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洗手間回來,肖奕便一直拉長個臉,直到合夥人開玩笑地問他,是不是方纔上廁所不小心踩到了屎,他才勉強一笑,重打起精神,和合夥人開始胡天海地。
男人嘛,在這樣的場合,總還要逢場作作戲。一手攬着美女的腰,一手舉着紅光琉璃的高腳杯,肖奕的右手輕輕一送,與對方輕輕一碰:“何總,cheers!”
“cheers!”
一杯見底,二人相視一笑,肖奕突然擰起眉頭對助理道:“陳林,去打聽一下,隔壁都是些什麼人,怎麼這麼吵?”
本還在一邊與美女閒聊的陳林,聽到肖奕的話,先愣了一下,而後又條件反射地問:“吵嗎?”
“不吵嗎?”
不動聲色地開口,肖奕雖面色無波,但眸間已有殺氣在形成,陳林當下便反應了過來,立馬起身,一本正經道:“呃,好像是很吵,我馬上去找這裡的經理問問,處理一下就回來。”
淡淡地哼了一聲,算做回答,肖奕抿了一口酒,又轉身面向合夥人何總,微笑道:“這酒,不知還合何總的口味麼?”
“肖總說笑了,1982年的拉菲紅酒,要是我還敢嫌的話,豈不是太不識貨了?來來來,再乾一杯。”
淡然一笑,肖奕不置可否,只再度舉杯,優雅地與其相撞,而後,一仰而盡。
幾乎在同時,陳林已推門而入,對何總歉意一笑後,大步走向肖奕:“總經理,隔壁好像是規劃局的王局長和他的朋友,還要過去提醒他們吵到別人了嗎?”
這種小事情,本不應該還回來問肖奕如何做,不過,隔壁要真的只有一個王局長倒也好說話了,偏偏還有一個動不得也碰不得的主,這便讓陳林有些爲難,雖說肖奕回國的時間不久,但那日辦公室的動靜太大,又聽秘書那麼添油加醋的一形容,他是想忽略此女的重要性也是不能了。
“算了,不用了。”
聽到王局長三個字,肖奕的手,不自覺地一緊,那個長相猥瑣的男人,做的那些個猥瑣的事,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忘。
不過,他現在已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窮學生了,而是一間跨國集國的駐華ceo,所以在商言商,這個王局長,他暫時還不能動,至少,伍嶺漁村那塊地,少不得還要找他吃個飯的,現在就把關係弄僵,實在不明智。
可是,那個該死的女人,他要怎麼說她纔好?王錦江那種人也是她所能駕馭得了的人物?那種人,色膽包天,就連頂頭上司的女兒也敢動的人,還會顧忌她那個遠在天邊省長公公嗎?
她真是,不知死活!不識分寸。
八年的歷練,肖奕已很擅長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就算是滿腹憂思,心事重重,他也能在這樣的場合應對自如,談笑風生。只是,自聽完陳林的話後,他眉宇間的那一抹淡淡憂愁,如煙似霧,雖看不真切,卻始終縈繞周身,遲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