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那個女人就拿着鑰匙過來了,她走出來了小樓,來到了院子裡面,離我們近了許多,這時候,我才發現,這是一個長相頗爲有韻味的中年女人,她還真的挺漂亮的,尤其是在這月光下一照,頗爲動人。她臉上還掛着淚痕,讓人心生憐香惜玉之情。
這個女人走過來以後,慌忙給我們開門,然後一邊還左顧右盼的,看到沒什麼人跟動靜以後,她纔開了門,然後悄聲對我們說道:“快進來,快進來。”
她雖然被我說通了,但是其實心裡面還是知道,這樣做其實是違反規定的,所以她還是保持着一個緊張的態度,我知道,但是這還能怕被鄰居看到是怎麼着,難道還怕鄰居給冥間之神打小報告是怎麼的?算了,這種事情,我也懶得管。
我跟陸危進到小院裡面以後,加快步伐,就進到了小樓裡面,儘量不要讓有人看到。
進到屋裡面以後,我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鐘,我們總算是來到了目的地。這可真特麼不容易,先後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首先,是那個怪異的撞車事件,我們看到了人影,又撞到了小狗,前後沒有任何關聯,又好像有着某種離奇的關聯;再然後,就是那個古怪的人,在停車場盯着我們,還說很恐怖的話,看我們不聽以後,還拿石頭砸我們;再然後,就是各種對我們保持警惕的人給我們指路,然後對我們盤問又疑惑……
想到這裡,我突然驚訝了一下。臥槽,我突然意識到,剛纔的那個停車場的大叔,他怎麼能在村子的這個活動的時候,從家裡面跑出來,溜在外面?
村子不是死亡祭典嗎?死亡祭典不是不允許出門嗎?他是怎麼搞的?
我突然意識到,難道這個老頭,他不是村子裡面的人?可是這周圍還有什麼村子嗎?沒了吧?再有也要走很遠的吧應該?
雖然我不太瞭解,但是我覺得如果是外村的人,怎麼會大半夜的跑到另一個村子裡面去呢?他要幹嘛?
我回想着這個老傢伙對我們說的話,他說的話,其實一直透露着一種跟死亡祭典有關係的味道,他說現在不該來,村子不歡迎外人……這話難道指的不是死亡祭典嗎?肯定是的吧?
我越想越覺得糊塗。畢竟這老頭知道這村子裡面的情況,但是卻又沒有按照村子裡面的規矩執行,但是又因爲這些規矩想要阻止我們進村,這到底怎麼回事?那老頭什麼毛病到底?
我們進來以後,過了片刻才意識到打量一下這個房子裡面的構造跟裝潢,我看了看周圍,感覺這是一個非常清貧的家庭,沒有什麼好的裝潢,跟貴重的東西,設計的非常簡潔,顯然這家人沒什麼錢,但是卻又非常整齊,讓人感覺到一種安心跟舒服之感,但是除此之外,我們也注意到了一些比較扎眼的情況,就是牆上的那些痕跡,一塊一塊的,好像被什麼重物給擊打過,而且還有什麼東西被毀壞了似的,電視機上面也有被砸過的痕跡,還有旁邊的木頭雕塑,好像少了半個,讓人看了以後非常疑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老陸,你看着什麼情況?”我低聲問陸危道。
陸危表情也有點疑惑,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搖了搖頭,沒說話。這時候,那個女人已經鎖好了門,也從外面回來了,我看着那個女人,她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們。
她趕緊說道:“哦,請坐吧,坐下來喝杯茶。我去給你們倒茶。”
“誒誒誒,別別別,千萬別。”我趕緊阻止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很疑惑地看着我們,問道:“怎麼了?”
我本來的打算是,阻止這個女人對我們這麼客氣,後來纔想起來,她不能招待我們,如果招待我們了,豈不是說明我們是客人了?所以不能招待我們。我趕緊說道:“大姐,您要是給我們倒茶,豈不是相當於招待客人了?我們可不是客人哦。”
那個女人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說道:“噢噢噢,對,唉,既然這樣,只能先委屈一下兩位了。”她顯得有些難過地說道。
“不不不,沒事沒事,我們不介意的。”我趕緊客氣地說道。
“哦,那你們兩位快坐下來吧,走到這裡應該走了很遠吧?你們應該也走累了。”那個女人對我們說道。
坐下來應該是可以的,不違反他們的什麼規矩,但是其實我也根本就不在意那些規矩,說白了那些規矩都是在扯淡的,跟我沒有一點關係,我這麼做只是爲了讓這個女人能夠安心一些罷了,她說完以後,我也就沒做推辭,直接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坐下來以後,我才發現,臥槽,沙發也有問題,沙發上被割破的一塊一塊的,看起來好像被什麼割傷了似的。
我疑惑地看着沙發,還有房子裡面其他的損傷,別看屋子裡面的傢俱擺放的夠整齊的,其實,這房子裡面到處都是損傷啊?而且看起來,這些損傷都是最近新增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看着周圍,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我趕緊問道:“誒,大姐,您家裡面……那位呢?您丈夫呢?”
那個女人聽了以後,表情變了變,然後慢慢地垂下頭去,半晌才說道:“是這樣,我丈夫他……兩年前,過世了,現在家裡面只有我跟一雙兒女,在這裡居住着。”
我一聽,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我趕緊說道:“誒,對不起啊,大姐,您節哀順變。”
“沒什麼……兩年了,我們其實差不多也習慣了,我跟女兒在這裡,兒子在新加坡上大學,他隔三差五地會回到家裡面來看一看,我們娘仨過得還算順利,我們是二十年前搬到新加坡來的,我跟我丈夫在新加坡打拼了很久,才擁有了現在的一切,其實我們對生活,一直是非常感激的,不管發生什麼,都會堅強的活下去。”這個女人表情複雜地說道。
我看着她,心生難過之情,我問道:“所以,您兒子現在在新加坡的宿舍住嗎?”
“嗯,對,現在家裡面只有我跟我女兒兩個人。”那個女人擦了擦眼眶裡面的眼淚,說道。
陸危這時候,突然開口說道:“姐,您還是跟我們說一說您女兒的事情吧。”
“哦,對,我都把正事給忘了……”那個女人這才變了個表情,她有些嚴肅地說道,“是這樣的,我女兒現在十六歲,正在我們不遠的鎮子上讀高中,性格活潑開朗,也有很多朋友,處得都不錯。但是……就在幾天前吧,差不多不到一週的時候,我女兒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她一到晚上天黑的時候,或者是陰天的時候,就會性情大變,說一些我完全聽不懂的話,然後還在家裡面摔摔砸砸的,非常嚇人……我也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她這個毛病,時好時壞,等到正常的時候,她完全都不記得她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了,後來,我就帶她去了新加坡各個大醫院,但是檢查了腦科,神經科,人家醫生都說一切正常,沒有任何毛病……”
這個女人說着,表情悲痛,有些說不下去了,我安慰道:“姐,您接着說啊,沒事的,我們會幫您解決的,您告訴我,您女兒說的話,都是中國話嗎?”
“我女兒她在發作的時候,說的不是中國話,而是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但是也不是馬來語或者英語,因爲我在新加坡呆了這麼久,這些語言我都懂的,我現在也不懂那些語言到底是什麼,現在我女兒自己也很害怕,每次發作以後,看到家裡那個樣子,她都被嚇得一直哭。”這個寡婦說着,又開始痛苦流涕起來。
我有點不耐煩,但是也懶得安慰她了,我就直接問道:“哦,大姐,那您女兒呢?現在她在哪裡?帶我們去看一看吧。”
那個女人一聽,有點難過,又有點難以啓齒地說道:“我女兒……是這樣,因爲我女兒她……特別懂事,她知道自己這個毛病以後,後來就主動要求我,把她鎖在房間裡面,甚至用鐵鏈鎖在牀上,我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我就把她關在了屋子裡面,而且還把她的手綁上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她說着就說不下去了。
我覺得這麼幹雖然有些不合情理,但是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畢竟她家裡看起來條件也不怎麼樣,在這樣破壞下去,那還得了?要是我,估計我也會這麼幹的,我就說道:“沒事,您這麼幹我們能理解,現在您帶我們去看看她吧?好不好。”
“不行!”那個女人驚恐地說道,“快十二點了,現在這時候,正是她最容易發病的時候!千萬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