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慣例,龍錦溪身爲王爺,不能擔任任何朝中職務,亦不能有軍事實權。
宴畢,龍瑾蘭攜龍錦溪進宮見過太后。
“太后日日夜夜都在念叨着你,有次夢中見你得盛歸來,半夜裡派紅翡來問朕,是不是溪兒回來了?朕只好拿出你的信告訴她,三弟很快就回來,現在無恙。”
從仁壽宮出來,龍瑾蘭與龍錦溪在宮中御花園散步,雲翳陪在身邊。龍錦溪聽到這話,笑着道:“接到二哥的信時,錦溪正在關寧防線巡查,熱淚盈眶,當日若非風沙大看不清人,只怕錦溪又要讓人笑話了。”說着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笑。
雲翳也跟着道:“每次接到陛下的私信,錦溪總是要一個人躲在屋裡看。他總說,古往今來的王爺無數,卻沒有哪個能在生死關頭接到兄長的書信。”
“朕和你自幼長在一起,如一奶同胞,與別個自然不同。”
龍瑾蘭拍拍龍錦溪的肩:“朕本想着封你到遼東駐守,只是,祖制所限。不過你放心,朕不會讓你的才能荒廢。”
“臣弟自當盡心竭力,敢報皇兄恩德。”龍錦溪聽到此處,立即跪下拜道。
“不必說這些。”龍瑾蘭親自扶起來:“你我兄弟,無人時,不必如此講究。”
“怎麼我不算人嘛?”
雲翳在旁打趣道。
“算!”龍瑾蘭無奈的笑着搖頭:“何止算是人,未來便是朕的弟妹,朕疼你來來不及,哪裡會忽略你?”
一席話說得雲翳臉兒通紅,然龍錦溪卻有幾分尷尬。他看了看雲翳,終究是忍不住問出來:“二哥,錦溪聽說聽說子冉她,她好像,不太好。”
進宮後龍錦溪一直在打聽子冉的事情,因爲林清夜和陸夢龍都是在龍瑾蘭回宮後就立刻去了邊關,所知道的僅僅是子冉在回去的路上受了苦。所以,龍錦溪急着知道,結果卻是宮中人人避而不談,或者說,他們似乎完全不知道子冉的存在。這,令龍錦溪害怕。問過這句話,龍錦溪便小心翼翼得看着龍瑾蘭。
然,他神色未動,只淡淡得道:“她今日身子不適,過兩日吧,朕自會讓你見她。”
僅僅聽說身子不適,龍錦溪已經急了,連同雲翳都急了,因爲龍錦溪告訴過她子冉的身子差的厲害,許多大夫都診斷活不過二十歲,今年,她已經十七歲了。雲翳慌忙上前:“陛下,可否讓雲翳先看看她,雲翳畢竟是大夫!”
龍瑾蘭低頭看了眼雲翳,半響,似乎在均衡着利弊的時候。龍錦溪卻已經上前一步:“皇兄,臣弟願迎娶子冉!”
俯身施禮的雲翳僵住了,她呆呆得回頭盯着龍錦溪,好像她聽到得並非龍錦溪親口說出的話。他說,要迎娶子冉,那麼自己呢,她陪着他在遼東的炮火裡幾個月的時間,與他同甘苦共患難,她本以爲他們之間已經那麼親密無間,她本以爲他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可是現在他卻說,他要娶子冉!
是,她明白,他想救她,如果真的如大夫所說子冉活
不過二十歲,那麼她只有三年的生命,可是,她擔心的是,她是不是已經奪走了龍錦溪的心!如果子冉沒有事,如果她治好了子冉,是不是龍錦溪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龍瑾蘭已經微微蹙起了眉端,他示意性的瞟了眼雲翳,然龍錦溪仿若沒有看到,乾脆跪下道:“請皇兄將子冉賜予臣弟!臣弟必當盡心竭力爲她醫治疾病,此生之中,除她之外,不再有其他女人!”
子冉,我知道你想離開,如果在你生命的最後我能帶給你夢想的自由,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作爲代價。子冉,那天在草原上聽到你的歌聲,清脆而柔軟,像是飛翔的鳥兒的翅膀,我知道你有顆渴望自由的心,讓錦溪爲你實現吧,哪怕在你生命最後的時刻裡!
我再也不願意無助得看着你在這個皇宮裡受苦,再也不願意把你承讓給不愛你,不珍惜你的人!
即使,這個人是我愛戴得皇兄。
“皇兄!臣弟願自削爵位,封號,只做庶民。但求皇兄將子冉賜予臣弟,臣弟必當感激在懷,從此之後,寧願做皇兄膝下一條犬,爲皇兄竭盡所能,報效皇兄之恩!”
說着龍錦溪竟猛地磕了幾個頭。
雲翳已經再也看不下去,掉頭就走。她不想聽,她沒有聽到!都是假的,他只是爲了救子冉,他只是擔心子冉在這裡生活的不好,只是如此而已!
眼看着雲翳離開,龍瑾蘭回頭蹲身,在自己弟弟面前:“錦溪,你把雲翳氣走了,不去追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