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危朝着惡靈,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了過去,我看着他的這個樣子,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不僅是爲了陸危的冒險舉動而捏了一把汗,最重要的是,陸危的眼神,有點奇怪,好像在想着什麼別的事情,一邊又在看着這個怪物,這是最讓我擔心的了,陸危如果再這麼跑神的話,估計我就得死定了。我們倆都得完蛋。這可不是戰鬥狀態!
我看着陸危,心裡充滿了緊張,我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我喊道:“陸危,你特麼跑什麼神兒呢?給我提點精神行不行!”
陸危愣了愣,看着我,然後結結巴巴地說道:“哦……哦哦,好好好,別激動。淡定點。”
媽的,這貨都成這樣了,還特麼教訓我,我有點無語,但是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儘量讓他趕緊過去,轉移怪物的注意力,先把我救出來再說,畢竟我的命那可是非常值錢的,想到這裡,我也有點奇怪了,臥槽,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也聽不懂普通話,整天也就會念叨那一句話,力氣又大的如此可怕,他到底……什麼來頭?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物,我也想不通這世界上爲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人……或者說,靈魂。
怪物坐在那裡,也不管我們在說什麼,他似乎一句都聽不懂的樣子,死死地盯着陸危,彷彿要把他吃了,因爲此刻他看不到我了,所以就盯着陸危了,我也不知道這貨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媽的。
我看着陸危移動着,我一邊做好了準備,卯足了勁兒,準備一會兒就衝過去,我看着陸危往那邊走,我已經準備好了,下一刻,我就要衝過去了……
而就在這時候,發生了一些變化,讓我嚇到了。
我看到,陸危此刻在離這個怪物無比接近的時候,就在這時候,怪物身上的鐵鏈,那個鎖頭,好像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它已經扭曲的不像樣子了,而且,有一些鎖芯的珠子,彈簧,彷彿煙花般,不斷地從裡面彈飛出來,“叮鈴鈴鈴”地往地板上掉落着,看起來非常嚇人。我感覺,這架勢的話,不到三秒,鎖頭就要打開,怪物就要得到自由了,陸危也就完蛋了!
陸危現在離他太近了,不行,媽的,看來不能讓陸危往前再走一步了!猶豫了不到半秒以後,我立即就大喊道:“陸危,別他媽往前走了,趕緊往回跑!快點!”
陸危懵逼了,疑惑地看着我,問道:“啊?你說什麼?”
就在陸危疑惑地看着我的時候,就聽到“砰”地一聲響,然後鎖頭的零件全部掉落,鎖頭的“U”形鐵鎖頭掉落在地,發出巨大的響聲,惡靈從椅子上“嗷”地一嗓子吼了一聲,然後就站了起來,鐵鎖鏈如同細鐵絲似的在他面前完全不堪一擊,輕而易舉地就紛紛地掉落在了地上,然後,他連半秒都沒有過度,也不需要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就那麼徑直地撲向了陸危,彷彿要殺了陸危似的,彷彿陸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看到這一幕,完全就嚇蒙了,現在什麼機會也沒有了,我們徹底完蛋了,陸危已經被撲倒了,這怪物的力氣,絕對可以把陸危的脖子擰斷,抽腸拉筋,陸危死無全屍!
沒想到陸危經歷了那麼多冒險,還在陰間探險,最後竟然折在這種地方?我看着陸危的那個架勢,完全就不像一個老手,我心裡頓時有點不是滋味了,我不能讓我的老朋友就這麼折損在這裡!他特麼的可是我在北城寺唯一的朋友了,也是我在大學時代唯一的朋友了,我必須得救他,我他媽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有事!
想到這裡,我急的怒火攻心,我這時候也不管它是不是什麼小少女的肉體了,我一心只想着要解救陸危,然後把這怪物給打敗,不管用什麼辦法!人的心從這個角度看真的是自私的,救人的時候只想着先救自己的朋友,然後纔是其他的陌生人。如果有一個外星人跟一個路人同時遇到危險的話,我想,我的第一反應也是先救那個不認識的路人,然後纔去救那個外星人的吧,人的心都是一圈一圈由遠及近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個王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在這時候已經着急的快要爆炸了,我環顧了一下我的周圍,沒有任何的武器,如果有武器的話,我早就撲過去把這個怪物給打暈了,我不會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但是起碼,我會把它給打暈的,只有把他打暈過去,我們才能平安地度過這個夜晚,畢竟我們也都知道規則了,只要過去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了,想到這個,我心想,難道我們連第一次都挺不過去了嗎?
我看不到任何可以用的武器,唯一的武器,就是在那個怪物剛纔坐着的那個板凳,以及板凳後面放着的鐵鏈,跟鎖頭,我自己第一次打人,難免會打的沒輕沒重的,如果打重了的話,比如顱內出血,腦震盪什麼的,那就糟糕了,人家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但是現在也顧不得許多了,先救陸危!
我想到這裡,猛地就衝了過去,我在那隻椅子跟鎖鏈面前猶豫了一下,但是轉念一想,板凳的攻擊性太強了,完全是暴力型的武器,而鐵鎖鏈就更不用說了,那就不是打昏人用的武器,鐵鎖鏈打過去,只會傷人,不會打昏人,更不會讓人得到什麼教訓。
我最後選擇了那個地上的“U”形鐵鎖槓,我覺得,現在也就這個玩意兒可以用了,沒別的選擇了,我只有用“U”形鐵鎖槓,照着這個惡靈的後腦勺敲過去,重重地敲過去,說不定還能得到一線生機,不過這樣的話,可能就會把人照着死裡打過去了啊!
我的心理頓時又緊張了起來,不過,現在沒得猶豫了,這個武器還有一個重要的地方在於,它是近戰武器,也就是說,我必須衝到怪物身後,才能打敗他,但是這樣隨之就提高了自己的危險係數了,我離怪物那麼近,如果他突然轉過來反殺我的話,那麼我也就完蛋了。逃都沒法逃掉了。
我只能冒險了,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我轉過去,看了一眼戰況,令我吃驚的事情是,這個怪物此刻竟然使勁地壓着陸危,而陸危用自己的胳膊,狠狠地抵抗着這個怪物,臥槽,這還得了,憑藉陸危的那力量,豈能對抗得了這麼強大的怪物?
我就着急了,吼了一聲,就朝着惡靈衝了過去,大步跑跳三步,然後猛地一躍,拿着鎖頭就擊打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候,惡靈突然整個人哆嗦了一下,彷彿抽搐一般,猛地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我被惡靈的舉動嚇了一跳,動作也就靜止在了半空中,呆呆地看着它。
他在那裡哆嗦着,彷彿跳舞一般,顫抖了幾下,讓我看的頗爲害怕,這是在幹什麼,他到底什麼毛病。這又是他的奇怪特徵之一嗎?
不過他似乎完全不理會我們了,也從陸危的身上離開了,陸危此刻也疑惑地看着那個惡靈,不知道此刻,惡靈又在搞什麼鬼名堂了。
我們呆呆地看着惡靈,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有五六秒鐘的樣子吧,惡靈就是不停地抽搐着,以及他的臉上,也消失了那種窮兇極惡的表情,這時候,他的表情已經回到了之前的小少女狀態了,身上那股駭人的氣場已經沒有了,我頓時意識到,這大概是林巧要回來了!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看着林巧,感覺此刻就好像是看着一個腦袋有問題的抽風了的小少女一樣,而不是在看着一個惡魔了,那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我們看着林巧那樣抽動着,過了一會兒,林巧的腦袋就垂了下去,然後她整個人的身體一軟,就栽倒在地。
我愣了幾秒,思索片刻後,我馬上就衝了過去,我覺得現在已經不用擔心了,危險已經解除,林巧應該是回來了,雖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但是我憑感覺來說的話,這樣應該就是解除了警報了。
我過去,扶着林巧的身體,林巧仍然閉着眼睛,看起來面容蒼白,嘴脣蒼白,非常可憐。我不知道林巧這到底是怎麼了。缺血?體力透支過度?這都有可能。
過了片刻以後,林巧慢慢地掙開了眼睛,看着我,聚焦了一會兒以後,才喃喃地用疑惑地語調,說道:“丁叔叔?”
“嗯嗯,是我。”我趕緊回話道,我問她,“你還好吧,林巧小妹妹?”
林巧慢慢地揉了揉眼睛,然後疲憊地說道:“我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個夢一樣,夢到我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去了,那裡很陰森,我很害怕。不知道那是哪裡……”
“那是陰間。”陸危立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