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認爲,燒死是所有死法裡面最痛苦的一種死法。
在我小時候大概七八歲的時候,有一次,曾見過附近的一戶人家房子着火。
那住在裡面的,是一家三口。好像是因爲那家裡的小孩玩火,結果就把整個房子給燒着了。還記得被燒着以後的那個男人,從屋子裡發瘋一樣地跑出來,渾身都是火焰的樣子!我眼睜睜地看着他滿地打滾!那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嚎的太可怕了,讓人聽了以後能從皮膚冷到骨頭裡!
最後大火把那男人活活燒的精神失常掉!他焦黑的皮膚我無論到什麼時候回憶起來,都讓我起一身雞皮疙瘩。
那是我童年的陰影。
火燒起來以後,我才發現我是在這倉庫裡的一個房間內,我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應該是個雜物間之類的地方。到處都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又髒又悶。
我無力的叫了一聲:救命啊!
這一聲我覺得沒有任何意義。誰也不會來救我的。
可是突然間,我竟感覺身上一陣放鬆!綁在身上的繩子竟然被人從後面割開了!
我回頭一看,身後的這個人,我連做夢也想不到!
這個人竟然是陸危!
他此刻就站在我的身後,正面無表情的看着我!我頓時頭皮發麻!
我定睛一看,他的身上穿的已經不是那件壽衣,駭人的血跡也沒有了。
我頓時明白了,剛纔在我耳邊說話的那個人,就是他啊!那是陸危的聲音!
我迅速一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我說道:“陸危!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語氣淡漠地說:我們大學畢業時不是說好了嗎,就算我讓你來找我,你也千萬不要來。你就是怎麼不聽我的話呢。
我十分疑惑,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只是想來幫你罷了……
他皺了皺眉,說道:你剛纔,是不是去西山的墓了?
我點了點頭。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馬上問道:那你有沒有遇到那個獨眼人?
我頓時哆嗦了一下,心虛地說道:我沒有碰到什麼獨眼人。
我心想,如果我說我遇到那個獨眼人了,豈不是違背了他給我的囑咐?
他眯着眼睛看了我一會兒,我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然後他突然說道:你在騙我!對不對?
我大吃一驚,他怎麼什麼知道呢?!
我底氣不足地強辯道:我我我真沒有啊。
“不說這個了,丁昆,你先把那隻手機給我!”他着急地說道。
我這纔想起了那隻黑白手機!在旅館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麼鬼東西給偷走了!艹,當時我好不容易充好了電,馬上就要解開裡面的秘密了。卻被偷了。
陸危交代我的事我沒有辦到,他給我的信物我也給弄丟了!我頓時感覺羞愧難當。
我沒敢接話。
陸危向我靠近了幾步,伸出手,道:快點,把它給我。
這時候,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陸危的左手手腕上,那隻手鐲居然不見了!
陸危有個特點,就是他常年掛在手腕上的一隻手鐲。我從沒見過男的帶手鐲,而且他的這隻手鐲和別人不同,別人都是戴金銀手鐲,或者玉手鐲,可是他戴的手鐲是什麼材質的我就不知道了,那是純黑的一隻手鐲!而且那隻手鐲不僅僅是普通的黑,它那種色澤,讓人感覺十分詭異。這黑色的手鐲我從來沒見過他摘下來,不管是洗澡還是什麼,他都要帶着。那大小可以看得出應該是取不下來了。他很可能在年少的時候就已經戴着了。
我曾問過他,你這是什麼意思?陸危竟然回答我說:“它可以保命。”
我當時驚訝極了,我說你他媽還知道怕死呢?而他只是笑了笑,沒再多說。這讓我覺得他的手鐲更加神秘了。
我曾見過他拼了命的捍衛這隻手鐲。有一次,我們倆在網吧被人給羣毆了,當時我來不及回學校找幫手了。我們被按在角落裡亂踹,毫無還手之力。本來這樣的事情我們習以爲常了,畢竟他也是個危險份子,我們的仇家也不少,捱打就捱了。可是那次,有個人竟然不長眼的在他那隻戴黑手鐲的手腕上踩了一腳。
那次,陸危徹底爆發了。我從沒見過他那麼狠過!狠到什麼程度呢?那剛纔還在打他的十幾個人,全站在一邊,愣是沒一個人敢過來幫忙的!他站起來把所有人都撂倒了,然後一個人把那個人的小腿踢斷了。
那次的事之後,我就知道,這隻手鐲子不簡單,一定有特殊意義,因爲他把這隻手鐲看的簡直比命還重要。
陸危曾經說過,這個東西能保他的命,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隻手鐲離開他的手腕!
更何況陸危絕不可能摘下那隻手鐲,大小完全拿不下來啊!
眼前的這個陸危,神態跟說的話也讓人感覺莫名其妙。
答案很明顯了,眼前的這個人,一定不是陸危!他個是冒牌貨!
我不知道他跟棺材裡的那個是不是同一個人,因爲剛纔在橋底下,黑暗中我根本沒法看清楚他的手腕。
如果是一個人的話,那麼說明巷子裡的陸危就已經不是好人了,他給我發短信這件事從頭到尾也是一個陰謀了!
想到這裡,我一步步地向後退去。
他察覺到了我警惕的神情,馬上說道:丁昆,聽我的話,把手機給我!你拿着它對你沒好處的!
這時候,我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那是陸危的妻子,陸圓圓!
她此時正悄悄地朝着我們這邊靠近着!我一眼看到,是那個小侏儒帶她過來的!
我看到小侏儒正站在門口,緊張的往我們這邊看着。不敢過來。
聯想到小侏儒剛纔的那些舉動,我不禁思索起來,這個人……他難道是內奸嗎?
我必須說點什麼轉移眼下這個假陸危的注意力,我沒敢直接問他手鐲的問題,怕他圓不下去了會直接撕破臉。我胡亂地說了句:這隻手機現在已經丟了。
他愣了一下,說:什麼?
旋即他認爲我騙了他,他馬上說道:告訴你,好奇心是會害死你的。別去探索自己不該知道的東西!
這次他猜錯了。我是真給他弄丟了。
這時候,陸危的妻子陸圓圓離他只有半米遠了,揮起棍子就要打他,假陸危發現了身後的異常,猛地回過身,抓住了那個陸圓圓的喉嚨!
陸圓圓被掐的臉都憋紅了,整個人都離開地面!她毫無反抗之力,兩隻手拼命扒着假陸危的手腕。
真的陸危會這樣對自己的妻子嗎?
我抓住時機,抓起旁邊的一隻摺疊椅,全力地拍在了假陸危的後腦勺!他立即昏了過去。
又是砸暈!怎麼跟剛纔的經歷一模一樣呢!
看着假陸危倒在地上,我鬆了口氣。
陸圓圓正捂着喉嚨在那邊拼命咳嗽。我心裡突然覺得好笑,本來還以爲她是什麼厲害角色呢。
那小侏儒這時候也衝進來了,我晃了晃手裡的摺疊椅,問道:鬼會被這東西打昏嗎?
陸圓圓沒回答,小侏儒也聳了聳肩。
“我們現在該怎麼處理他啊?把他心臟釘上釘子嗎?”我把摺疊椅扔在一邊,又問道。
“這不一定不是人,而且你說的那是治殭屍的辦法。”她有些無奈地說道。
“什麼?這是人才出邪了!”我馬上反駁。
可她似乎已經懶得跟我說話了。她過去掰開假陸危的眼皮,檢查他的兩隻眼睛。我很奇怪,爲什麼這裡的人這麼喜歡檢查別人的眼睛呢?剛纔刀爺也是這麼檢查我的眼睛的!
“現在怎麼辦?”我問她道。現在這種情況只有諮詢她了。
陸圓圓說:先把他綁起來,我們把他帶走再說。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這火已經大的可怕了,我們的空間變得極小,整個倉庫都已經岌岌可危了。
我馬上從地上找到那條剛纔用來綁我自己的繩子,三下五除二的捆起來這個假陸危的手,把他的手捆在他身後。
那小侏儒呆呆看着我們。陸圓圓對他說道:又給你添麻煩了。
小侏儒說:沒事沒事!我們趕緊出去吧。
我背起陸危,等待着他們指揮,我很奇怪,已經這個時候了,他們卻絲毫沒有不着急的樣子,難道他們有什麼不怕火燒的辦法不成?
那個小侏儒馬上匆匆跑到了雜物間的外面,很快他回來了,站在門口衝我們揮手說道:好了!快點過來!
陸圓圓對我勾了勾手,然後衝了出去,我吃力的背起假陸危,也跟了出去。
我一出來,外面的火就乎的一下子,有什麼房樑之類的東西掉了下來!
跟電影裡的一模一樣。
正當我要尋找他們二人的身影時,我纔看清楚了這倉庫裡放的東西!
我徹底的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