上官若凝如雪般的雙眸錯愕:難道說……那血是……
“好!”她溫柔的答應道。
似乎小魚沒有發現,她已經喊他爲睿了。
藥草滿香的屋內,如玉般的赫連明月,雙眉緊鎖,看着那抹狼狽的身影。
轉身、取藥……
溫柔的赫連明月苦笑道:“你們這是弄得哪出?前幾日,某人內傷吐血、今日又來了個外傷血人,你們是覺得我很閒嗎?”忽而手下猛然用力。
“啊……啊,你輕點兒,很痛!”上官睿猛吸一口氣,臉色有些發白的說道。
“給你個教訓,什麼叫做量力而行。”說完後,淡雅而溫厚一笑,手下卻越發的輕柔。
尉言清蓮脫塵,卻也調侃道:“你也知道痛啊!剛剛不是還挺威武的嗎?”
“美人落難,豈有袖手旁觀之理!”說的那是一副理直氣壯。
許久氣氛有些凝滯
“今天,謝謝你……”
呆頭鵝看着兩人打趣道:“看來我好像錯過了什麼好戲!下次不要落下我。那不然就不給醫了,讓你們痛死得了!”
上官睿打着哈哈:“這事我做不了主!”
收拾血布和藥品的赫連明月說道:“今天,你就住在這裡吧!”
“好的。”
“你小子倒是毫不客氣!”拿着血布便出去了。
上官睿聲音有些低啞,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尉言道:“我讓若凝陪她了,你……”
“你好好休息,我沒事!”躺在旁邊的一張長椅上。
尉言看着上官睿入睡後,便悄悄的離開……有若凝陪她,我也能安心些。
若凝陪着小魚來到那草藥滿香的屋內,燭光有些昏暗。
看着牀上進入昏睡的上官睿,小魚顫抖的手撫在他的臉上。
這個美如畫卷般的男子,自從進入上官書院的第一天,他就像蒼蠅似的圍繞在自己的身邊,天天讓自己叫他睿。
小魚淡笑,卻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表情有多麼柔和。
回想着點點滴滴……不知不覺間,靠在牀前就睡着了。
上官若凝的嘴角噙着笑:看來哥哥是因禍得福呢……
翌日清晨:
痛,全身都痛,口乾的輕輕舔着乾燥的嘴脣。
還未睜眼的上官睿無力沙啞的喃喃道:“額……明月,給我一杯水!”
撐起雙臂努力的讓自己起來,換來的是劇痛的蔓延,冷冷的吸了一口氣。
“很痛嗎?”細細糯糯的聲音夾雜着擔心。
裝滿水的茶杯放在了上官睿的手中。
看着眼前絕美的小魚,以及那溫柔的話語,上官睿很白癡的喃喃道:“我肯定是在做夢!對……”
聽到此話的小魚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繼續道:“你不喝水嗎?”
甘甜的液體劃過喉嚨,激起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錯愕……看向小魚的雙眸閃閃發亮:這……這不是在做夢!
心裡突然有着抑制不住的幸福,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嬌軟身軀,上官睿滿目的驚喜。
似乎身體變得越來越熱,緋紅爬滿臉頰。
小魚看着滿臉通紅的睿,將小腦瓜湊了過去。
雙額緊貼,感受到那炙熱的溫度,小魚有些擔憂是不是發燒了!
睿緊張的屏住呼吸,忘記了眨眼,只覺得周圍似乎飛起了粉紅色的泡泡。
小魚起身、輕嘆道:“我去叫人……”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猛然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頭頂睿溫柔的說道:“不用那麼麻煩,讓我抱抱你就好。”
小魚躺在他的懷中像只乖順的小貓。
鈴蘭閣:
當地放着一張大理石大案、三十張美人畫像依次的擺放着。
“喲!我的兒呀,三十位美人是不是都粗選完了?”只見從堂後,步態雍容柔美的走來十分俏麗的女子,在雁麟大陸如此美豔的女子實屬少見。
烏黑亮麗的頭髮用一根玉簪挽起,杏眸挑眉,細膩嫩白的肌膚上有着健康的紅暈。
手中託着一精美的果盤,正毫無形象的咬着大白梨,吃的腮幫鼓鼓的,絲毫不做作,神態張揚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沒錯她正是已有三十八歲,卻依然有着童顏的不老妖精——白曼。
她也是二十年前的鈴蘭會的榜首美人。
粉雕玉琢的少年笑的滿眼星星,親切的喊道:“娘~已經選完了!”
一隻猶如青蔥般的玉手放在少年的頭上,輕輕的撫摸了幾下:“我兒乖,告訴娘這次鈴蘭會有沒有什麼讓人驚豔的美人呀!如果有喜歡的,娘就給你說親去怎樣?”
少年的眼睛突然間閃閃發亮,一抹紅暈爬上耳根:“娘瞧你說的,我還小……說這些事還太早了,況且那人我只是見到畫像,我……”兩根嫩白的手指有些羞澀的攪在一起。
杏仁雙眸忽而睜大,嘖嘖嘆道:“果然是長大了,是哪位美人的畫像,讓我看看……光是看到畫像就讓我兒如此魂不守舍,難不成比我還美?”
站在那裡的少年但笑不語……
白曼手中接過着畫像,細細打量道:“果然是一代傾城佳人,越瞅越有韻味,只不過……”
只不過這眉眼間的韻味怎麼那麼像自己失蹤已久的姐姐,越瞅越加肯定、越瞅越加驚愕,佇立在原地竟說不出話來。
少年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滿是不解,微微扯着母親的衣袖道:“娘,你回神呀!”
猛然一個激靈的白曼,拿着畫卷,匆忙趕往內廂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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