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必要嗎?他是皇帝,沒必要對她這樣的奴婢說謊。即使想要,直接說就可以,作爲他的女人她根本沒有資格拒絕。
龍瑾蘭,你到底要我如何看待你,如何面對你!爲什麼你就能那麼冷靜那麼淡然得在我們之後,再把別的女人叫道你的寢宮?
也許,他也喜歡你,只是你的地位永遠也無法與她相比。你只是個見不得光的情人,滿足他浴望的軀體。她可以陪伴在他身邊,可以名正言順的睡在他的寢宮裡,夫妻相擁,琴瑟相合。而你,連走出這間屋子的權利都沒有。
是嗎?
子冉,是嗎?
是!你只是身份卑微的奴婢,你的生命在他眼裡也只是草芥,輕而易舉就能奪走。你的身體如同其他所有女人的身體一樣只是屬於他的東西,他喜歡的時候可以要,可以哄,他不喜歡的時候,可以扔開。所以,離開,子冉,在你的心和魚兒的一樣沉淪前,離開他,他太過優秀太過容易讓女人付出了。
想通了那些,子冉起身。她今天不能出去,明天可以,只要見到龍瑾蘭她就求他放她離開,如果他不願意她可以把自己的身體給他,讓他一次性玩兒膩了,就結束了。這想法令子冉頓時渾身顫抖。
她竟然,對那種感覺渴望,竟然即使想到身體也會做出反應。不能再拖下去了!
然而龍瑾蘭好似故意和她作對,連着幾天子冉都沒能再見到龍瑾蘭。
據說是披香殿新晉的那位小主夏芳儀偶感風寒,龍瑾蘭正在連夜照顧着,好些日子連上朝議政都是草草結束。還許諾只要夏芳儀風寒好起來,就立刻晉她的位份,要將嬪位給她,直接連升兩級。
如此荒唐的事後宮從前不是沒出過,龍瑾蘭喜愛美女也是人盡皆知。但諸位嬪妃心理到底有些憤憤不平的,唯獨賢妃和張妃好似完全不擔心,只一心忙着爲陛下選秀的事情。
“張妃倒也說得過去,那夏芳儀本來就是她的人,住的披香殿就在她宮裡,陛下去看她,張妃少不得露臉,也得了許多恩寵。可賢妃娘娘也不當回事,就說不過去了吧?”
隔了有七八日,子冉正收拾着龍瑾蘭的書閣,聽那側的書閣後的宮女說道。從前她聽到只當耳旁風,通常是過了就過了,不會當真。今日耳朵卻不知道怎麼了,竟然被他們的話吸引得張開。
“依我看,賢妃娘娘是看慣了。”另有宮女分析:“早些年就聽說咱們陛下常常新寵不斷,所以從前連選秀都省的,如今賢妃娘娘和張妃娘娘都忙在選秀的當口上,一則顧不得,二則,依着陛下這個性子,誰知道會不會從選秀的裡面再出來一個?”
“也是,”有宮女忙應和:“賢妃娘娘何必懼怕那些呢?這麼些年過來,多少新秀娘娘沒見過?地位照舊穩穩得往上走,連叛亂的事兒都沒影響到一星半點,反而連着升了好幾級呢!何況還有太后的寵愛,陛下待賢妃娘娘不同,那更是人人都看得出來。任是哪個,也無法撼動賢妃的地位。”
“對對,我也聽說陛下許諾了賢妃娘娘,只要她懷孕,立刻就封后。如今無孕已經是皇貴妃了,封后豈不是遲早的事情?”
談話的聲音漸漸遠了,子冉屏着的呼吸放鬆開。
原來人人都看得出他待她的特殊,唯獨自己還傻傻的覺得自己特殊嗎?你錯了商子冉,他寵你,也不過是像對待只小狗小
貓似的,和夏芳儀之流沒有任何區別。或者也是有的,她再是玩兒物,病了,他總願意守着。
你呢?或者病了,便是自生自滅吧!
子冉嘆息着,從遇到龍瑾蘭那天起,她多少次生死徘徊,已經忘了。那些苦,都過去,沒必要再記得。何況,他畢竟救了你許多次,至少,他也像對待夏芳儀那樣,沒有任由你死去。
亂了的心,再次細碎的散了一地無法收拾。子冉俯身把那些他沒有批閱的奏摺搬出來,已經積累了足有半人高,看來這些天他果真是什麼都不管了,連朝政也如此荒廢,難道張仲庭真的就此閉嘴了?
若她是張仲庭,倒確實有閉嘴的理由。皇帝不願意理會國事,確實是以政治爲中心得首輔大臣最願意看到的結果,問題是,張仲庭前些日子不是說病了嗎?這麼輕易的就放棄擺龍瑾蘭一道,好像不是張仲庭的性格。
商子冉,你操什麼心呢!一個奴婢,這些事兒你連想都不該想。
暗自嘆了口氣,子冉用抹布把那些奏摺上的灰塵拂去,沒想到桌子上的墨盒都幹了。子冉找了點松油過來處理,承光殿外幾個小太監正在低聲嘀咕着什麼,不時得瞥向子冉一眼,低頭繼續說話。
這奇怪的情景令子冉心中一緊。在宮裡久了,她的警惕心很強,那兩個小太監的話隱隱約約就傳到耳朵裡。
“披香殿那位第一個就是不放過的……”
不放過什麼?難道她知道她跟了龍瑾蘭的事情。不會,這件事隱瞞的那麼深,自始自終除了夏言只有錦衣衛知道。夏言做事有分寸,即便爲了賢妃也不會跟龍瑾蘭作對說出去他們的事,錦衣衛就更不可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