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曲屬於小魚的倔強

被午飯中透露的“三夫四侍”打擊到的小魚,一直耿耿於懷,整個中午都是渾渾噩噩:天哪!我到底來到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十八歲納滿七個男人,七個男人……滿腦子都在叫囂着,內存本就不多空空腦袋中“七個男人”迴音不斷。

小魚猛然使勁的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晶瑩的手指拍了拍臉頰:我要清醒,要快點回到原來正常的世界中!恩……對,就是這樣!

絲毫沒有注意腳下的臺階的小魚,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傾斜,看着眼前的鵝卵石小徑緩緩放大……反射性的閉上了眼睛。

許久,意料之內的疼痛並未發生,一種混着清雅草藥香的男人味絲絲鑽入小魚的鼻尖,猶如那至清的冽泉,讓自己頭痛欲裂的腦袋瞬間清醒了許多,小魚貪婪的聞着這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懷中小魚睜着一雙淚眼婆娑眸,看着眼前男人如玉的面容,眉宇間似有淡淡的光華,乍看下去並不打眼,但是細品下去卻猶如塵封了百年的美酒,醇香黯然銷魂,竟讓人移不開視線。

一身淡青色的布衣,偏偏穿出另一種出塵淡雅的味道,與尉言那種世外謫仙,梵音白蓮不同的是,男子身上沒有任何的距離感,猶如鄰家哥哥般親切。

青衣男子微笑,那笑容猶如蘊有日月靈氣的美玉,淡雅而溫厚,光華內斂,一下子撞進了小魚的胸口。

小魚慌忙間掙脫了男人的懷抱,睜大那婆娑雙眸滿是疑惑:他是誰?

林蔭間上官書院那悠長而連綿的鐘聲被緩緩敲響,咚——咚——咚!繚繞在耳邊的響聲終於讓小魚回過神來,不好!小魚暗道:這午課要遲到了!

臉上滿是懊惱。

急促慌忙的道聲謝後,雙手立馬提起裙襬,順着羊腸小道跑去。

呼……呼,好不容易趕到課堂,書院的西北角,一處被青竹搭成可以容納五十人的巨大涼亭。

青竹爲欄,幔簾輕垂,清風吹拂,幔簾輕卷……竟有着說不出的夢幻。

坐在位置上的小魚,看着擺在眼前的足足有五十弦的瑟,滿臉激動。要知道除了學習語言外,令小魚最感興趣的也不過是眼前的樂器。

小心翼翼有些激動的撫摸着冰涼的絲絃,那絲絃彷彿有自己意識般迴應她越來越炙熱……

坐在納蘭白薇左側的清秀女子,微眯着小眼,不經意間露出幾絲陰鬱的暗光,陰陽怪氣的嘲諷道:“粗野鄙女,恐怕從來沒有見過樂器,看她那激動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了反胃!”

一臉陰暗的納蘭白薇坐在蒲團上默不作聲,雙手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中卻不自知!

教課的夫子終於出現了。

看着臺前溫婉如玉般的美男,不少女生捂着嘴脣,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驚聲尖叫道:“居然是赫連明月!”

“不會吧!我肯定是在做夢。”

青衣男子絲毫不以爲意,長身而坐,修長的手指落在琴上,吵雜聲瞬間掩去,安靜的只剩下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女生漲紅的雙頰,一臉期待。

琴聲淙淙……

修長的右指彈弦時猶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竟有着說不出的魅惑。

託、挑、抹、剔、勾、摘、打一首古曲更是演繹的淋漓盡致。

世外桃源,漫天飛舞的櫻花瓣,高山流水,清可見底的溪水,水波盪漾,光華流轉。

一曲終,書院內一片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眼前這個如玉般優雅的男子身上,如癡如醉,竟讓人陷入後不能自拔,墜入那一片幻想的飄渺幻境中。

他好厲害!小魚在心中暗歎道。

可是……他的目光疏離而清冷和之前判若兩人。

彈琴間小魚凝神靜氣細細的品着,專注於琴韻,一曲下來美則美矣!但似乎總少了點什麼?……是什麼呢?……對!小魚那婆娑雙眸猛然一睜——是感情。

都說高山流水覓知音,一曲終了,竟未帶一絲的情感,就猶如最逼真的油彩畫永遠不及真實的事物來的生動,震撼人心。

那美絕至極的笑臉上竟帶着絲絲遺憾……

很不巧的這“遺憾”的神情卻被仰慕赫連明月的納蘭白薇抓個正着,滿眼憤恨死死瞪着小魚,那貝齒咬的吱嘎作響。

在納蘭白薇的心目中只有這個如玉般出塵淡雅的青衣男子纔是自己的絕配。

神醫赫連家的尊貴絲毫不亞於自己這個皇女殿下。

猶如溫玉般醇和的聲音響起:“有誰想要試試?”

清風拂過涼亭,白紗簾卷紛飛斑駁,臺前站着一抹青衣的身影,滿眼的微笑。

幾近於空靈的寂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凌風傲骨的身影,帶着微笑的眼角慢慢黯淡下去。

黎明破曉般清亮的聲音說道:“林小魚說想試試!”寂靜……

所有的視線似乎全部瞬間投向那一人,絕美的、猶如傲雪般挺拔的嬌小身影,伏在琴案上的小魚睜大那雙魅惑人心的婆娑大眼,滿眼的詫異。

那聲響亮的聲音源於納蘭白薇,此時她正滿眼惡毒,嘴角帶着得逞般的微笑,那彎起的弧度和神情似乎預示着接下來“精彩”的表演。

深知小魚甚至連語言交流都有問題,這五十弦——瑟就是天賦極強的人也要學個三四年才能演奏出流暢的曲目。

“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赫連芊柔滿臉掛着擔心的神色。

軒轅二寶滿臉的憤憤不平,手中緊握着古老佩劍,似乎納蘭白薇再說些什麼就會毫不猶豫的拔劍相向。

身着黑紫色錦服的上官若凝,滿眼厲色張開口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

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那絕色的嬌軟少女此時竟緩緩走向臺前,那一瞬間卻那麼的令人銷魂蝕骨。

溫柔如玉般的身姿帶着淺淺的微笑,靜靜的看着眼前這個眉眼間帶着倔強的少女。

坐在琴案前的小魚,平息着自己稍顯紛亂的氣息,放在琴案下的雙手帶着微微的顫抖,指尖微涼,深吸一口氣,使勁的攥了一下淡然的鬆開。

晶瑩剔透的手指拂過琴絃,五十根琴絃似乎呼應般,琴聲清澈透明,酐暢淋漓。

滿庭的檀香,坐在案前的少女猶如最妖美的罌粟,蠱惑人心,骨子裡透着的那一抹倔強,周身熒光,絕色傾城。

同一首歌,竟一音不差,整整五十琴絃,衆人只看見了暗紅色的袖襟翻動,滿目譁然。這……這怎麼可能?

託、挑、抹、剔、勾、摘、打,同樣的世外桃源似乎又多了點什麼,漫天飛舞的櫻花瓣飛揚在碧藍的天空中,帶着絲絲的不捨緩緩的落在香草味的泥土間,似乎在愛憐哭訴着什麼。

聲韻渾然,絲毫不擴散……

同樣的高山流水,中幾條活潑的金鱗歡快的暢遊,溪水輕緩只見又突然變得湍急,波光粼粼,身臨其境。

彷彿你一伸手就會抓住漫天的櫻花,微微一探腳就會觸摸到清冽至清的溪水,金鱗魚調皮的親吻着腳尖……

所有人目光渙散……直到一曲結束,餘音繞樑似乎依然徘徊在耳邊。

------題外話------

俺家小魚也不是任人捏圓搓扁的。

最獨特的韻味,嬌軟中帶着倔強,不安中帶着堅韌,恐懼中帶着釋然,這就是小魚的人格魅力。

美男你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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