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跟着龍瑾蘭得笑意笑了:“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張仲庭使了個障眼法。”
“值得懷疑。”龍瑾蘭亦是微微一笑,興致盎然:“朕倒是確實寂寞了很久。”龍瑾蘭想起今日朝堂上安安靜靜的言官大軍:“這道旨意下去,只怕有段時間裡,朕要更寂寞了。”
“那陛下就不如看看戲解悶兒?”
身側夏言躬身譏笑道。龍瑾蘭低頭瞟他一眼,深邃的鳳眸彷彿頃刻間更深,那脣角的笑意也旋轉的更濃了:“主意是不錯。”他該讓子冉跟他一起來看這部戲,若非她,這部戲恐怕還不能上演。
“那麼賢妃又爲什麼抱恙?”
龍瑾蘭突然的問題,夏言頓時站住了,迅速回道:“聽說是吃了不消化的東西,昨兒吐了整整一夜。”他掃了左右兩側一眼,待他們退下去方上前悄然道:“聽惜月說是喝醉了,鬧騰到半夜。”
“喝醉?”
龍瑾蘭想不起最近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既不是她父母的忌日,也不是誰的生辰,何苦孤身喝酒呢?
“長夜漫漫,想來是寂寞吧。”
夏言的一句話提點了龍瑾蘭,他確實有段日子沒在承乾宮過夜了。宮裡女子的地位便是如此,你再如何受寵,只要皇帝不過夜,就有人認爲你過氣了,她今兒再特地得不去太后那兒,明顯是躲着不想白天見
他。
“告訴承乾宮,朕一會兒過去看賢妃。順便,午膳便在那裡用了。”夏言應着剛準備下去,龍瑾蘭又打個手勢召回來:“告訴子冉,朕今夜就不回去了,讓她早些歇着。還有,晚膳給她備點滋補的湯。”
“奴才記住了。”夏言匆匆得下去親自辦這件事,龍瑾蘭從鼻息裡噴出口氣,繼續朝着仁壽宮去。只怕,那兒還有事兒等着他。
“陛下萬福!”
張妃盈盈而拜,龍瑾蘭順勢伸手扶了,便如往常在太后身邊坐下了。“今兒是什麼日子,母后竟然親自燉了獐子肉?”
見着了兒子,太后早改了往日的嚴肅,眼裡臉上都是慈愛的笑容。瑾妃本就是美人坯子,如今也纔不過四十歲得年紀,正是風韻猶存,再加上保養得當,紅潤的臉竟比年輕女子更嬌豔,此時笑起來,尤爲美麗:“倒不是什麼日子,只是晨起佩兒送了幾斤新鮮的獐子肉過來,求着哀家教她做,哀家一時高興應允了她。”
“難得你有如此孝心。”龍瑾蘭滿含着笑意向張妃讚道,又拉住瑾妃的手:“若要教,母后也不必親自下廚。”
說話間,一碗清澈的肉湯已經端上來,龍瑾蘭本跟着子冉吃了兩日素食已經習慣,突然見油膩的東西有些反胃,怎奈是太后的手藝,只好欣喜的接了,然而剛剛放到脣邊,便覺味道與往常不同,略
遲疑了。
“你仔細嚐嚐。”太后忙在一旁提醒。
龍瑾蘭只好放在脣邊喝了,味道確實腥,並不是母后的味道:“難不成是佩兒的手藝?”想來,張妃在這兒,多半是因此。
“怎麼會?”太后驚詫得笑着看看身側的張妃:“哀家都沒能嚐出來呢!”
“母后自然是吃不出的。”龍瑾蘭淡淡一笑,那話裡的意思令張妃紅了臉。
太后只保持着微笑,並未因此責備他們:“哀家聽說近日陛下忙碌的很,已經連着幾日沒進過後宮。朝政之事固然忙碌,也要顧及自個兒的身體。這話說起來就是老調重彈了,陛下已經二十有六,皇子的事情,確實該考慮。”說着看了看張妃:“佩兒也是爲皇子的事情憂心,所以特特學了這些東西,希望給陛下滋補身體。”
原來如此,這張妃倒是忒動了些心思,連同母后也拉攏了。
“兒臣明白。”
龍瑾蘭應了,又吩咐夏言:“通知小廚房,把朕前幾日吃的那種薄荷膏給張妃宮裡送過去些,天氣燥熱,給張妃降降火氣。”
張妃頓時臉通紅卻不敢發作,起身謝過恩,知趣的退下去。
等到她走了,太后的笑容也收回去了,憂心忡忡的拉着龍瑾蘭的手:“真不知道她們這一家子是要做什麼。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