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黑風寨,這種遊戲無疑對他們有極其強烈的吸引力。
站在十一身後,大熊的睜着星眸,娃娃音忽而提高八度,喊道:“你管他,用五炸管吶!哎呦……你還還真笨!”
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竹竿深沉雄厚的聲音插到:“不對,我看這五炸應該先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飯統是一名足有二百五十斤的胖子,猶如彌勒佛般的耳垂垂至幾乎看不到脖子的雙肩上,一手拿着包子吃的香甜,嬌憨的聲音道:“你們說的都不對……要我看,這對A就可以管上……”
一翻下來,十一的牌裡有什麼其他三人都大概有幾分數,接下來的十一幾欲奔潰……
臉上已經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在畫了,反之其他三人臉上連丁點墨汁都沒有醮上。
“啊~我不玩了!”十一抓着頭髮,抓狂道。
立馬,飯統一個屁股將他擠下石凳,大氣十足拍着石桌道:“換我來!”
看着大熊哥蠢蠢欲試的神色,還有剛剛沒有先下手的失望。
小魚淡笑道:“大熊哥,你會玩嗎?我有些累了,你能不能代替我玩上一陣!”打着商量的語氣緩緩的站起。
大熊穿着灰色布衣的身軀怔了一下,寒星的雙眸閃過詫異,虎鬚微顫,有些激動的搓着兩隻小手,臉上堆滿笑容道:“會玩……當然會玩!”
進屋,揉揉發酸的手臂,躺在牀上一聲舒服的呻吟。
吃過午飯後,依舊坐在石階上託着腮,聽着人們開心的聲音,望着古井石縫中長出的細草。
那日下午人們打紙牌打的火熱,又趕出幾套撲克牌,坐在那不算大的小院中,火光盈盈。
不遠處點着篝火,有人烤着吃食美味,喝着山間美酒。
孩子們也像模像樣的找到一些樹葉畫上奇怪的圖案玩的不亦樂乎,一會兒過後又在玩着捉迷藏。
完全沒有任何的忌憚,那是完全脫去枷鎖的放鬆。
空氣中發出淡淡膩甜的香氣,瀰漫着,調皮的鑽進每個人的鼻孔……
黑風寨幾裡外的空地上。
一衆黑衣男子蓄勢待發,猶如隱藏在黑夜中的獵豹等待着……
“當家!你看黑風寨內傳來的刺耳笑聲,我TMD聽着就不爽,是不是……現在!”一斷了五指的男子,內凹蒼白的臉頰,瞪着憤恨的眼睛,兩個瞳仁幾乎要跳出來,聳動着鷹頭鼻子,咯吱咯吱的咬牙,恨不得食人骨血。
前面的男子,如同融進這漆黑的夜色中。
如墨般的雙眸,突然閃爍了一下,然後變暗。
大掌拂過那精緻用金絲繡出來的眼罩,緊繃的下顎,道:“等等……夜幽吸入到人體後,還需要一段時間。”
“可是……”那斷指男迫切的心情還想在說些什麼。
“沒有可是,今夜黑風寨裡的人一個都逃不掉,他們現在愈加開心,一會兒就是愈加痛苦。你的斷指、我的獨眼都會在這一夜有個結束!”男子清淡的語氣帶着不容人反駁冷峻。
山上依舊開着大片大片火紅的鳳凰花,在漆黑的夜裡開得妖嬈。
今夜看守山寨的是劉七,看着山寨裡開心的人們。
自己的心情也很愉悅,哼着小調。
但是……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令人窒息的“殺氣!”
他猛然站起,看向不遠處。常年練武的人總會對那種感覺不到的殺氣,特別的敏銳。
“五哥有情況。”他頗有些急切地喊道。
“出了什麼事?”手中拿着羽扇的劉五,踱着步子。
就在此時,黑風寨外忽然點起了上百個火把!在夜中猶如邪惡之光,地獄的使者,它們張揚着吞噬着整個黑風寨……
寨上的看守者忽而敲響了緊急的鑼聲……
“咚咚咚……”
大熊陡然站起,看着四周,寒星般的雙眸閃過警惕,篝火裡的碳木燃燒的噼啪作響。
那是入侵的信號,山寨中的男女老少臉上閃過瞬間的恐懼,只是片刻……
女人、孩子都趁此時迅速躲在特地挖隱蔽的地下室中,壯年都拿起武器,氣氛緊張。
寨門被破,上百人有如閃電般馳騁而出。
恍若妖鬼般提劍默立,這種襲擊來的太過突然,讓人措手不及,閃過懊惱,這是黑吃黑的襲寨,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那會是在今夜。
爲首的男子,一身如夜的黑衣,猶如一隻桀驁不馴覓食的蒼鷹。
他擺弄着手中的青光劍,那冷冽的寒光印在他暴戾的臉上。
“幾個月不見一切別來無恙,上次債,這次也該還了?”嘴角彎起的弧度,笑的邪惡。
劉七緩緩地搖動着羽扇,忽而憤然而笑,冷嘲:“上次給的教訓看來還不夠深刻嗎?或許應該把另一隻眼也挖出來!”
薛夜的眼裡已經有了怒意,聲音低沉道:“恐怕這次你們不會再有機會!”
“上……”沒有任何的拖沓,一聲令下,近五十名黑衣人忽而拔劍向前。
人羣后方:
十一拍着癡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的魚,一個激靈,小魚回過神兒來。
他拉着魚神態鄭重,小聲道:“一會兒將會有一場惡戰,你和你的朋友最好先到地下室避一避!”
小魚望着前方的刀光劍影,默默點頭……拉着殤和尉言進入了街道斜對面不遠處的地下室內。
在黑風寨中,地下室的入口有數十個,入口十分隱蔽,每個地下室都可以相互通連,甚至還有一條隧道通向寨外,這巨大的工程想來也不是兩三天就能建好的。
女人孩子躲在漆黑中,看不清表情,但是那壓抑的空氣,讓人呼吸沉重。
小魚用力的喘息着,背部緊緊的貼在冰冷的石牆上,緊握的小手,忽而被一雙大手緊緊的包住,耳畔響起言溫柔的話語:“沒事的!魚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在漆黑的地下室中,殤的下巴繃得很緊很緊,抿緊如刀刃的薄脣透出落寞的孤獨。
殤忽而擁向魚,將她的腦袋按在他的胸口處……小魚可以聽見殤強而有力的心跳,他……
“殤……你!”
忽而上方一陣的強烈的打鬥,石壁上有些細碎的石子掉落下來。
滿是擔心的雙眸,也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黑風寨前來迎戰的僅僅只有三人……
不過一米高的娃娃音,卻長相粗狂的大熊。
瘦骨嶙峋卻聲如洪鐘的竹竿。
還有幾百斤體重,任何時間都不忘吃的飯統。
三人……三個背影被月光拉的好長好長。
大熊手中拿着兩把血斧,眼裡充溢着殺意,絲毫不留情的出手。
“呀~吃我一斧!”雖是娃娃音,卻帶着幾分冷意。
滿臉的絡腮鬍子根根直立。此時他的身高,猶如一強大助力,手臂以高速揮出,虛空中等待着十幾人進入到攻擊範圍。
仿若橫掃落葉,眨眼見砍中他們的雙腿,鮮血如注,潺潺流下,紅色斧砍過的地方都被凍成黑紫色,翻卷開來,宛如小孩張開的小嘴,恐怖異常,還未等他們痛呼出聲。
轉瞬……血斧的另一頭尖銳準確的沒有任何阻礙的插進了跌倒在地黑衣人的喉嚨。
黑衣人的嘴角噴灑出血沫,死絕……
血縱橫在街道上,畫出觸目驚心的圖案。
飯統手握兩隻流星錘舞的是虎虎生威,幾百斤的體重沒有任何吃力,彌勒佛般的耳脣兒在空中搖擺着,幾乎每一次舞動,都會有人喪命於那流星錘下。
風裡呼嚎聲慘烈……
混着白色的腦漿,空氣中瀰漫着讓人作嘔的味道。
但是此時……這些在刀口上過日子他們,彷彿這些都不算什麼,早就習以爲常……
竹竿緩緩的從他空洞的懷中掏出動物皮筋。
手指泛白,用力一抖,那皮筋發生了奇異的扭曲,散成滿天的透明的絲線,鋒利而尖銳。
仿若每根絲線都有自己獨立的思想,一端在竹竿的手中如同靈蛇般舞動着,另一端卻攻擊黑衣人。
那乾枯的手指快的不可思議的收緊這端,那一端猶如一張無形的網,正在慢慢縮緊。
在裡面的十數人眼中帶着絕望,待那網收至最緊的時刻,毫無懸念的是他們都將會割裂成棋盤大小的碎肉。
斷指男雙眸裡閃過忌憚,身體微不可微的顫抖了一下,就是這鋒利的線,將自己的五指齊齊劃掉,至今想想都是深入骨髓的火辣辣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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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