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危一聽就說自己知道地方了,他這麼一說,我也就不再多想,跟着他往另一邊走過去。
我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九點十分了,沒想到轉眼之間我們已經在這裡呆了快半個多小時了。唉。我看的表是我在剛纔出門的時候,喬隊長摘給我的一塊手錶,此刻就派上用場了,喬隊長人要回安陽,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上一面了,我自己也沒有行動自主權,更沒有錢,所以我的一切行動都是被控制的,戰爭就要開始了,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在這期間,我想幹什麼恐怕都不由得自己。這是比較讓人難受的一件事情。
喬隊長現在給我留下的唯一念想就是這塊手錶了,估計他走了以後,我連個電話都沒法打,但是打電話也沒什麼好聊天的,畢竟我們是患難的朋友,不是老友那種的,所以也沒什麼共同話題,不過,我對喬隊長還是很珍視的,我覺得這是一個很不錯很真誠的人,雖然比一般人更有鬼點子,更狡猾,但是多半時間這些主意都是用來對付敵人的,他從來不用來對付自己或者朋友,不像……法空大師那樣,喜歡玩心眼。
不過法空大師也不是壞人了,至少他是爲了拯救世界才這麼做的,他是個胸懷天下的人……勉強可以這麼說吧。
現在大家都面臨着這個世界最大的危險,必須團結一心了,如果再有私心,再內鬥,再不抓緊時間的話,估計大家都要一起完蛋了。
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一邊跟着陸危往前繼續走着,我感覺特別累,簡直是身心疲憊,但是也沒辦法,現在自己也沒法給自己當家作主。以後還不知道法空大師會給我多少任務,現在這只是初級入門罷了。
陸危帶着我往前走着,我們走了差不多十分鐘以後,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喂,老陸啊,現在我們這是在往西邊走不?”
“應該是吧?”陸危嘟囔了一句,往前繼續走着。
我一下就站住了,差點過去踹他,我擦,什麼叫應該是吧?他這小子……逗我呢是不?我們走了老半天了,最西頭啊,不管我們是走到哪邊了,如果走錯了,那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啊,我們要重新走很遠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不能這麼跟着亂走了。
這時候,陸危意識到我停住不走了,然後回過頭來,說道:“幹嘛呢你小子,怎麼不走了。”
我馬上就罵道:“你說我怎麼不走了?你特孃的,如果走錯了我們豈不是要原路返回?你別總是耍我行不行啊?”
“誰耍你了。我要是走錯了我不也得原路返回?你嚷嚷什麼?”陸危輕描淡寫地抽着煙說道,他看着我幾乎要發作的神情,然後笑了一下說道,“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你自己看看月亮的位置不就知道了嗎?東南西北我還能分不清?也就你了。真是夠傻的。”
陸危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月亮現在剛從那邊爬上來,我一看,月亮就在東邊,我們的背後,我們現在就是朝着月亮的反方向走的。
看了月亮以後我才安下了心,同時也暗暗地罵自己爲什麼這麼蠢,明明今晚挺晴朗的,也能看到月亮,爲啥就不知道自己先判斷一下呢,而是上來就抱怨,真是的,我服了自己了。
陸危冷笑着看着我,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我說道:“行行行,走吧,算我蠢還不行?”
“知道就好。”陸危冷笑着說道,然後抽了口煙,繼續往前走。
我也跟在陸危的後面往前走,我們這麼一前一後地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走到了盡頭,我看到前面是一片海洋,黑暗中,我們竟然就這麼走到了海邊,真是不可思議啊,我暗暗感慨着。新加坡的海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不過這邊離馬來西亞太近了,屬於是內海,雖然是夜晚,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到海對面的陸地,馬來西亞就在那邊不遠,有大橋可以通過。
走到海邊這件事讓我感覺到隱隱的震驚,這樣的村落,修在海邊,常年捕魚爲生,離城市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但是竟然如此的不開化,彷彿邪教一般,這算什麼?我感覺到一種不倫不類的味道。
我心想着這些,看着海邊,這海水看起來挺乾淨的,雖然是晚上,但是依然能感覺得到,這裡比別的海域要乾淨一些,不愧是新加坡。就是在這方面比外面要強的多。
我熄滅了菸頭,然後伸了個懶腰,這地方挺不錯的啊,住在這樣怡然的小村莊裡面,如果沒有這些邪祟的事件的話,應該會挺舒服的吧?我心裡感慨着。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在海邊這麼站了兩分鐘以後,我才問陸危道。
陸危此刻也沉浸在海邊的景色之中,沒有顧得上理會我,他的表情也有些放鬆,我奇怪地說道:“怎麼回事,你小子平時都不看海的嗎?”
“不是啊,經常看啊,只不過,”陸危換了個語氣,說道,“我沒有這麼看過這樣的夜晚的海水啊,而且在這麼一個小村子旁邊,這感覺……還真是不賴啊。”
我們又感慨地看着這夜景了一會兒,然後我說道:“行了,不能再欣賞了,快點,告訴我,哪一家是最西頭的老林家?這一排的房子好像都算是最西頭吧?”
陸危看了看,也點頭道:“不錯,這一排的房子差不多都算最西頭,那個女人給了我們很有用的信息。”陸危打趣着說道。
我聽了以後,感覺有點無語,但是也沒法說什麼,畢竟那個女人也不可能記得誰家是幾號誰家是幾號,這就算是村長也不可能能記得住吧?所以我只能抱怨陸危了,我說道:“喂,陸危,你小子說自己認路的,現在又在這裝傻充愣的,你搞什麼鬼名堂。”
“不是啊,我咋裝傻衝愣了,”陸危笑着說道,“這不是嗎,這一排房子都是最西頭的房子啊,我們只能一家一家問了唄,還能咋辦?我只是說我知道最西頭是哪裡,沒說我知道誰家是老林家啊,你把我當什麼了。”
“行行行,你有理,你有理……”我有點無奈了,此刻跟他拌嘴沒有任何意義,我說道,“那怎麼問,這次誰問,你說吧。”
“這次……怎麼說也該你問了吧?”陸危假裝思索着說道,“剛纔我已經問過一次了,而且也算是給你示範了吧,現在怎麼說也該你了。”
“該我就該我,”我想了一下,也沒有推辭,我也不想總是躲在後面了,我說道,“但是如果這家人不說中國話,我也沒法子。”
“你不是會英語嗎,用英語懟啊。”陸危馬上就說道。
“看看吧。”我說道,然後我看了看周圍的這些人家,然後鎖定了一戶離我們距離比較近的,這家人屋裡面也有燈光透出來,其實說白了,每家每戶都有燈光透出來,畢竟現在都不是睡覺的時候,只要在家,都很難把光遮掩起來。我過去按了按門鈴,等了一會兒,沒人開門,於是我學着陸危的樣子,開始狂按門鈴。
按了一會兒,果然有用,有人過來開了門,但是跟剛纔的情況一模一樣,也是開了個門縫,然後露出來半拉腦袋,疑惑地看着我們,他問道:“幹嘛的你們?搞什麼?”
我一聽是中國話,就鬆了口氣,這口音一聽就帶着臺灣腔,應該是中國人無疑了,講的是閩南話。我趕緊帶着笑容,說道:“喂喂,大哥您好,我是路過這邊的旅客,來這裡找個朋友。”
“找朋友?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你不管找誰都沒法接待你的。趕緊走吧。”說完,那個男人就要關門了。
我一看,趕緊着急地說道:“誒誒,等一下,大哥,是這樣,我們不是來住的,來這裡……呃,拿個東西,拿個東西就走。”
“你到底找誰啊?”那個人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老林家,林家。您知道他在哪住嗎?”我趕緊說道。其實我最特麼討厭問路啊打聽路啊這種事情了,但是現在我也沒得選擇,有時候總是會遇到一些不靠譜的人們。
“臥槽,我特麼就姓林,這邊至少有四五家都姓林,你找的哪一家?啊?”那個人更加不耐煩地說道。
我這纔想到,林姓在福建那邊是最多的,他這麼一說我就意識到了,這地方看來有很多福建人,都是姓林的。於是我就犯難了,我看到陸危在邊上有些嘲諷地看着我,彷彿在等着看我笑話似的。我不能讓他看我笑話,媽的,我必須得有自己的辦法才行,我靈機一動,說道:“哦,大哥,就是他家女兒最近好像有點毛病的那家,您知道是哪一家嗎?”
那個人的表情馬上就變了,他疑惑地看着我,半天,纔開口說道:“你找的是他?你找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