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裂發白的嘴脣,髒亂不堪的衣服,由於發燒異樣染紅的雙頰,即使是如此狼狽,卻依然絕美。
面前的人卻無動於衷,慘白的臉孔靜靜的坐在那裡,雙眸依舊沒有任何焦距,聽到有人進屋的聲音,慌張間磕磕絆絆的站了起來,神情有些激動的喊道:“殤?是你嗎?……”
“殤是你回來了嗎?”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羽鍥而不捨的問道。
喘着厚重的呼吸,小魚支撐在門檻,眩暈,冰冷。回想着那一幕,心似乎在一點點撕裂,顫抖的嘴脣:“羽……求求你……告訴我,迷霧森林的……出口在哪裡?”
聽到是她的聲音,所有的幻想似乎都在瞬間破滅,羽顫抖的身軀,臉上突然露出誇張的笑容:“哈哈……哈哈……真好笑,迷霧森林。”
順着聲音,忽而靠近小魚的臉頰,陰森道:“是沒有出口的!除非……”
“除非什麼?”小魚猶如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激動的抓住羽的雙肩。
“除非是……後山的懸崖,你從那裡跳下去,如果能活着的話,你就離……開……了”拉長的聲音,詭異的語調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魚的面部表情有着瞬間微僵,大力的推開羽,我不信……我不信。
羽忽而揚着頭,淡笑道:“殤……他是不是……他是不是不會再回來了?”
撇開頭,迫使自己不再看她:“他……我不知道,或許會回來,或許不會回來,但是……”
許久……
“如果那懸崖是森林的唯一出口的話,我會……我會去試一試!”子夜般的雙眸是如此的璀璨。
羽微怔。
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那抹純白絕對不可以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那一夜他是那麼的沒有預料的闖進我的生命,現在怎麼就可以這樣抽身而退……
眼眶熱熱的,閉上眼睛,不想讓羽感覺到自己此時的脆弱。
換上一身泛白的布衣,那是殤的衣服,如果……真的跳下去不會死的話,女兒身的自己無疑太危險了,將長髮挽起梳成男子的髮髻。
銅鏡前的人兒,一位俊美無雙的小少年,或許是年齡的關係,感覺異常的瘦弱,那布衣有些鬆鬆塌塌的穿在身上。
卻依舊遮蓋不掉那種空靈的絕美……這一刻小魚是多麼希望自己可以不這麼美麗,哪怕是名醜女也好。至少……
但是手上忽而摸到一個空癟癟的布袋,這是什麼?
沒有預示的錢袋一詞跳了出來,她沒有錢……前路有太多的不可預測,但是……婆娑雙眸忽而看見了牆角已經剝好的火紅色狐狸皮,還有什麼……
對了,那夜被他們救起的那天,穿戴在身上的首飾……翻亂了整個屋子都沒有找到,到底放在哪裡?
地下室?拿着紅燭在地下室的箱子中找到了那些首飾,將狐狸皮和首飾放入包裹中,狠狠的繫上,再緊緊的固定在自己的身上。
……
美目流轉,那是攝人心魂的幽深,她笑的妖嬈,身體向前傾,風在身邊呼嘯着,爲了這唯一的出口。
小魚義無反顧,閉上眼睛,緊緊的……只當這是一次刺激的蹦極運動,那種失重讓她覺得空氣不斷的在肺中被擠壓。
或許真是傻了……竟然會相信羽說的那些話,在她的說話的時候,分明在她的眼裡看到了食人骨血的恨意,但即使是這樣……
算了,就這樣算了吧!
“撲通”掉入水中,洶涌的河水在那一瞬間涌進喉鼻中,火辣辣的痛,在失去意識前小魚突然十分平靜,原來……原來他並沒有死,他也掉進了這河水裡,身爲麟的他更不能這麼容易……
“痛”呼吸不到空氣,越來越痛苦……
意識漸漸的模糊,忽而身體上纏繞上什麼,滑膩冰涼的觸感,可是她卻失去了意識。
如果她醒着的話就會驚愕的發現只有童話故事裡纔會出現的“人魚”。
猶如海藻般的髮絲,修長的手臂,一道浪花,一個佈滿幽黃色的巨尾猛力撲打着水面又迅速沉入水下……
旭日露出那小小的一角,光芒四射,令人不敢睜開眼睛,身下的巨石散發着餘溫,熱熱的,四肢有些痠軟無力,掙扎着動了動。
等到眼睛適應了光芒,緩緩的睜開……
看着離自己至少有十幾米湍急的河流,小魚微怔,毫無疑問自己是被人救起的,但是那個人呢?
太陽灼熱的像個大火爐,一時間只覺得口乾舌燥。
支撐着身體慢慢坐了起來,衣服早已被烤乾,泛白的布衣上有着許多細細密密的撕口,讓小魚覺得訝異的是,即使衣服有些破爛,但是衣服撕口下的身體卻沒有任何的傷口。
揹包依舊緊緊的綁在身後,右手有着明顯的紅腫,以及擦傷,碰觸東西時會有些疼痛。
四下打量着這裡,張着有些起皮的紅脣,河水的上方有着一片茂盛的樹林,再也不願進入任何森林的小魚,來到河水邊,淺處……
將手伸入,冰涼的,舀起水,送到嘴邊慢慢的喝着。
看着河水的下游……
起身,朝着那裡前進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地面上的草叢,露珠在搖晃着,但是從肚子裡卻傳來了咕嚕嚕的叫聲。
有些脫力的坐在草地上,許久……
深深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那是自由的味道,當知道尉言沒有生命之憂,而自己也逃離迷霧森林後,心底泛着……烤雞的味道。
額?猛然睜大婆娑的雙眸,很奇怪呢?居然聞到了……用力的呼吸幾口,沒錯的確是烤雞的味道。
似乎是知道附近有食物,那五臟廟突然叫的更歡了。
有些困窘的捂住肚子,很沒有骨氣的感覺到有一種液體在口中蔓延,到底要不要去看看呢?
似乎感覺到我的猶豫,肚子內突然感覺有一團火在燃燒,讓我直不起身來,不停的催促着。
帶着烤雞味道的風悠悠的吹着帶着絲絲的誘惑。
有些躡手躡腳的順着味道尋去。
那是一個江湖人的打扮,從後面看着那身影是如此的單薄,似乎風在用力一點,他就會被吹走般!
同是一身素白的長衫,在他穿來卻如此的冰冷刺骨,身邊放着一把白玉刀,僅僅只是一個身影,淡淡的似乎與世隔絕……
“出來。”聲音如冰玉相擊,出奇的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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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終於歡快了些!
話說又一個男角要出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