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是從我們身後傳過來的。
仔細辨認過去,應該是來自廁所的方向。
現在大家離廁所都有一定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但是真要是過去的話,我感覺有點可怕。
大家都緊繃着神經,聽着那個聲音,誰都不敢過去。
我仔細辨別着這個聲音,這到底是什麼動靜?我一時之間感覺沒法辨別。它不是我所聽過的任何一種聲音。
我們互相看了看,在我們這個隊伍裡面,勇猛的人有很多,比如周冬,比如刀龍。但是眼下,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這種情況下,刀龍突然推搡了一下二狗,說道:“二狗,過去看看。”
二狗猶猶豫豫地站在那裡,不敢動。我心想這個刀龍可真是對自己人夠壞蛋的!這種情況下對那邊什麼都不瞭解,他還讓二狗去冒險,二狗明明是他最信賴的親信!如果那邊是什麼陷阱,會要人命,該怎麼辦?我頓時感覺這個刀龍又惡毒又可怕。
刀龍使勁推了二狗一下,說道:“去啊!幹什麼你?”隨後,又低聲地說道,“有我呢。怕個屁?”
二狗被刀龍兇了一下,也不好再磨蹭,只好猶猶豫豫地往廁所那邊靠近,大家頓時神經都繃緊了。
二狗慢慢地走進過去,那聲音還在“咯咯咯咯”地響着,我感覺頭皮有點緊。
二狗把手放在了廁所的門把手上,然後慢慢推開了門,我感覺到自己呼吸都繃緊了——
廁所裡面沒有人。什麼都沒有。
大家頓時舒了口氣。
但是謎團頓時又來了,這聲音既然是從廁所傳過來的,那總要有點什麼吧?這讓大家又重新緊張了起來。董一韶說道:“這地方到底怎麼回事啊?”
在這地方呆的時間夠久了,我感覺胡教授也被折磨的有點崩潰了,他作爲一個大學教授,也沒冒過什麼險,一輩子都規規矩矩的,但是此刻在恐怖的地界上,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感覺他肯定撐不住了,但是我們又確實需要醫生。胡教授喃喃地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回去吧……這地方不正常。大家說行嗎?”
沒人迴應他,顯然這不是該回去的時候。我過去拍了拍胡教授的肩膀,說道:“教授,再撐一下,待會兒我們就回去——”
我話說到一半,廁所那邊突然傳來了極其尖銳的一聲叫聲!這一聲把我整個人的魂都快要嚇飛了!
我們大家都被嚇到了,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一個人突然從天花板落了下來,然後抓住了二狗的肩膀!二狗此時根本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木木地站在那裡,完全定住了一般!我能體會他這種感覺,這種時候,整個人肯定是腿都嚇軟了。
那個落下來的人竟然是一個滿身是血的傢伙,他的腿已經沒有了,只有兩條胳膊還可以爬,頭髮亂蓬蓬的,看起來完全像個瘋子一模一樣!他這麼一抓,二狗就被整個人掀翻了,躺在了地上,那個人像是瘋了一般,拼命地拖拽着二狗,往廁所裡拽過去!我們大家都傻了,完全愣在原地。
就在這時候,突然“砰”地一聲悶響,我感覺耳朵都要震碎了。
這一聲太響了,彷彿什麼炮彈之類的,在走廊裡面轟炸了似的。還沒弄明白這是什麼聲音,就看到那渾身是血的瘋子腦袋爆開了,然後,他的血飛濺了二狗一身!這場面極其噁心!我看的幾乎要吐出來了。
我看的渾身發毛,那個人的腦袋感覺像是個被爆開的西紅柿,但是又不完全是,裡面的腦漿是白色的,它往外噴射了很多,除了二狗,每個人都被多多少少地濺到了一些!我雖然站在非常靠後的位置,但是感覺自己的手上也沾了很多不明液體,尤其是我感覺自己的下巴飛到了一滴!我整個人的頭皮都麻了,我甚至想把濺到液體的部分都割掉。
二狗完全懵了,他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彷彿癡呆一樣。我看着這一幕,感覺心裡惡寒。大家也都完全懵住了,每個人動都不敢動了。就這麼愣在原地,彷彿一幅荒誕的油畫一般。
接着就看到周冬撲了過去,抓住二狗的身體,然後拖拽了回來,拽到了我們這邊,我這纔回過神來。我愣了足足有三四秒。
二狗魂都嚇沒了幾乎。我看着他這副樣子,感覺有點可憐。他就這麼被刀龍當槍使喚了,剛纔他差一點就沒有命了,太慘了。
大家手忙腳亂地擦着自己身上濺到的血跡,然後不停地罵罵咧咧的:
“這他媽什麼東西啊?”
“臥槽,太他媽噁心了!”
“我他媽真的要吐了,這太可怕了。”
隨後,大家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這是有人開槍了,這是子彈在那個瘋子的腦袋上爆炸開了,才導致了這一幕!
大家都緊緊地盯住了手裡握着手槍的刀龍,他正喃喃地說道:“現在我的準頭確實有點下降了。本來要打喉嚨的。”
他擦了擦槍管,準備收起槍來,看到我們都盯着他,然後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幹什麼?都盯着我幹嘛?”
大家沒人說話,只是緊緊地看着他。這時候,什麼話都不需要說了。
刀龍剛要把手槍放回去,猶豫了一下,他又把手槍掏了出來,然後說道:“被盯着我看了!”
大家嚇得集體退後了一步,沒人敢說話。
刀龍冷笑了一下,說道:“放心,我不會朝你們開槍的,那樣的話我豈不是成了殺人犯了?”
“你已經成了殺人犯了。”董一韶低聲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刀龍猛地一下把槍又抽了出來,大家嚇得連連後退。
他哈哈大笑,然後把槍插回去,說道:“我告訴你們啊,我殺的那不是人,那就是個半死不活的怪物,誰知道他要拖着我的船員去哪裡?我這是正當防衛,你們不承認嗎?”
“承認承認。”大家嚇得連連點頭。
“我這帶把槍,完全是屬於自我保護,我每天在公海上這麼開來開去的,你說我要是不帶把槍的話,我這不是找死呢?遇上海盜怎麼辦?有船員搞內訌什麼的怎麼辦?你去打聽打聽,哪個船長自己不帶把配槍的?看你們嚇得慫樣。”刀龍不屑地說道。
我還真沒聽說過船長就要帶槍的,但是我們此刻沒法跟這個傢伙講什麼道理了,他有槍,我們沒有。所謂槍桿子裡面出政權。我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刀龍犯了私藏槍支罪,以及犯了殺人罪兩條罪名。他自己私藏了一把左輪手槍,並且殺了一個手無寸鐵的人。而且,刀龍的槍法極其精準,雖然我們離得很近,但是剛纔那個緊張的情況下,人都還在晃動着,如果槍法不好,很難瞄準,很有可能會打到二狗。
現在,大家對這個人都忌憚起來了。沒有人能知道這個傢伙到底還隱藏了什麼。這太危險了。往後,可能沒人敢招惹他了。
“私藏槍支,是違法的。”周冬愣愣地說了這麼一句。
“這是公海,我想幹嘛就幹嘛。”刀龍瞪着周冬。兩個人目光裡都帶着火花。
我感覺這樣下去衝突就嚴重了,趕緊拉住他們,說道:“喂喂,我們大家就別內訌了,這突然出來一個這樣的人,還不知道船上有多少呢,我們繼續檢查吧。”
我說完了,大家才慢慢散開了。由於剛纔廁所那邊出來了這麼個恐怖分子,所以廁所就成了危險地帶,大家都不敢往裡面進去了。刀龍看到這種情況,乾脆把槍抽了出來,然後進了廁所,一個隔間一個隔間的都踢開看了一遍,然後說道:“沒人了,走。”
他這種痞痞的勁頭還挺酷的,但是他是因爲自己有槍才這麼牛逼的吧。我心裡有點不服,但是還是有點怕他。
我們出了這條走廊以後,又檢查了另一條走廊,那條走廊裡面,每個牀位都放着屍體,大家看的毛骨悚然。沒有什麼別的情況了。
這種情況下,大家也沒別的選擇了,只能奔着工作區去了。
昨晚上最爲奇怪的就是這個地方了,倉庫的門從外面鎖着,船員區的門從裡面鎖着,在這個區間內,竟然沒發現任何其他人。
工作區的門沒有鎖,我們擺的櫃子什麼的全都不見了。於是我們穿過凌亂的走廊,直奔駕駛室而去。
當我們走到駕駛室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樓下有動靜。聲音來自倉庫那邊,我們互相看了看,於是下到了倉庫那一層。
倉庫的大門還是鎖着的,掛着粗壯的鎖頭。現在必須要想辦法把門弄開才行了。
在這個大門面前,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徵兆。我感覺如果打開了這個門的話,可能會有事情發生。
果然,門後面的動靜消失了,彷彿對方在門後靜靜地等待着我們的動靜。
就在這時候,刀龍直接就走了過來,然後一槍崩開了倉庫的門鎖。
緊接着,倉庫裡面,出來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