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林公子,如今可考上了?”
子冉擡起頭,道:“林公子一心報效朝廷,然父母纔去世不久,他正在丁憂期間。”
太后讚許的點頭:“如此方不負讀聖賢書。”
子冉不禁暗自鬆了口氣,這件事,恐怕已經過去了。
雖說如此,她仍舊不敢掉以輕心,太后疑心最重。此後她更加小心,凡龍瑾蘭來請安,她均是躲得遠遠的,只讓管茶的小宮女上茶,絕不靠近龍瑾蘭。
不期那日文心宮宴會,中途太后突然說想吃她做的消夏湯,子冉告退去取,卻在御花園裡遇到龍瑾蘭。太后的宴會他原說政務沒有處理完畢,推辭不來,此刻卻在御花園,子冉避之不及,只得側身在一旁行禮。
龍瑾蘭是孤身一人,身邊只帶着夏言,見她跪下,居然便笑:“這可是撞到了,否則不知躲朕到什麼時候。”
子冉垂着頭心想若非爲了您,我至於這麼躲着嗎?熟料龍瑾蘭竟蹲下來,握住她的下頜強迫她擡起頭:“子冉,朕說過,你很聰明。可千萬別聰明過頭了就好。”他笑:“否則連同你那位林公子,也要遭殃了!”
說着便站起來,聲音驟然冷下來令夏言:“好好教着,別費了。”
夏言得了令,也是一身的冷汗,等龍瑾蘭走了,才忙着扶起子冉:“你那故事編的可不離譜,也不怕太后查下去,查
到你家裡!”
子冉故意改了身世,卻沒想到太后真的會去查。若查起來,她只怕是逃不過的。可宮裡女子如此之多,她怎麼也想不到太后竟會爲她這麼個小角色特地派人去查啊!
夏言似是看出來了:“太后既看得上你,要把你做心腹培養,怎麼能半點不防?”
是啊,太后畢竟是多疑之人,她竟然忘了這點!子冉心底發急,如今若連累父母可怎麼辦纔好?
此時夏言方嘆了口氣:“陛下做了安排,你只放心就好。但此事不可再犯,否則誰也保不了你!”稍緩,又道:“你沒必要躲着陛下,也給我用心記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也是陛下的人,既然進了這裡,就再不許想什麼公子不公子的!”
這句話卻讓子冉迷茫了。她不過宮女而已,難不成陛下還真有興趣?那可玩兒大了。
夏言似也不便多說,嘆了口氣:“子冉,你太自以爲是了。把你那套小把戲放下,才幾天,你就想着做太后的心腹?”
她咬住嘴脣,是,單從那件事上看,她確實太幼稚了,太后是沒查,若查下去,她必死無疑!
“蓉美人可動嗎?”
這是她第二次問起這個問題。現在已然到了死結,太后要元裕跟了皇帝,元裕也確實願意,可是如此一來,好不容易派在太后身邊的心腹就要消失,而她如果再不借機打入,
恐怕以後就更不可能。
夏言眉端立起來:“我說你怎麼這麼死腦經!”他急得跺腳:“此事陛下自有安排,你只需繼續打探,但萬不要急於求成。”
子冉明白了,她才進宮多久,憑什麼升那麼快,元裕是太后的侄女,才能成爲太后的心腹,她面前還有個趙德,還有跟隨太后多年的魚兒,就算再討太后喜歡,卻決不能被太后信任,投機取巧更不能。
如此,只有等待時機了。她看一眼他消失的地方,仍舊不懂那句關於林公子的警告,只好乖乖去給太后做吃食。
蓉美人的事情雖然子冉放下了,太后卻沒有。
自到了文心宮,皇帝日日來給太后請安,卻並非真心請安,幾乎每次身邊都帶着蓉美人,讓元裕根本沒法使力。不到十幾日,蓉美人已經升了正六品的貴人,再升從五品的小儀,後竟然因爲張小媛忌諱,非要了正五品的嬪。在宮裡可謂得意的緊,風光一時。太后愈發看得不順眼。
可這蓉美人雖天性刁蠻,卻不曾在太后面前惹事,竟無法處置。
一日蠻夷進貢來些時新的扇子,名爲龔扇。正是在外面伺候的阮芸拿來的。見子冉在外頭站着,便笑着到她面前:“怎麼不在裡頭?”
子冉知她是要送東西,比劃着:“太后睡着呢,不想人打擾,我便出來了。”又問:“你是要送東西給太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