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教授的行李非常普通,都是一些很正常不過的日用品。還有一些學術雜誌什麼的,醫學有關的內容。我們檢查了一番,沒有問題。
接着,就是我最好奇的周冬的行李了。如果說平時他向我保密,說什麼我不需要知道之類的,我無從反駁,現在衆目睽睽之下,終於可以公報私仇一下了。可惜他的行李不是我來檢查,因爲畢竟我跟他是舊友,所以他的行李是由霞姐他們幾個女的檢查的。檢查過後,大家都說沒有問題。
我有些不爽,但是他的行李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了。我在旁邊都看了,全部都是一些日用品。沒有鞋子或者別的什麼奇怪的東西。這讓我有些失望。
接着,該打開他的櫃子了。胡教授的櫃子是鎖着的。如果要打開的話必須用鑰匙。胡教授摸索了半天,沒有找到鑰匙。他似乎有些慌了。
“奇怪了,我的鑰匙呢?”他慌亂地四下摸索着。我們都有些不好的預感。大家的呼吸都繃緊了。
最後胡教授總算在牀頭櫃下面發現了自己的鑰匙,他拿着鑰匙慌里慌張地去開鎖,但是開了幾下,都沒有能打開。
“要不先看下個人的吧……”董一韶低聲提議道。他似乎是想緩解一些一下眼前的尷尬氣氛。
但是霞姐非常嚴厲地說道:“如果這樣的話,那還有查的必要嗎?”
董一韶就在一邊不說話了。周冬冷冷地說道:“胡教授,如果你再找不到,我們就必須得砸開了。”
就在這時候,櫃子突然啪嗒一聲打開了。大家都愣住了。
“你怎麼……沒往裡面放東西?那幹嘛要鎖住它?”霞姐十分疑惑地問道。
那櫃子,竟然是空的,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爲什麼非要放東西才能鎖呢。”胡教授有些不友善地回答道。霞姐沒有接話。
我懷疑,這櫃子裡面有什麼秘密。也許這個胡教授會什麼邪術,在假裝開鎖的時候,施展邪術,把櫃子裡的東西搬走了。
接下來是暴發戶高守銀的行李,然後,董一韶的行李,都沒什麼問題,普普通通的,高守銀的行李裡面竟然還有一盒避孕套。
接着,是幾個女生的行李,幾乎都沒什麼問題,但是最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當我們搜索霞姐的行李的時候,竟然意外地發現了一件有點可怕的東西!
霞姐的行李箱裡,竟然隨身帶着一個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的小骨灰盒!
這件東西一亮出來,大家都驚呆了。沒人知道該怎麼問。
但是我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這是……陰物?
畢竟跟周冬接觸了很久的這個行業,多少也有了一些瞭解。眼下這東西看起來多少有點類似。陰物就是拿這種棺材啊壽衣啊之類的東西製作的。而且像霞姐這種富商的妻子,接觸到這種東西在正常不過了,這些東西就是跟他們賣的。我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周冬,想得到他的肯定,但是他沒有跟我做任何眼神交流,而是根本不看我。
在我心裡他纔是恐怖的。他居然還懶得理我了。這時候,霞姐給我們解釋了,她說:“這是我表弟的骨灰,我是打算帶到公海上撒的。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
解釋的合情合理,但是我多少有些不相信。但是周冬也沒說什麼,我就有點覺得自己是否是想太多了。如果真的是陰物,那麼這件陰物的作用,會是什麼呢。
然後大家安慰了一番霞姐,又繼續搜索着剩餘人的行李,最後是我跟候德寶的行李,我們的房間在走廊最邊緣。
大家打開了候德寶的櫃子搜尋一番,然後拿出來了他的行李袋,放在地上。這一刻,我感覺心跳有些加速。
那把刀子被搜索了出來。
大家看到這把短匕首的時候都驚住了,盯住候德寶,等待他的解釋。他有些慌亂地看了衆人一圈,然後說道:“這把小刀我帶着防身的。帶了很多年了。能僻邪。”
“我奇了怪了,這把刀你都通不過安檢我告訴你。這可是管制刀具。你這也太危險了!”董一韶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這種東西,我們收起來集中管理吧。小侯,你同意吧?”周冬淡淡地說道。
候德寶看了看衆人的反應。他大概明白這種情況下也沒別的選擇了,他無奈地點了點頭道:“嗯,不就是充公嗎,那隨你們吧。”
“那你們覺得,這把刀放在誰那裡比較妥善呢?”周冬取出那把匕首,詢問着衆人。
董一韶開口了:“要我說,放到女生寢室得了吧。放到霞姐跟小紅那屋裡,或者何爽跟可欣那屋,大家說呢?”
董一韶說的建議比較有道理,大家最後決定把匕首放在霞姐那屋裡。說實話,在霞姐的行李裡出現那個骨灰盒之前,我還是很信任她的,我甚至覺得這麼一個熱忱的“中國大媽”其實是隊伍的領頭,但是出現了那件詭異的東西以後我其實已經對她半信半疑了。
目前這艘船上,我唯一比較信任的人就只剩下孟小紅了。當然這還只是比較信任,比較起他人而言的。僅此而已。
這時候,輪到搜我的行李了,我是最後一個。說實話,經過了這麼一輪行李搜尋以後,很多人的秘密都暴漏了出來,比如候德寶帶的的刀子,霞姐帶的小骨灰盒之類的,大家互相之間的感覺都已經變了。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我的行李裡面竟然……
大家打開了我的行李櫃,看了看,沒有什麼問題。
我的行李就那麼幾件,都是周冬拿給我的。看完櫃子以後,大家開始檢查我的牀底。這也是每個人的必檢查項,然後,大家從我牀底拖出來了一雙鞋子。
我來的時候什麼都來不及帶,我全身上下只有一身衣服。我自己的鞋子就放在門口的鞋櫃上面。我看了看鞋櫃,感覺有點不可思議。這雙鞋子什麼時候出來的。
接着,大家把鞋底朝上,在房間清晰的燈光下,大家明明白白的看到了鞋底的那葫蘆底紋。跟地上看到的鞋印一模一樣。
我愣了足足一分鐘,然後我傻傻地笑了出來。
這一切,我已經徹底受夠了。
我笑了很久。所有人都直直地盯着我,沒人說話。我一攤手,說道:“你們決定吧。”
說着,我就坐在了牆邊。不再說話了。
我不知道那雙鞋子是怎麼來的,是怎麼出現的。它在我來之前就有,還是來之後纔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被人陷害了,或者是,被鬼陷害了。但是無論如何,我現在是百口難辨了,這裡沒有警察,沒法驗指紋什麼的,但是即使有警察能來,那我也是逃犯。我現在孤立無援了。
我唯一信任的是周冬,但是周冬我還沒確定他是不是“周東”。而且,我覺得就是周冬造成了我現在的一切。
董一韶還特意拿着鞋子去跟兩個鞋印比較了一下,大小什麼的都完全契合。
“小孫跟我一直在屋裡睡覺,剛纔不可能是小孫了。這雙鞋,一定是有人陷害的。”候德寶突然替我說話了。我不太懂他的用意。
“還沒能確定是不是團伙作案呢!誰知道你們倆是不是一夥的?你現在並沒有排除嫌疑。”這是高守銀說的。他不太合羣,但是冷不丁說的話都這麼有道理。
候德寶有些火大,冷冷地說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高守銀毫不退讓地說道。
“那這樣說,你就沒嫌疑了?按照你的邏輯,可以是兩個人聯合的,也可能是三個人四個人。你憑什麼說自己是乾淨的?”候德寶冷笑着看着對方。
高守銀怒目圓睜地盯着他,兩個人看起來幾乎要打起架來。董一韶趕緊出來道:“行了行了,先別吵了,現在怎麼辦?”
“我信任小孫。”孟小紅突然說話了。
大家都有些驚訝地看着她,她面無表情地掃視衆人。
“你爲啥信任他?有啥證明沒?”霞姐問道。
“這很明白了,如果他要是黑影的話,怎麼可能把這雙鞋子還藏在牀底下等着我們搜呢?第一次穿這個鞋子就已經被發現了,第二次還要再換上這雙鞋再來一次?說得通嗎?”孟小紅語氣嚴肅地說道。
大家聽了以後都不語了,我頓時有些感動,這個女孩對我一直很不錯,從當時上車以後,就對我們很照顧。我很感激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怎麼做。
“小紅說的是對的。”房可欣認真地說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處理吧,鞋子都已經被發現了。”高守銀不耐煩地說道。
“這樣,我們找個人把這雙鞋穿上吧,也許這樣就沒事了。看看對方沒了這雙鞋,是不是就不能出來做壞事了。”霞姐說道。
這聽起來是典型的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那找誰來穿呢?有人敢穿嗎。”董一韶看着衆人,問道。
“小孫,要不就你穿?”霞姐看着我說道。
我連一秒都沒有猶豫,就說道:“無論誰穿,我是絕對不會穿的。”
“交給我吧。”胡教授突然說道,大家都把目光轉向了他。他剛纔的櫃子事件還沒讓我們完全信任他,現在又主動請求穿鞋,這不得不說有些怪異。
“你要穿它嗎?不害怕吧,胡教授。”霞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