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會有些厭惡楚墨,總覺得,一切似乎,沒有這麼的簡單。
上次從貴妃墓出來,地圖不知道被水衝到了哪裡,要真的是想知道一切,必須去找秦致遠了,可是我很害怕他。
不知道爲什麼,很怕面對他。
楚墨很傷心,我知道,可是他沒有問我,但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是爲了什麼,這麼的傷心,他這麼瞭解我,沒有前世的記憶,能猜出幾分嗎?
我想了很多種辦法,想要聯繫秦致遠,卻發現,像是大海撈針一樣,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想找我,都那麼的容易,可是我想找個人,卻這麼的困難。
今天,已經是元宵節了,楚墨牽着我,在街上走,像是除夕那晚一樣,周圍的燈火璀璨,十分的好看,元宵節,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來,我拉着楚墨,跑到店裡,買了盞孔明燈,悄悄的,在上面寫下了一個願望。
楚墨問我,想許的什麼願?
我輕笑,對他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可是我寫的,竟然是永遠和楚墨在一起。
有的人,就是你的劫難,一遇見,就放不了手了,交出去的心,收不回來了,哪怕可能是錯的,那麼,還是走下去吧。
我不知道我前世十里紅妝嫁給了誰,可是今生,我想和楚墨在一起,至少,在我記憶恢復之前,我想和楚墨,好好的在一起。
我將那些天的夢,藏在了心底,那些,都是前世的事情了,我,還是別去想了。
闖到橋頭自然直,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總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我深吸一口氣,對楚墨笑的十分燦爛,隨後將將孔明燈放飛了。
我許願的時候,不讓楚墨看,他倒也配合,沒有看。
前世,花燈會的時候許願,我不知道那個嫁給墨哥哥的願望有沒有實現,也不知道前世,究竟嫁給了誰。
可是今生,孔明燈的願望,就實現,好不好?
這些天的心情,從一開始懼怕接觸楚墨,到很想找到秦致遠,到坦然接受一切,可是秦致遠,卻主動的找上了我。
過完年,我回到張東陽風水事務所上班,平常的一些小事,直接讓老道士他們處理,錢到是分到了不少,和楚墨的日子,過的也十分的融洽,可是秦致遠,出現了。
楚墨沒有和我一起上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貴妃墓的那次爆發,讓他很放心我,他每天出去找線索,我一個人在這裡看“場子”。
秦致遠出現的時候,說真的,我很驚訝,也很害怕,因爲秦致遠至陰的那一面,我是真的再也不想見到。
人都有兩面,一面天堂,一面地獄,前世的秦致遠就像是天堂一樣,可是今生的他,卻如同地獄的活着。
他進來的時候,對我笑了笑,拉開凳子,坐在我的面前,笑的很璀璨,像前世一樣叫我小妍妹妹,頓時讓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可是下一秒,他的神色變的陰邪,眼神很邪魅,背靠着凳子,將凳子一轉,側面對着我,翹着二郎腿。
“考慮好了嗎?”
我被他問的有些恍然。
“考慮什麼?”
秦致遠輕笑一聲,用手摸着嘴,眉毛一挑。
“拿你換地圖的事。”
我一聽,有些震怒,因爲誰都不想,自己變成一個物品,我怒視了秦致遠很久,兩個人都沒有動,隨後我有些顫顫的開口。
“秦致遠,你記得一個畫面嗎?我站在屍骨叢中,腳踏血肉橫屍,不知道屠盡了多少人,可是最後,你忽然出現。”
秦致遠一聽,有些差異,猛地擡頭,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等着我。
“那是雲輕狂的記憶,我喜歡的,是楚妍。”
因爲,雲輕狂是楚妍黑暗的一面,他喜歡,像天使一樣的楚妍。
我輕笑,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瞪了回去。
“雲輕狂和楚妍,都是一個人。”
他忽然笑了,笑的很大聲,隨後有些自嘲的說,不管她是楚妍,雲輕狂,還是蓮綴,她都沒有愛過他。
這個她,是“我”。
我聽的有些心酸,可是卻深吸一口氣,佯裝鎮定,要是秦致遠,願意將地圖給我,那麼是不是就多了一個突破口?
我帶着渴望的目光,略帶妥協的問他,可不可以換個條件。
他忽然問我,你願意換臉嗎?
指的是,無名剝下的那張臉。
我真的不想換臉,活生生的將自己的臉剝下,又換上另外一張,多疼,多噁心?
哪怕我現在的臉,慘不忍睹,血肉模糊,我也不想換了。
秦致遠望了我很久,隨後將地圖,丟在了桌子上。
我下意識的撿起,看了看,發現地圖竟然是真的!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秦致遠。
“什麼意思?”
這麼輕易的給我,他是想要幹嘛?
可是秦致遠,忽然回眸,很認真的看着我。
“裡面真的有朵血蓮,能夠將你的臉恢復回來,我不想你,頂着這張臉。”
因爲我自己,看了都十分的心疼,我想我的小妍,可以變的很美麗。
我聽到秦致遠這樣說,心裡酸酸的,很難受,秦致遠這亦正亦邪,陰晴不定,也算是第一人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弄出那麼大動靜把我給綁了,心情好的時候,竟然大方的將這價值連城的地圖,直接丟給了我。
可是我明白,他是心疼我的臉了。
哪怕我前世拿斬月傷了他,今生一直在躲他,害怕他,可是,他還是心疼我了。
我腦子一愣,問了一句。
“那天的那個女的,不是想讓我換地圖嗎?”
其實,我是想要套話,想要問他,那個女的,是不是鳳怡。
秦致遠一聽,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以爲我會問他,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吧?他的表情閃過一絲失落,隨後對我說。
“杜心語那邊,有我。”
看來,那女的在封天的地位不淺,可是,杜心語,她不是鳳怡嗎?
可是,我感覺,她很像鳳怡。
秦致遠似乎看出了我面上的疑惑,對我說,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
這女的,究竟是誰啊?
難道鳳怡和我一樣“投胎”改名換姓了嗎?
秦致遠,走之前對我說,累了,就找他吧。
這句話的語氣,有點像在兵荒馬亂的那個場面,他哭着問我,小妍,你爲什麼這麼傻啊?
我的心裡,隱隱的刺痛,覺得自己,很對不起秦致遠,可是面上,我沒有說,因爲我知道秦致遠不屑我這句對不起。
秦致遠走後,連個聯繫方式都沒有給我,我不相信,他就會這樣的放棄我,只是內心對秦致遠的感情,真的是複雜。
我怕他,怕他什麼時候一不開心,把我殺了。
我心疼,心疼他對我所做的一切。
我感謝,感謝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卻都沒有真正傷害到我。
或許,他表面上再陰鷙,在嗜血,可是卻都是因爲我吧。
我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時間,可以下班了,收拾好東西,走出門,卻發現四周很冷。
不是那種遇到鬼怪的冷,而是有什麼人,氣場自帶的高冷……
像是千里寒冰一樣,沖刷着我的神經,氣場很大,很強烈,我不敢回頭。
可是一個聲音,卻讓我回了頭。
這個聲音,是杜心語的,那個“道法協會”要讓楚墨拿我換地圖的女子。
我不知道她在封天什麼身份,也不知道爲什麼秦致遠不和我說她的身份。
可是我感覺,她真的好像鳳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