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如銀盤、繁星點點。
小魚沐浴過後,正要拿起梳子梳頭,不禁回想着下午的王可欣的怪異之處,按道理憶寒僅僅只是搓了兩下,怎麼就會有這麼觸目驚心的傷口,那傷口分明就是前不久剛剛弄傷的。
這還不算是最奇怪的地方,衛隊軒轅掌控着雁麟大陸的兵力,如此淺顯的小把戲怎會糊弄過去,難道說是因爲他太愛她太盲目了,忽略了,還是其它什麼原因?
眉頭緊鎖,變得越加困惑……這其中似乎處處都透漏着不尋常的痕跡,但不論怎樣,到明天答案都會有個揭曉……
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奇異香味,很熟悉也很親切。
心中一動,驀然轉頭……
只見輕薄如水的月光中,一個唯美如夢幻般的身影,緩緩的走來,翩若驚鴻……一身青衣,精雕細琢的臉龐,紫黑色的長髮在空中飛舞,如瓷的雪頸,櫻花般的脣瓣微微勾起,攝魄。
小魚心中悸動,臉頰微醺,她恍然間想起今夜……忽而覺得十分緊張。
殤走近小魚的身旁,挑起她的一縷仍舊帶着霧氣的溼發,白玉般的手指在烏髮之間溫柔的穿過,將一撮髮絲湊到鼻尖,輕輕一吸……
那宛如水晶般的雙眸看向她溢出了不着痕跡的溺寵。
“魚……我好想你!”殤的眼中瀰漫着絲絲的愛戀,脣開合之間,吐出不能讓人拒絕的誘惑。
她帶着無措和羞意,擡頭望向他。
那目光很輕柔,卻有好似可以一直看入你的心底。
殤看着她潮紅的雙頰,那動情的神色,紫眸下壓抑住漩渦瞬間轉暗。
臉皮薄的她想着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不禁感覺到脣微幹,是因爲他的目光太過炙熱的原因嗎?
“殤,我口渴,你給我倒杯水好嗎?”她無意識的舔舔脣瓣,動作誘人,或許是因爲這動作無意識的所以感覺到更加的惑人。
殤暗眸忽而一閃,心中暗笑,認爲此刻應該喝水的人是他,起身,帶起空氣中的漣漪,緩步走到桌前倒了杯茶。
茶壺裡沏的是雨前龍井,茶湯翠綠清香。
“慢慢喝!”遞給她並不忘溫柔的叮囑道。
“恩!”小魚接過茶杯,無意間手指碰觸到他的指尖頓時感覺到周身一麻,杯中的茶水險些灑出。
慌張的將茶杯湊近嘴角,慢慢的喝起來。
能感覺到殤的炙熱的視線一直在凝視着她,她幾乎不敢擡頭望向他。
他的視線變得越加的炙熱,眼底閃爍着妖冶的紫光,漸漸迷離、朦朧,蔓延至整個面部。
被他凝視着的小魚更是覺得無所遁形。
一點點將茶杯中的水喝盡,將杯子遞給殤,臉上越發的粉紅起來,乾燥的脣經茶水的滋潤變得越發的紅豔誘人,像雨後的花瓣嬌豔欲滴。
他不禁看着有些癡了,從未見過小魚如此模樣,心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
小魚低着頭,屋內柔和的燭光照在她的身上,彷彿鍍上金邊般美麗!
氣氛開始變得曖昧旖旎,兩人一言不發,唯獨胸口間的跳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大聲在靜謐的房間中似乎都能聽得見。
殤摟住她,順着心中的吻上那柔軟的紅脣。
他的呼吸濁亂,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他緩緩的親吻着,猶如珍寶般,多一分力怕弄疼她,少一分力怕她感受不到自己的愛意。
吸吮着她如花般甜美的脣,用粉嫩的舌尖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的與她的小舌共舞,帶給她一波一波如夢幻般的顫慄。
長髮劃過她的肩膀,攔腰一抱……
那輕飄飄的體重,殤的眉梢輕輕的皺起,猶如秋水的漣漪:她好輕,都不知道她最近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
他有些埋怨着。
手掌輕輕的撫摸過她的面容,掌心的溫度讓小魚感覺到十分的親切,小腦袋情不自禁的在他手下摩挲了幾下。
“呵呵”他輕輕的笑了起來,眼底突然浮起氤氳的霧氣,嘴角的弧度……美的蕩人心魂。
她詫異的睜大雙眼,看着他笑的惑人,也不自覺的跟着他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他板起臉孔看向雕花牀上那抹嬌軟的人兒。
她起身捏捏他的鼻尖,聲音猶如哄着一個孩子:“我在笑你笑的呀!”
回答的一副理所當然。
修長的手指向她的腰際移去,輕輕一拉,那雪白色的腰帶便猶如花朵盛開般綻放。
淡然的光華如美玉般流淌在她的全身,猶如瑩玉般的肌膚,美的奪人心魂。
肌膚上帶着幾處刺目的吻痕……是那個男人留下的。
心仿若被手捏住般,喉嚨裡滿是苦澀,用力的吻……直到她的身上只留下他的味道。
這一夜你只是我的,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他的吻是灼熱的,他所有的愛都融化成一汪清泉流淌在她的身體、血液中……
一夜間的嬌喘,粗啞的呼吸,月亮都害羞的躲在雲層後面去了……
清晨
日光溫暖,一整夜都沒睡的她,眼瞼艱難的揭了揭,長而黑的睫毛也隨着抖動了起來,朦朧的四周慢慢的清晰起來。
一張妖精般的男性臉龐赫然出現,瞌睡蟲兒被嚇得尖叫着逃到九霄雲外,渾身痠痛不已,心如鹿撞的她捂住光潔的胸口。
“殤~”她有些討饒的看向他,看起來楚楚可憐。
看着那白皙的肌膚上落滿密密麻麻的吻痕,他的傑作,忽而眼色一黯。
箍住她的腰身,令她動彈不得。
忽而俯首朝她光潔的耳垂上呵氣,氣息溼潤而炙熱,他笑的猶如那惑人的妖精:“魚……今天不要在上學院了,你看你眼睛下的黑眼圈,我的寶貝真的是好可憐那~”
“不……行,恩……今天的事情十分重要,我不能……不去!”她執拗的忍住身體上的變化,忽道:“這黑眼圈還不都是因爲你……”
櫻花般的脣堵住接下來的話,他腹下灼熱的堅硬,緊緊的沒有一絲縫隙的貼住她女人妖嬈的線條。
“不行!”一種貝殼似的粉紅色從皙白的肌膚中透出來,語氣堅硬,卻帶着幾分嬌嗔:“殤,你不聽話哦!我會生氣的!”
子夜般的雙眸目光灼灼的凝視着他。
許久……
他訕訕的收回手臂,那表情十分的委屈,像是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般。
她輕嘆一聲,愛撫他的臉龐,溫柔的低喃道:“我愛你!”
猶如永世解不開的魔咒……
殤渾身顫抖,內心深處開始有東西開始蛹化而出。
她是他的天,他唯一的陽光……
他有些冰涼的身軀躺在她膝上,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淚水滑落。
晨曦依舊:
天空蔚藍如洗,潔白的雲朵淡如薄霧……
堂下,一羣人走向王可欣廂房的長廊上,氣勢洶洶頗有些興師問罪的模樣。
而這裡卻多了一人,眉間有着淡淡的光華,他的眼睛輕柔透亮如煙似水,一頭綢緞似的黑髮束起後仍垂至到腰間,慵懶的隨風擺動,肩上挎着一隨身的藥箱,裡頭似乎裝滿了瓶瓶罐罐,走起來都能聽見那瓷瓶相撞的脆響。
他的表情是平靜的,脣邊帶着一抹極淡的微笑,一身青色布衣也遮擋不住那種由內而發的光華。
“咚咚!”指節敲打着木門。
“請進。”裡面傳來柔軟的聲音,輕輕的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開門:
這裡是一個極其雅緻的香閨,窗前的花瓶中折着幾朵漂亮的鮮花。
另衆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
面前的男子,身皮盔甲,雄壯的身軀,猶如雕刻般的五官,冰眸中卻溢滿詫異:他們怎麼會來?
反射性的將女子掩在身後,滿是防備。
衆人一愣……
憶寒看着自己哥哥如此保護那人女人的反應,忽而從心中揚起無法壓抑住的怒氣。
一雙柔軟的手拂過她的指尖,猶如山澗清泉般沁人心脾的聲音響起:“憶寒,你不知說你知道錯了,特來到這裡表示歉意的嗎?”
小魚對視着憶寒溫柔的說道。
那話彷彿有魔力般,漸漸的能使人平靜下來。
冰煙站在憶寒的身旁滿是鼓舞。
憶寒一怔,緊了緊冰冷的手指,指甲的鋒利進入到自己的柔荑中,帶着點點的刺痛,她開始清醒過來。
猶如她性格潑辣般,道歉也沒有絲毫的拖沓,上前猛然躬身舉拳道:“哥哥,是我錯了!還請哥哥和可欣能原諒我昨日的莽撞,哥你會原諒我的是嗎?”
她的聲音柔軟,目光澄清的望着他。
看着如此低聲下氣道歉的憶寒,軒轅傲天的身體猛然一震,心下一片柔軟,這個從下就放在心尖尖疼愛的妹妹,有豈是一句話就能忘記的呢?心下有些動搖……
臉上露出兄長慈愛般微笑,剛要扶起她。
卻被身後的人兒搶了先,王可欣儘量扮出一個好姐姐的模樣,那幽幽的雙眸低下涌動着奇異的光芒。
“其實昨天都是我的不對,都是我忘形了,只是妹妹對我的誤解可能比較深……我!”說着說着便委屈的嚶嚶哭了起來。
憶寒臉上帶着微笑,卻不着痕跡的將手抽回,卻依舊溫柔道:“不那件事是我的錯,爲了彌補,我特別找到了赫連家的神醫來診查姐姐的傷勢,算是我的賠禮,希望姐姐不要退卻!我希望能姐姐化干戈爲玉帛!”
目光灼灼……
王可欣的身體仿若忽然被點中了穴道,她的身子僵硬,緩慢的看向人羣后面的肩上挎着藥箱的男子,眼中滿是驚疑和顫抖。
她怎麼可以讓他診斷呢?神醫赫連家的名號又豈是她這種黑暗中小把戲可以賣弄的……一時間,渾身如冰,怪不得……怪不得……她們哪裡會如此的好心?
面色一時間變的煞白,瞳孔不斷的緊縮。
軒轅傲天冰眸中帶着暖意,妹妹能開始接受可欣那便好,笑容如陽光般耀眼:“可欣……難得妹妹能這麼體諒,就是我也難能將赫連明月請出!”
走向前回頭,冰眸猛然一怔:“可欣,你的臉色怎麼如此煞白,是不是傷口裂開了,快些給明月看看!”
那聲音是如此的急切,抓起她的手……
可是卻被她無情憤怒的甩開,他怔怔的望着半空中的手臂,一股陌生的氣息充斥着全身。
詭秘的空氣,沉甸甸的壓在他的身上……
“傲天……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極力的辯解,聲音輕婉,手足無措的樣子讓人覺得心憐。
看着她那雙幽幽的大眼,那股烈火焚身的炙熱又再次襲上全身,那痛楚讓自己忍不住的蜷縮起身體,冷汗一滴滴順着雕刻般的臉龐流了下來。
手指、背脊……開始發出“咯咯”聲的痙攣。
“哥?”軒轅二寶忽而嘶聲喊道,撲向前去,看着那漲紅的臉龐,更是自責的無以復加。
“啊……”他痛苦的呻吟着。
皮膚上的青筋陣陣涌現,如果仔細看向那突出的血管,就會看見裡面似有什麼活物在涌動着。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呀!”王可欣看着眼前的一切,幽幽的雙眸裡滿是不可置信,巍顫顫的向後退去……
極度的劇痛已經使軒轅傲天的體表形成一層淡淡的血霧,並有不斷的紅色的鮮血從毛孔中滲出,他面孔漲紫,忽而仰天大叫,氣流捲起空氣,卻沒有絲毫的聲音。
看着如此的他,赫連明月和赫連芊柔驚恐的對視了一眼,赫連明月沒有絲毫的猶豫,翻開藥箱,一把精緻的小刀猛然間割破軒轅傲天手腕上的動脈,猩紅色的鮮血噴涌而出。
裡面混着密密麻麻細小的蠕蟲……
兩人的身體猛然一震,藥箱內的一個紫色的瓷瓶似乎感覺到什麼?不停的晃動着,撞擊着周圍的瓷瓶。
赫連芊柔連忙打開瓶塞,裡面裡十幾條醜惡的肥蟲便瞬間飛出附着在觸目驚心的手腕上。
瘋狂的“進食”着……
“哥……”軒轅二寶的眉間有着易碎的脆弱。
匍匐在他的身旁。
仇恨的桃花眸,望向那抹身軀,迸射出無法壓抑住的怒氣,那樣濃烈的恨意,那樣怨懟的眼神,王可欣開始心下膽顫了起來。
害怕的她只想逃離,腳步不斷的向後退着。
可是……傲天呢?他會沒事嗎?有赫連神醫的人在應該會沒事的吧,她不斷的給自己催眠着。
猛然間,一柄雪亮的劍直直的放在了王可欣的肩上,劍如秋水。
她的全身忽而癱軟的跪坐在地上,淚水猶如珍珠般一滴滴流下臉龐。
“不是的……那個人告訴我,只要讓他吃下,他就會永遠的屬於我……屬於我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呀?”
冷冽的劍氣逼近她的脖頸一分,血珠從那白皙的脖頸間滲出,漸漸的染滿她整個衣領。
“爲什麼會這樣呢?”“爲什麼會這樣呢……”她似乎沒有任何感覺,瞳孔一點點擴散又重縮,只是喃喃的重複那一句話,臉上掛着詭異的笑意,彷彿瘋了般。
“我愛他呀……我怎麼會害他呢!”
除了神醫赫連家的人,沒有人有願意看着那醜陋發出潰爛的蟲子的進食,赫連明月嘴角挽起一個弧度:“好了,這樣在吃幾服藥也就沒事了!”
那醜陋的蟲子的體型變得巨大起來,緩緩的接二連三的爬下軒轅傲天的手腕,赫連明月將藥箱清空,斜倒在地面上,方便蟲子進入。
軒轅傲天的手腕上,鮮血已經停止了,帶着剛剛結好的粉嫩色痂痕……臉色除了蒼白些,已經沒有任何的問題了,似乎因爲失去大量的血,開始陷入了昏迷中。
對於王可欣這種狠毒的女人,交給衛隊的軒轅二人或許會更好。王可欣被拉出了房間的時候口中還不停的呼喚着軒轅傲天的名字……
那一瞬間,小魚看的出王可欣是愛軒轅傲天的,但是她的愛摻雜了貪嗔愛恨反而變得狹義起來,藤蔓似的束縛,無喘息的空間,她的愛是讓人窒息的,如果尋根究底,終究發現她其實更愛的是自己!
軒轅家的雷霆手段,沒有幾日王可欣便押進了軍樓。
軍樓那是女人心目中真正的人間煉獄,一生都不可能出來的地方,在那裡漫長的生命中女人只有不斷的懷孕生產然後等待她們的是死亡。
將失去做人的尊嚴,只剩下軀殼的待產機器。
聽說王可心進入的第一天,她那滿是心機還未展開之時,一張臉便被烙上了軍樓中永久無法磨滅的痕跡……
糾結的一片片猶如蚯蚓般蜷曲在一起的燒痕。
軒轅傲天醒來了,卻忘記了關於王可欣所有的記憶,每當有空閒的時候,他總是望着手腕上的疤痕發呆,他似乎忘記了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呢?
“哥,我給你煲了雞湯,給你補補你快來喝呀!”不遠處傳來了憶寒歡快的叫聲,帶着依賴的嗓音。
捋下衣襟軒轅傲天回道:“哎~我來了!”
生活的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小而滾圓的深褐色豆子,小魚每天都會看着它,發上好久的呆。
有的時候那些豆子放在鍋中炒,奇異的是從那裡悄悄散發出來的清香卻是十分獨特的,淡淡的不濃,但是聞上去卻讓人心曠神怡,真是個很奇怪的東西。
注入茶杯中的液體呈現出美麗的琥珀色……殤趁小魚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抿上一口,好苦……整個俊臉都糾結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