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咬住脣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怔怔的看着冷風澗,如鮮血般的紅衣,單薄的身軀,蒼白的肌膚。
爲什麼當自己聽到他說出這句話時,心又開始不由自主的抽痛起來?教他——愛一個人嗎?
許久……
“不行嗎?”他站在那裡,靜靜的說,眸中有着淡淡的悲傷。
小魚握緊手指,目光慌亂的移到別處,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連自己都有些模糊到底愛是什麼?
“我不知道!”她垂下頭,低低的說道。
看着小魚蒼白倔強的面孔,長而濃的睫毛,猶如蝴蝶翅膀般輕顫着,冷風澗心瞬間軟了下來,抱住她,嬌軟的身軀,讓他感覺她本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俊美的臉龐,嘴角帶着一抹奇異的微笑,至少她也沒有拒絕,不是嗎?
“魚,讓我在你身邊吧!”他撫着她的背輕輕的說道。
“什麼?”他的懷抱太過於炙熱,將她捂着緊緊的,甚至沒有聽見他剛剛說的話。
“走吧!不要像個小孩子般,如果有什麼不可解決的問題,有時候,當面直截了當的說,你會透過表象發現事實,你這樣表情,我會想把你搶走的!”淡淡的話語,輕輕的將小魚抱起,往忘憂閣的方向走去!
鵝卵石鋪成的小徑,小魚走過不下上百次,但是這一次似乎走的相當的慢,路也變得幽長起來。
春風還是有些冷,蓮花池的水在風裡輕輕的盪漾出細細的波瀾。
“魚,你沒事吧?”一襲白衣,男子詫異的轉過身去,眸中焦急的火焰在看見那嬌軟人兒的瞬間全部的熄滅。
冷風澗將小魚小心的放在地上。
猶如紅寶石般的眸,凝視着面前的男子,危險的氣息,瞬間蔓延……
破風而至的拳頭,狠狠的打在尉言的側臉上,巨大的氣流甚至將桌上的白玉杯震掉在地。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小魚根本沒有時間來阻止,捂住嘴。
尉言的臉被打側過去,帶着腥味的鮮血順着他的嘴角流了下來,他其實是能躲開的,但是他沒有,看着小魚紅腫的眼睛。
他知道有些事小魚誤會了,爲了懲罰自己,這一拳真的算輕了!
“還記得我上回說過什麼嗎?”
靜靜站在原地的冷風澗,忽然低低的笑了,那聲音中帶着微微的冷意,忽然有些落寞:“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做了什麼事?我不喜歡聽謊言,無論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你最好交代清楚,不然我不介意履行我上回所說的話!”
他威脅着,冷冷的站在一旁,白玉劍鬆鬆垮垮的掛在腰前。
忘憂閣內:
一名絕色女子穿着煙雲蝴蝶裙,春風裡如同煙雲般的裙角輕輕的飛揚。
細碎的髮絲被陽光照出溫柔的光澤,細膩白皙的肌膚,猶如薔薇花的嘴脣,她望着自己,眸中閃過太多複雜的神色。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去尉沐雪的房間?爲什麼要騙我?”陽光下,她身上彷彿有着脆弱的光,她沒有生氣,也沒有發怒,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等着他的回答。
一抹苦笑,她果然知道,輕輕嘆息着:“我找她,是因爲我要保護你,她來上官書院的目的沒有那麼簡單!”
“目的?”冷風澗皺眉重複着。
“對,早在之前我就覺得奇怪,剛開始以爲她是衝着所謂的親事而來,但是後來她的表現和反應,知道她並不是爲了這個,所做的事,都聽從一個人的指令!我不知道那個人的指令是什麼?但是我知道小魚就是他的目標。”他輕輕的說着,聲音有些低。
凝視着對面的小魚,注意着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我……言,你是笨蛋嗎?我不在乎那些,不要把我當成脆弱的孩子……你知道嗎?我害怕,我害怕會失去你,即使你僅僅只是進入她的房間,我也不允許,你可以說我霸道……但是……但是……”她慌亂的說着,淚水凌亂的落了下來。
尉言望着她,一抹靜靜的微笑染上他的脣角,眼底似乎暈開星輝般柔和的光芒,修長的手擦過她的臉畔,他輕聲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以後我會離得她遠遠的,好嗎?”
摸着她哭的猶如小花貓的臉畔,尉言感覺到內心傳來一陣陣溫暖。
冷風澗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兩人,兩個人的世界,似乎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他盡力的想忽略掉心臟處一陣一陣的劇烈疼痛,嘴脣泛着不正常的白色,劇痛讓他的身子有些顫抖,然而面容卻俊美的令人窒息。
不過他願意讓她開心,願意讓她永遠帶着微笑,即使着微笑不是面對自己,但是他願意做一切讓她感覺到幸福的是愛情。
手指緊的發白。
冷風澗輕輕的吸氣。
“以後我想和她說的話,都會寫在信上!讓後讓你交給她好不好?”棕色的眸帶着幾分狡黠。嘴角的微笑讓小魚看着癡掉。
“你……你竟讓敢笑我?”小魚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粉嫩的拳頭就往他的身上砸去。
“唔,好痛!”她吃痛的叫着,不解的望着自己擡起的右手,指甲上早已經凝固的鮮血,因爲這輕輕的一拳又裂了開來,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你受傷了?”尉言緊張的握住她的手,語氣有些急促的說道:“什麼時候受的傷,我看看,你不要遮!”
“我沒事,就是指甲劈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將手放在身後,不想讓他小題大做。
忽而,雙眸望着身旁挺直着背脊,卻顯得孤傲寂寞的身影。
“冷風澗?”小魚怔怔的輕輕喊道。
冷風澗望着小魚那雙眸,竟直直猶如逃離般跑出忘憂閣。
他的脣已經痛的發紫,看着兩人,他不可以再看下去,聽下去,他不容許自己在她面前那麼脆弱失措。
她一頭霧水不知所以,轉過頭,望着尉言,疑惑的問道:“他怎麼了?”
“……先帶你去明月那裡看看,他……我會找時間跟他談談!”
……
清涼的藥水,混合着薄荷的清香,赫連明月小心的蘸着,一下下擦拭着。
“魚,你真的太不小心了,這幾天一小傷,你就好像一直沒有停過,看看前幾天,你非要親自下廚,這手臂現在被燙的傷都還沒好!今天……”明月嘆息着卻不肯太過責怪她。
“嘻嘻!”小魚甜甜的笑着,看着赫連明月眼中閃耀着星星般的光芒。
“你還笑?”他有些氣急敗壞的沉聲道。
“明月!”她輕輕呼喚他的名字。
“幹什麼?”眉宇間有着淡淡的光華,雖然心裡氣她不好好保護自己,還是回答道。
“我很笨,做事情總是毛毛躁躁,不是這裡磕到了,就是那裡碰到了……所以,明月,你願意一輩子留在我的身邊嗎?要不然我真的會很慘的?”小魚悲着一張臉,悽楚的舉起自己的手指伸到他的面前。
赫連明月怔了怔,有些遲疑的看向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說什麼?
赫連明月緊緊的抱住她,滾燙的呼吸在她的耳邊,抱的是那樣的緊,雙臂彷彿透過血液融進她的骨頭裡。
就這樣緊緊的抱住她:“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會覺得一輩子很長嗎?”在他的懷裡,小魚靜靜的問道。
“不……不會,我覺得一輩子太短了,我希望那是永遠!”腦中一片空白,狂喜讓他喘不過起來,只是反射性的說出如此的話。
“永遠嗎?其實那也挺好的,只是……明月,你會擔心名分嗎?”小魚擡起頭,望着他眉眼間如玉的光華,柔和的光,映着他的眼睛也有着亮亮的光芒。
“不會!”
“那你就是答應了?”小魚微笑着,喜悅的問道。
“我能不答應麼?要是別的大夫我肯定不會放心啊!”他忽而將手伸到她的面前。
小魚將手放在上面,卻被他另一隻手輕輕的一彈。
赫連明月站在那裡靜靜的搖頭:“不是這個,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樣東西嗎?”
他似乎有意的伸出右手摩挲着自己左手的無名指。
小魚呵呵的笑着,從隨身的香囊中拿出準備已久的指環,精雕細琢的花紋,紅玉般的指環在她纖細的手掌上閃出璀璨的光芒。
藥草的芳香的小屋中,她輕輕拉起他的手,將指環戴在了他的手指上。
修長的手指,戒指的大小剛剛好。
小魚苦笑着,這戒指本是男子送給女子的,爲什麼到了我這裡,就正好反了過來?
可是,看着一臉歡喜不停擺弄着戒指的赫連明月。
已經無所謂了啦。
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凌亂的腳步,焦急的聲音衝的屋內大聲吼道:“明月!快點來看看皇甫雨辰,他……他傷的很重!”
那是睿的聲音,她知道,但是他說什麼?誰傷的很重。
五六個人呼啦啦的進入屋子,睿抱着一個人的身影,急忙的平緩的放在牀上。
小魚僵直的站在一旁。
皇甫雨辰靜靜的躺在牀上,他蒼白的近乎透明,了無生氣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停止呼吸,前胸上有着劍刺過的傷口,雖然不深不大,但是流下那近乎黑色的血液,小魚知道他中毒了!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