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黑風寨中,奢華的馬車緩緩的停下,赫連明月打開車門。
手指猛然僵直:
車內兩人互相繾綣依偎着躺在一起,酣甜的神情,他們兩人竟睡着了……
僵直的手指又再次緩緩的將車門關緊。
看着車上的兩人,周圍的人都是掩着嘴角放輕腳步離開。
衆人離開……馬車前卻有一人,僵直的站在那裡,冷風澗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彷彿在許久前的冽冬,自己小小的身軀縮成一團,看着凍的發紫的腳趾,周身仿若冰窖般冰冷。
看着這令人眩暈的溫情,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憐。
他何時哪怕是烈火焚身、粉身碎骨,也想嘗一嘗那種滋味,不可否認的是他在嫉妒,嫉妒的發狂,如同實質般的殺氣從周身迸發而出。
上官睿被這種強烈的殺氣驚醒了,身體一顫。
起身……突入而來的冷空氣讓睡得酣甜的小魚猛然一個哆嗦,長而濃的睫毛輕顫。
掖好另一角,撩開車門——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對峙……
“你是誰?”冷風澗凝視着眼前的男子,如同紅寶石的雙眸掠過一抹幽暗。
“……”上官睿站在那裡沒有回答。
冷風澗冷笑道:“在她身邊的人都是如此的膽怯如鼠嗎?回答我的問題!”
瞳孔緊縮,半晌,他的脊背挺的極直,眼中迸出厲芒:“紅衣修羅嗎?你聽好,我是林曉魚名正言順的夫,將會跟她牽手共度一生的男人,不知道這的答案你滿意不?”
冷風澗雙眸帶着震驚,似乎不太相信他所說的話,但是剛剛那種溫情此時卻刺激的自己的神經。
他嘴角挽起一道邪惡弧度,紅寶石的雙眸望進他的眼底,幽然道:“既然如此,不如這樣……我們打一仗,我輸了一切都給你,甚至可以是我的性命,但是如果你輸了。”
語音一轉,臉色蒼白的可怕:“你就把你夫的位置讓給我如何?”
眸光一斂,透着冷意,緋紅的脣瓣開口道:“小魚是我的妻主更是無法改變!這場戰鬥根本毫無意義!”
“你害怕了……你害怕你會失去她?是不是?”冷風澗逼問道。
如畫般的男子面容晶瑩,抿着嘴角,眼中有着難以捉摸的神色:“是你…。如果你不害怕的話,你會直接出現在小魚的面前,用盡一切手段成爲她的夫,所以此時刺激我,以戰鬥爲名,來讓小魚來接受你,你說對嗎?”
微怔,眼睛霍然渙散開來,恍惚不定,我在害怕什麼?蒼白的肌膚上帶着被揭穿的惱怒,白玉劍刀如秋水,刀身上綿延着精美細緻花紋。
眼睛裡的邪氣突然凝結:“我……別人都稱我是修羅,沒有想到修羅也有害怕的時候。”
忽而有些不確定道:“一生殺人無數的我,會讓純潔的不染一絲塵埃的她,感到恐懼和厭惡,所以我很自私,我自私的到她吹響蕭的那刻纔出現,逼她做出帶着鮮血的決定,即使她每夜都會在噩夢中驚醒。”
“但是,我並不後悔!”那聲音彷彿是從冷風澗的體內透出來的,帶着一種揪心的味道。
“如果你真的愛她,就用你愛的方式打動她,小魚和一般女子不同,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仿若看到原來的自己,上官睿忽而鼓勵道。
“你……”冷風澗有着困惑,那雙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古井,落下一顆石子,旋即平靜無波。
石桌上,溫熱的茶壺,嫋嫋蒸騰的霧氣。
上官睿擁着冷風澗那修長的肩膀,絲毫不顧際道:“江湖傳說,紅衣修羅喜怒無常,陰梟反覆的可怕,在我此時看來那些只不過是無際的傳言,不可信!”
冷風澗的蒼白、俊美的臉頰上,表情有着微妙的變化,忽而他手腕一翻,刀光掠起,凜冽的刀氣逼得人睜不開眼睛。
瞬間上官睿放開了親密的搭在他身上的手掌。
那手掌帶着赤熱的溫度,讓冷風澗極不自在,他還從未與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過。
“你害羞了!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單純的一個人!”看着那俊挺的蒼白的面容悄悄暈上兩抹緋紅,上官睿捂着肚子大笑道。
“你……不可理喻!”紅衣猶如一陣清風消失不見。
上官睿笑的更加誇張。
屋內:
眉眼間帶着淡淡的光華,一身青衣,淡淡的坐在那裡似乎與世隔絕般楞楞出神。
午後的陽光透過雕刻的木窗,斑駁的落在屋內,那光映在她的面頰上,光華流轉。
看着如此的赫連明月,不禁出聲問道:“他們的病應該無礙吧?”
他搖了搖頭,目光一黯。
“難道很嚴重?”焦急的說道。
他依舊搖了搖頭……
小魚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他閉上眼睛的瞬間,小魚看見裡面劃過細碎的流光。
“那……”小魚遲疑的問道。
凝視着赫連明月,連眨眼都似乎忘記,彷彿想抓住他臉上的所有閃過的神情。
“他們不是因爲撞擊而失去的記憶,而是有人刻意爲之,或許你並未發現……”他修長的手劃過昏睡的言的腦後,那裡順着髮際中縫,玉枕穴、百匯穴、扶風穴上依次釘上了三根長針。
“金針封了記憶的他們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那人別有居心!目的晦澀猜不到纔是最恐怖的!”赫連明月身上淡淡的草藥香,帶着寧靜無波的氣息,似乎只要有他在身邊,周圍的世界都會安詳幾分。
小魚驚愕的睜大雙眸,封穴……
話音一轉:“而拿出金針的方法只有兩個!一是那封穴之人替他們解開,二是激烈的刺激後自行彈出,不過這種可能性卻是十分少的!”
“金針嗎?”順着赫連明月的視線,纖細的手指穿過尉言的髮絲,竟真在那處發現了隱藏在髮絲下的針。冰冷的……即使插在人腦中也不帶絲毫的溫度,赫然恐怖。
手指微顫:他們竟從未告訴過自己,每日梳洗的他們怎麼會發現不到自己後腦上的異樣。他們……
“我覺得還是儘快趕到雁夕比較好,至少在那裡我的師父或許還有什麼辦法也說不定,有一點我能肯定的是,這金針停留在腦中的時間越長,對人體的傷害就越大!”赫連明月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