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釘子!”一個聲音在呼喚我。
“醒醒,你怎麼了?到底啥情況?”那個聲音仍然在繼續着,非常熟悉,非常真實的感覺。我覺得一陣溫暖,一陣異樣。
我彷彿徘徊在夢境與現實的界限,沒法分得清楚了。
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感覺看的一切東西都非常模糊。
在剛纔的最後一刻,陸危被亡靈附身的死屍給咬斷了喉嚨,當場斃命,我連最後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跟他說,而他最後跟我說的一句話,則是“釘子,救我!”,然後下一秒,他就血濺當場。我從來沒看過那麼多的血,我不敢相信剛纔發生了什麼。
我還沒完全接受那個事實,就覺得眼前一黑,我昏了過去。我被眼前的悲慘事實震驚得暈倒了。
陸危在大學時代,是我唯一的朋友,而在大學之前,我的朋友也是寥寥無幾的,跟陸危在大學相處的這四年來,已經讓我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當我離開大學以後,陸危就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等到幾天前,我才知道一切的真相,說真的,我沒法接受這個事實,我終於找到了我的好朋友,我終於得知了全部真相以後,他卻死在我的面前,以這種慘烈的方式……
我在昏倒的一剎那間,我想到的是,沒想到陸危會在這種地方陰溝翻船,而我也將在這裡死去,世界從這裡開始走向滅亡了……我死了,一切也就結束了。
可是現在……難道時光倒流了?
我爲什麼睜開眼睛以後,看到的是……林巧家的那間房間?
這是我跳窗戶的那間房間,我從窗戶一躍而出,然後開始了一段難以置信的歷險,但是此刻,我爲什麼又回到了我的起點?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模糊的視線漸漸地恢復了,我看向四周,突然發現,站在我面前的是,林巧,還有……陸危?這是什麼情況?
如果只有林巧的話,我還可以理解爲,是林巧在千鈞一髮之際,把我給救了,然後揹回了她的家裡,然後一切就結束了,這樣我還可以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爲什麼陸危也好生生的站在這裡,一點事兒也沒有似的?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陸危是裝的?陸危沒事兒?
難道剛纔我出現幻覺了?
我頓時有點懵逼。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二人。
“釘子,你特麼咋了,沒事吧你?”陸危有些擔憂地看着我。
林巧也看着我,滿臉緊張的神色,她擔心地問道:“丁叔叔,你還好吧?你怎麼了?”
我看着二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我心裡面感覺奇怪的沒法說,這一切根本就沒法理解!我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然後看着旁邊,環顧着周圍,沒錯了,這就是最初的那間房間,我跟陸危一起睡得哪一間屋子,我的牀就在窗邊,我回頭一看,窗戶就在我身後。
差不多二十分鐘前吧,房間裡面出現了一個死屍,他追蹤着我,一路追到了那個小木屋去了。
可是房間中間空無一人。一切都好好的,什麼都沒發生過。
“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喃喃地說道。
“釘子?說句正常話行不,別這樣神經兮兮的,我有點害怕啊。”陸危大大咧咧地說道。
我看着陸危,他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懶得說了。我看着周圍,思索着剛纔全部的經歷,始終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林巧看着我這個樣子,跑了出去,不知道她去幹嘛了。陸危看我這個樣子,有些不耐煩地坐在了一邊自己的牀上,然後說道:“你小子,就會特麼添麻煩,你要是沒事得話,我就繼續睡覺了。”
我聽到這裡,有點不淡定了,我還有事情需要問清楚呢,我趕緊就說道:“喂,陸危,你給我說清楚,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我還想問你呢,你小子到底咋回事了?你給我說說?”陸危聽到我說這個,馬上一翻身,從牀上坐了起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我們說的話根本都對不上,他覺得我很奇怪,而事實上,我也覺得他很奇怪,他跟林巧,還有這屋子裡的一切,都讓我感覺茫然。
正當這時候,林巧端着一杯水進來了,她對我說道:“丁叔叔,你一定很口渴了吧,喝口水吧。”
林巧這麼一說,我才確實感覺到自己是很口渴了,這女孩還真是貼心啊。當我看到如此貼心如此正常的林巧的時候,我就覺得似乎是我自己太有問題了,我就說道:“謝謝你啊,林巧姑娘。”
說完以後,我才接過了水杯,然後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清楚了不少,喝點水以後口渴感覺就消失了,讓我的意識恢復了正常。
我把水杯遞給了林巧,又說了聲謝謝以後,就陷入了深思,我思索着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事情會這樣?
林巧接過了水杯以後,又走了出去,我望着她的背影,感覺如此的熟悉……
突然間,我產生了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有點讓人難以置信,但是……它的確是有可能的,而且可能性很大。我覺得現在也只有這一個可能了。
難道剛纔的一切,都是我在做夢?!
回想着之前的種種經歷,那麼離奇,似乎也只有夢裡纔會發生了,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我現實中經歷的事情,難道不比任何一個夢境更加離奇?我覺得我得現實經歷其實比別人做的夢還要古怪的多。
而且最重要的一個事情是,剛纔經歷的實在是太過於逼真了。
如果告訴我那一切都是夢的話,我還真是有點沒法接受。
那種眼前都是鮮血的視覺衝擊,紅通通的……那種被惡靈注視的時候自己產生的冰涼體感,頭皮發麻……那種在路上追逐的時候,氣喘吁吁的感覺……這一切都讓我覺得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如果告訴我都是夢的話,我實在是沒法相信了。
我看着陸危,陸危也在看着我,他的表情有點奇怪。
他突然開口說道:“喂,我說,你小子……不會是被攝了魂吧?”
攝魂?!
這個詞爲什麼在這時候聽起來如此的熟悉?等一下……我回想了一下,突然就找到了答案。
這不就是在夢裡的時候,陸危對我說的那個詞嗎?!陸危當時怎麼說的來着?
我回憶了起來……哦,對了,他說的是,亡靈攝了人的魂魄以後,會奪取人的肉體,到時候,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可是現在,陸危卻又說我被攝魂了,這就讓人感覺有點奇怪了,他到底在說什麼呢,如果我被攝魂了,那我豈不是已經死過了?
我疑惑地看着陸危,說道:“什麼攝魂,你到底在說什麼?”
“沒事,睡覺吧。”陸危掀開被子,然後衝我丟下一句。
我趕緊對陸危說道:“誒,等一下,陸危……”
陸危疑惑地回過頭來看着我,問道:“咋的了?又有什麼話要說?”
“那什麼……”我覺得我的話非常難以啓齒,但是此刻,還是必須說出來了,雖然感覺很奇怪,但是我覺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我下定決心以後,就說道,“那啥,剛纔我記得我們在一個小木屋裡面,然後,有一個惡靈在門口,堵截着我們,可是現在,我們爲什麼會來到這裡了?”
“小木屋?惡靈?啥情況?”陸危疑惑地看着我。
“不是,就是一個倉庫啊,裡面都是稻草,是木板搭的房子,挺大的……”我憑藉着回憶,努力地對陸危描述着那個房子,但是陸危卻看起來彷彿什麼記憶都沒有了似的。讓我覺得更加奇怪了。
而就在這時候,林巧突然走了進來,她聽到了我的話,然後接話道:“小木屋?丁叔叔,你去過小木屋嗎?”
“啊?你知道?”我一聽,林巧竟然之情?我趕緊就對她說道,“就是那個堆滿了稻草的小木屋!你記得的對吧?”
“我當然記得啦,我們村子裡面的同齡人,經常在平時去那個小木屋裡面玩兒,那是我們的秘密基地呢,不過長大了以後,就沒有人再去過了……”林巧回憶着說道。
這麼說來,我經歷的都是真的了,果然有小木屋的存在,可是他們卻好像剛纔並沒有去過的樣子,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陸危,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問道:“也就是說,剛纔你們沒有去過那個小木屋,對嗎?”
“什麼?剛纔大家連這間屋子的門都沒有出來,怎麼會去過那個小木屋呢?”林巧驚訝地說道。
“所以……我們也沒有被亡靈追逐了?”我又疑惑地開口說道。
“不,當然有。”陸危突然開口說道。
“你說什麼?”我驚訝地看着他。
“被亡靈追逐的人是你,所以說,你被攝魂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陸危表情平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