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公交司機

我不敢耽擱,趕緊坐了最快的火車,又跑去了安陽。

下了車,我給周冬打電話,我說:“周大哥,我現在去哪兒找你們?”

他說: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我擦。我說:這不是顯得重視嘛。我請了假就跑過來了。

他說:如來飯店,你來吧。

我一聽,竟然是飯店,那肯定要吃飯了,這我必須得請客了。不請可不行。掛了電話,趕緊就打車去了這個地方。我去了一看,哇,這麼豪華的飯店,這要是吃飯我肯定得吃窮啊!這是要讓我出血。

我猶猶豫豫的進去了,一排服務員馬上恭敬的說道:“先生你好,歡迎光臨!”

我被嚇了一跳,一個領班類型的女的過來問我:先生您好,一位嗎?

我說:我找人。

她馬上拿出本子,問:先生您能報一下名字嗎。

我想了一下,說:周冬。

她愣了愣,馬上表情就變了,說:哦,原來是找他的啊,錢帶了嗎?

我一愣,我說:什麼錢?多少錢?

她不耐煩的跟旁邊的人一揮手,就走開了。幾個黑西裝的保鏢凶神惡煞的向我過來了!我擦,這什麼情況啊又是?

保鏢說:這邊走。領着我就去了後廚。

到了後廚,我纔看到了周冬,他還是老樣子,帶着墨鏡。此刻他被幾個人押着,站在一邊,動彈不得。一看到我進來,爲首的那個看起來是經理的人說話了:你是來贖他的?

我點頭。我趕緊問:這是怎麼回事呀?

他說:你朋友砸爛了我們的門,還有冰櫃,別的不說了,你拿一萬塊錢來吧。

我可傻了,我這一個窮屌絲,一開口跟我要一萬,我哪裡拿的出來啊。有是有,可是我難道不吃不喝不泡妞了嗎?我退了一步,我說:我沒錢啊。你們這一個門一個冰櫃就這麼貴嗎?

我看這架勢不太對,我準備隨便找個理由就溜走了。這跟我沒啥關係啊,我可沒有仗義到花一萬塊錢幫人平事的程度。我只是個自私的小市民罷了。誰知道那人說:那就拿兩千塊吧。拿兩千就讓你們走。

我一聽,這也縮水太厲害了,不會是有什麼貓膩吧。我說,能不能再少點!

對方不耐煩的說:你帶了多少?

我猶猶豫豫的說:四百……?

他說:那行,就四百吧,拿過來。

我毫不猶豫的從口袋裡掏出來錢包,抽出幾張毛爺爺遞了過去。那個人對旁邊押着周冬的幾個服務員揮了揮手,服務員就鬆開了周冬,並且打開了後廚的通往後巷的後門。周冬酷酷的甩開旁邊人的手,一整理衣領,就跟我從後門出去了。後面幾個服務員還在盯着我們,怕我們有貓膩。我剛要喊他:周警……他馬上使勁地捏住了我的胳膊。我疼的住了嘴。

我們一直出了飯店的後巷,我開口了,我問道:他們怎麼從一萬能降到三百塊啊?到底什麼意思?

周冬說:東西壞的根本不嚴重,他們只是找茬罷了。故意讓我難爲一下。

我說:周警官,你好歹也是警察啊,你怎麼能落到這種田地!

他淡淡地說了句:說來話長了。我是在調查一件事情。

我覺得他這嚴肅的樣子有些可笑,我突然想起了剛纔,我說:對了,你剛剛爲啥要掐我一下啊。不讓我說話?

他說:嗯,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是警察。

我奇怪了,這亮出警察身份不是更好處理嗎?我說:你到底在調查什麼事情啊?

周冬說:我們找個地方先吃點飯吧,我坐下來慢慢給你說。

我們走了一會兒,進了一家燴麪館,我們進去,在空調下面坐了下來。頓時感覺很涼快。我要了兩碗羊肉燴麪,我問他喝不喝酒,他搖了搖頭。

我點上一支菸,又想到他不抽菸,猶豫了一下,我把煙在菸灰缸裡掐滅了。

我說:咱們到底要去調查什麼事?陸危現在到底在哪裡?

他說:那個,你知道我是警察對吧。

我嗯了一聲,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他說:我做警察的,經常會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報案,對方說的是淨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這種人一般的警察輕則會將他們趕出去,重的話直接把他拘留起來都有可能。而我和他們不同的是,我可以看到這些人身上是不是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大驚,想到他那失去的那隻眼睛。我沒說話。

他說:我因爲殘疾,所以一直只能在二線做一些後勤工作。接待處辦事處檔案之類的。所以我比別人更加接近那些更匪夷所思的東西。常人看起來一笑了之的事情,我則能看出不同來。我經常會以私人的身份,接受調查那些警察無視的事件。甚至說,靈異事件。

我點了點頭,我說:這下我明白了。對了,半個月前的事兒,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那次也是你私下調查的案子對吧?

他說:沒錯,那次是你朋友的老婆邀請我調查的。她也是個高手。不過真正厲害的人是劉半仙。我經常有沒法解決的問題,就去諮詢他。他纔是真正的老江湖。

我說:那這次爲什麼真的跟上次的事有關嗎?上次的事情,是不是還沒解決?

這時候,燴麪上來了,周冬掰開筷子,開始吃起來。我一看,怎麼還說到一半不說了,也不好催人家,只好也慢慢吞吞吃起來,現在根本不是吃飯的點,我也一點不餓。我一根麪條一根麪條的吃着,等着他開口。

他終於說話了,他說道:上次已經把那個做紙紮人偶的鬼給收了。這次的事情不同,這是昨天有一個夜班公交司機來報案的,他說他車上總有人打架,而且對方放話說今晚要殺了另一個人。這種事警察也沒法管。除非他真殺了人。但是我一看他身上沾了很多不乾淨的東西,我就知道事情不對,劉半仙說了,你是至陰之體,一萬個人裡面估計就兩三個,這種體質很容易吸引鬼出來。今晚上我要帶你去那輛公交車上調查一下。有什麼事你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說完,他喝光了麪湯。我才吃了兩三口。我說:周警官。那這件事跟陸危有什麼關係?

他淡淡地說道:他們身上都有同一種味道,我懷疑,通過這件事有可能找得到你那個朋友。

我一聽就泄了氣,說道:警官,上次我們在那口井裡差點丟了命,我很感激你拼盡全力救了我,還給我墊付了醫藥費。但是我實在是不想再冒險了啊,我就是個平民老百姓……

他打斷我,看着我道:你搞錯了吧,我哪有給你墊付醫藥費?

我心裡一驚。

怎麼可能呢,他沒有墊付醫藥費,那麼只能是……

陸危?

我害怕了。我打馬虎眼說:不不,我就是那麼個意思吧。總之我是不敢再冒險了啊。能不能別讓我去了,我不想當誘餌啊。

周冬說道:不是讓你白當,小子,這次你跟我解決了事情,我可以給你一萬塊的酬勞。怎麼樣,你自己考慮吧。

我當時就愣了。

這怎麼了就一萬塊?陪他坐個夜班公交車就拿一萬塊錢?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可是他幹嘛要給我這麼多錢呢?他也就是個小警察,這件事他能有什麼賺頭在裡面?

我懷疑他應該不是單純的追求真相調查謎底這麼簡單,但我也沒敢多問。我說:周大哥,你不騙我吧?

他說:我把我警官證給你看,行不行?一會兒出去,我給你轉一千塊錢。作爲定金,總可以了吧。

我一愣,這不會是什麼騙局吧,我趕緊說:沒事不用了。我相信你不會騙我。

我心想,豁出去了,就幹這一票,賺了就賺了,賺不了,我以後再也不跟他們打交道了。再也不來安陽了。

我又想起了剛纔的事,我說:那剛纔,在飯店後廚那兒,你是在幹什麼呢?

他說:這又是一段長話了,你今晚先去坐公交車,我們把這個事情解決了我再給你講他的來龍去脈。行不。

我點了點頭,管他呢,不問那麼清楚了,追求真相什麼的,是最浪費時間的事情了。我爲了表示感謝,趕緊先去把錢結了,然後我們就出了麪館。

我說:那咱們現在去哪裡?

他說:我要回局裡去一趟。你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到了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再去坐公交車。

說完,他打了個車,直接就走了。真莫名其妙啊,我就怎麼被一個警察騙來了安陽,然後把我丟在了一邊。感覺還真是搞笑。

我傻站了一會兒,索性去旁邊一個網吧上網了,玩了會兒遊戲,一直玩到快十一點,我心裡想,這警察不會是玩我的吧?我雖然平時這個點兒都在酒吧演出,但是現在是一直盯着屏幕,還是感覺有點困了。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剛睡着還沒幾分鐘,周冬就打來了電話,他直截了當的問我:你現在在哪。小子。

我迷迷糊糊的說:我在……網吧。

他急切的說:哪家網吧?

我說:不知道啊。我去看看啊……

他打斷了我:別看了,你現在出門打車去公交總站,迅速。然後去等夜1路公交車發車,大概十二點發車,你直接上去等也行。一會兒我們在車上見面。

我說,哦,好。

他突然說:我告訴你一個事,一會兒你要是看到有人打小孩什麼的,你可不要去管!聽到沒?會要命的!切記切記!不要去管!那些都是幻覺!知道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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