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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羣芳宴,都是從逸青口中得知,畢竟是京城人士,又是開青|樓的,對羣芳宴瞭解得很清楚。
不過這還只是李權單純的想法而已。
聽到逸居其他姑娘的談論才知道,逸青竟然是四年前羣芳譜的榜首!
乍聽此消息,李權震驚得有些不敢相信。因爲跟逸青認識這麼久了,可從未見過她表現過一點點才華,更別說什麼詩詞歌賦。在李權眼中,逸青就是一個單純的‘女’商人而已,不過是年輕一點,漂亮一點,跟羣芳譜的榜首實在沒什麼聯繫。
逸居中依舊空‘蕩’‘蕩’的。
夏日來臨,爲數不多的姑娘們聚在廳中穿着輕紗衣無聊賴地扇着扇,廳中的‘女’人香沒有客人享受,白白便宜了李權。
不過李權沒心思想入非非,本來是討論怎麼應付羣芳宴的,現在對逸青的身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想到之前來逸居找麻煩的樑媽,想來逸青當年在京中還是個風雲人物!
李權感興趣,逸青並無隱瞞的意思。回憶起當年的事情,逸青感觸頗多:
“四年前,逸居在京中本是一流的名樓,尤其是當年夏季之後,我在羣芳宴上獲得‘花’魁頭銜,將逸居的聲勢推至頂峰。那時年幼,自認爲位列羣芳譜第一便是天下第一才‘女’,故而有了些自負。一月之後,迎來皇上宣召,令我爲其撫琴一曲。本以爲是件很平常的事,不想有‘奸’人陷害,在我所用古琴上做了手腳,令我於皇上面前彈奏之時琴絃繃斷。由於當世皇上離我很近,絃斷之後,彈在皇上手臂,在皇上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這……”
李權想說“這也真夠倒黴的。”
可終是沒有說出口,而是疑‘惑’道:“那你怎麼還活着?犯下如此重罪,豈有不殺之理?”
逸青點點頭:“是。當時我也以爲自己死定了,讓皇上流血,把我殺幾千幾次都不夠。當時一同賞曲的大人很多,可誰都沒想到,皇上竟沒有半點兒怪罪的意思,最後還笑着朝所有人說‘逸姑娘今日身體不適,應當好生歇息,你們以後別再這麼折騰逸姑娘了’。隨後我便回了逸居。”
想着和皇上在家中的會面,再聽逸青的經歷,李權對這皇上的映像好了幾分。
看來皇帝不是電視劇中那種動則殺人全家的存在。能做到至高無上的位置,氣自然也該如此。
可是,一切都沒問題,逸青怎麼落得如此田地?
“本以爲一切都風平‘浪’靜地結束了。可沒想到之後纔是噩夢的開始。我回到逸居不過半個時辰,便有一批官兵涌入,說我觸怒龍顏,罪當處死。我家媽媽和當年的姐妹被當場殺死,樓也被拆了。但我沒有被抓,還是因爲皇上的那句話起了作用。他們不敢對我不利,若非我已死相‘逼’,現在跟在我身邊的妹妹們也都死了,當年她們都還是習中的青澀丫頭。可爲了讓他們答應繞了幾個妹妹,我也被迫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什麼要求?”
“終身不得獻藝。”
“終身不得獻藝?”
逸青點點頭:“嗯。就是終身不得掌琴,不得提筆,不得開嗓,不得起舞。我是個被父母拋棄的孤兒,是媽媽一手將我帶大,在我心中,媽媽雖是老|鴇,卻一直如親身母親一樣。逸居是媽媽的全部,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逸居最後的希望。所以我照他們的要求發下毒誓。”
李權微微皺眉:“他們是誰?爲什麼針對逸居?”
“事情過了好久我才知道,罪魁禍首是當時跟逸居齊名的翡翠居。在羣芳宴之前,我們兩家一直都是並駕齊驅,緊隨醉仙閣之後,而我在獲得羣芳宴‘花’魁之後,逸居的聲勢立即超出了翡翠居。也怪我當初過自負,曾說過一些針對翡翠居的話。結果導致對方升起了某害之心。
我現在知道,當時逸居爲什麼會這麼慘。因爲媽媽一直都是一個人在打拼,背後沒有靠山。而像翡翠居、醉仙閣直流,誰背後沒有推手相助?
逸居除名之後,我想要爲媽媽報仇,就算鬥不過翡翠樓背後的勢力也要讓逸居繼續發展下去。因爲我在京中沒有任何關係,繼續留在京城中開店無疑是以卵擊石。所以選擇了到了碧州。本來也沒想過重回京城,但在碧州瞭解了一些李老爺的事蹟,所以……”
“所以就突發奇想,想要讓李家成爲逸居的靠山,然後回京城與當年的仇家叫板?”李權打斷道。
逸青臉‘色’一變,心道自己的心思在李老爺眼前終歸是藏不住,默默地點了點頭。
逸青不再說話,顯得很緊張,被知曉目的後心中難免會有不安。
但李權並沒有因此而有任何情緒變化。
李權的平靜讓逸青漸漸安心,試探着問道:“李老爺,您不覺得我利用了你?心裡會不會不高興?”
“我幹嘛要不高興?”李權無所謂地反問,“合夥做生意無外乎賺錢。首先我對開青|樓很有興趣,其次,我覺得這生意能賺錢。如果能在賺錢的同時幫你解決個人恩怨,那是很好的事情。”
李權說着,嘴角輕輕一笑:“再者,被逸姑娘這麼漂亮的‘女’利用,就算是個坑,任何男人都要往裡面跳吧?”
逸青俏臉一紅:“李老爺,您怎麼說着說着就不正經了?”
“哈哈,好吧好吧!說正經的。逸姑娘是過來人,羣芳宴上應注意些什麼,又有些什麼項目?”
逸青嚴肅起來:“歷屆羣芳宴上,考各‘女’的題目無外乎‘琴、棋、書、畫、詩、詞、曲、舞’‘女’八絕中選其四,四輪評比中,凡是進入羣芳宴中的姑娘都要比出前十。最終以四項成績的綜合再論相貌,以確定上榜的十人,以及十人在羣芳譜上的排名。”
“每一項都要有第一?豈不是要很久?”
“沒錯,有些時候甚至要連續兩天兩夜。中途還沒有休息。”
李權大驚:“連休息是件都不給?”
“嗯。想當初我參加羣芳宴之時,經過了整整二十個時稱的角逐,終於以微弱的優勢獲得‘花’魁。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消耗巨大。中途甚至有‘女’直接昏倒的。所以這羣芳宴絕不是李老爺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秦棉姑娘雖然才貌雙全,但要在羣芳宴上拔得頭籌很難!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擔心秦棉姑娘的體力不支。”
一邊專心聽着的秦棉也表情嚴肅,‘插’嘴道:“逸姐姐放心,這點兒秦棉絕對撐得住。”
逸青搖搖頭:“秦棉姑娘,這不是撐就行的。羣芳宴上,你的‘精’神狀態會直接影響到臨場發揮,體力自然是越充沛越好。爲此,接下來的一週內,秦棉姑娘要加緊鍛鍊,爭取把‘精’神養到最好。”
秦棉嚴肅點頭:“嗯。”
逸青繼續:“還有,咱們現在還差個捧角兒。”
“捧角兒?”李權微愣,“那是個什麼東西?”
“顧名思義,就是捧參賽姑娘的人。說直白點兒,就是讚美秦棉姑娘的。羣芳宴的比賽中,舞蹈是必選題目,而伴奏便是捧角兒的工作之一,好的捧角兒能爲比賽的姑娘加分。有人會請翰林院的士,有人會請名動一時的才,還有人會請德高望重的大儒。總之,不管對方身份如何,肯定都是有真才實的能人,有的比姑娘本身還要出衆。可以是一人,也可以是幾人,這就要看姑娘的人脈和麪,能請動誰了。咱們在京中人生地不熟,想要請到一個有能力的捧角兒很難。”
“咱們‘花’錢僱一個?”
逸青連連搖頭:“不可不可。請捧角兒就是要看姑娘的名氣和影響力,‘花’錢請人要是被人知道,不管表現多好,最後都要被別人戳脊梁骨的。”
“尼瑪!一個羣芳宴比上選秀節目還麻煩?”李權忍不住抱怨道。
“選秀節目?”
“額……沒什麼。”李權撓撓頭,“那請的人必須是男的?”
“這倒是沒有規定。”
“那不就結了!”
“嗯?”
“逸姑娘以前不是羣芳宴的‘花’魁?試問還有誰能比你更適合當秦棉的捧角兒?”
“我?”逸青指着鼻,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不是你是誰?”
逸青沉默了許久,終是擰着柳眉搖頭道:“我不行……”
“爲什麼不行?”
“李老爺,我剛給您說過。我曾發過誓,終身不能獻藝的。”
古人看來,誓言高於一切。但李權眼中,什麼發誓保證之類的都是屁話,根本沒什麼約束力。聽了逸青的理由表示很不理解。
“就因爲這個?”
“……不……不然因爲什麼?”
“逸姑娘,平日看你做生意‘挺’‘精’明的。怎麼現在忽然變得那麼愚昧?毒誓算什麼?不過說說而已,你還真相信天意?天底下出爾反爾的人那麼多,有誰遭了報應?發毒誓的人也那麼多,又有幾個真正應驗了?”
逸青擰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