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考官送禮是多年來形成的傳統之一,只是這等傳統見不得光,無人將其掛在嘴邊而已。[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從皇上傳下口諭有了這個動員會之後,無疑是默許了這樣的情況。
實際上也都清楚,這送禮與否跟成績是不掛鉤的,因爲送禮的人太多,又不知道別人送了些什麼,所以沒法體現出禮的價值。而衆人又不得不送,久而久之,送禮就成了買安心的手段。
李權在後廳屋中,考生從前門進,給了禮便從後門出,大都是送銀子銀票寶珠之類的東西。
別人有此機會怕是坐得再久也沒怨言,可李權也就三分鐘熱情,新鮮勁兒過了後便覺得無聊。
錢這東西對李權實在沒什麼吸引力,倒不如送個女人來得實在。
在御筆齋後廳呆了整半天才離開,有專人將錢財清點送於李權所在宅中。
至於這送禮的數量也不如李權想象中那麼巨大,總共加起來也不過萬二八千。
離開御筆齋,侍衛再次列隊護送離開皇城大街。
此時已過黃昏,考生大都回屋乘最後的時間看書,可還有沒能進到御筆齋的考生因自己的禮沒送到而焦躁不安。不是兩旁侍衛,恐怕真有人會強行衝上來。
如此想着,人羣中果真有膽兒肥衝入街道攔在李權和福忠的面前。
情況一出,場面立即緊張起來。
爲保證之後不出現同樣的狀況,兩個侍衛迅速將其架起,那樣子似要拖到街邊給膽敢攔路的人長長記性。
侍衛來得太快,擋住了李權的實現,並不知道攔路人的相貌,卻聽對方只扯着嗓子大喊:“考官大人,學生不過久仰先生大名,此處備有薄禮,枉考官大人賞臉收下。”
此話一出,立即引得周圍考生譏笑:“呆子!莫不是以爲誰人都能給考官大人送禮?考官大人誰的禮都要收?”
李權本未打算理會,卻聽又有人譏諷道:“哎唷,這不是範健麼?怎麼?今年還考?”
“範健?”
李權微微一愣,想着這人着實有些可憐,且又被自己撞上,有時候能幫就幫一把吧。於是開口:“等等!”
侍衛止步,回望李權,一副待命模樣。
福忠誤以爲李權對範健手中之禮有興趣,微笑着解釋:“李侍講,無能入得御筆齋的人無甚好處,不要也罷。而且這大街上被人看着多少有些不好。”
此時,範健被侍衛架着轉身,見其惶恐的表情,李權心生不忍,爲了讓他安心趕考,就承他之意收了禮。
範健千恩萬謝好一陣追捧,耽誤片刻後,一行人才再度啓程。
很快,李權就意識到自己做了個不明智的決定。才走兩步便有人效仿範健之舉。
爲了的打消其他人的念頭不得不採取強硬手段。
雖說如此,一路上終是磕磕絆絆,耽誤了不少時間。
來時一路暢通,走時卻幾經波折,正當一行人擺脫了考生最多的皇城大街後,以爲能平靜地回到考場各自散去的時候,一次更大的麻煩悄然而至。
皇城大街鏈接着數條小街,因人羣大都集中在皇城街上,臨近的街道空無一人,加之正是白晝交替之際,日光如血,灑在路上,視線不是很好,且又有分蕭條之感,風再帶來幾片落葉點綴其中,看着就像是古代電影裡容易產生激戰的場景。
李權的感覺果然沒錯,前方日光下忽然出現一個人影,因其背對太陽,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身影,只能看見一個輪廓,身着面容一片漆黑。
空蕩蕩的街中突兀地出現一個人,無論何種情況,總給人不好的預感。
京城的侍衛都是身經百戰的士兵選拔而來,一股感覺就讓他們提了幾分醒,不用分說便有四人走在了前頭,單手跨刀,用較快的速度向陽光下的黑影接近。
福忠胖雖胖,卻是個斯文人,見此陣仗有些緊張,下令走慢點兒,還自作多情地朝李權道:“應該是個普通百姓。”
此時,侍衛已經離黑影很近,他們本就有些警惕,走進之後發現黑影蒙面,腰有長劍,警惕之心更重,單手握刀變成雙手扶刀,只要一有動靜便會有寒光出鞘。
可是,四名侍衛正要開口詢問,黑影突然動了!
黑影的動作來得毫無徵兆,侍衛的反應卻足夠敏捷,第一時間想要拔刀。
但終究是慢了!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勁風如炮彈打在四人放在刀柄的手背上,四名侍衛瞬間脫力,拔刀的最好時機轉瞬即逝。而就在這時候,只見劍芒微動,空氣中憑空多了幾股微不可察的炎流,將劍尖燒得赤紅如漿。
高手!萬中無一的高手!
四名侍衛同時察覺到對方是能以一敵萬的高手,驚恐地想要呼救,可這時候他們只覺得喉嚨一燙,低頭看時,地面已經被自己不知從何處噴濺的鮮血染紅了!
“戒備!戒備!快來人護住本官!”福忠遠遠地見着四名侍衛連個聲響都沒有便倒在血泊,嚇得三魂少了七魄,火紅的陽光也照不出一點兒血色,急忙大叫。
侍衛也慌了,這裡可是京城,好幾年也遇不到一次這種情況,對付幾個尋常武林中人還行,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那真是不好說!
侍衛們開始列隊,十餘功夫好護在李權和福忠身邊,更多的侍衛紛紛拔刀朝對方衝了過去。一瞬間,只聽“蹭蹭蹭”,刀劍出鞘的聲音不絕於耳,就像戰歌一樣回鄉,寒氣逼人。
而對方卻不緊不慢,給了侍衛們充足的準備時間,彷彿一切都在掌握。
隔得近了,來人形貌變得清晰,可見是個身體壯碩的中年,全身都被包裹在不透風的布料下,連眼睛都沒露出來。
那就是說,對方完全憑藉感覺殺人,根本不用眼睛。可見其功力之深厚。
對方手中之劍不過尋常兵器,沒有絲毫特徵,在中年漢子手中顯得有些秀氣,但剛纔殺人的一手之後,劍尖餘溫尚存,鮮血從劍刃滑至劍尖正發出“嗤嗤”的聲音。
用尋常兵器能讓劍尖產生如此強烈的熱量只能說明對方出劍速度快到了極點,劍尖在夏天灼熱的空氣中產生了劇烈的熱量使其燒紅。
只有李權發現了其中奧妙,卻也只有李權能想到對方的實力有多深。
可以斷定,對方絕對是易經之後多年的高人,至於實力究竟如何,因爲李權還不知道易經之後的層次區分,故無法準確判斷,但至少也是李權遇到過最厲害的人之一。
更讓人心驚的是,李權似乎察覺到對方的氣息鎖定好像是在自己身上?
一想至此,李權忍不住心跳停了兩拍!
京城之中臥虎藏龍,誰知道會有多厲害的高手藏於百姓間?被這樣的人盯上,如何能夠自在?
正想着,前方的嘈雜忽然停止!
就是李權也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在近三十名侍衛悍不畏死地衝鋒下,來人身形如鬼魅般閃過,壯碩的身形卻敏捷如兔,瞬間就找到了人羣中的縫隙,然後一掠而過,只留下一道隱現的身影,而所過之處的半空中則憑空出現一道曲折的紅光,似乎還有一團細細的火焰在燃燒。專心一看會發現,那條紅光在所有前衝侍衛的脖頸處都留下了一道血痕。而那些個侍衛似乎還沒察覺。
敵人已衝過衆人防線,侍衛們顯然還沒回過神來,驚恐地回頭,這時候才意識到生命的流逝,脖頸上的傷口讓他們無法呼吸,臉色越來越青,隨着一個人到底,三十餘人如割麥子一樣依次倒下。
鋼刀落地,發出一連串乒乒乓乓的聲音……
“呼……”
一陣清風來,打在福忠臉上,竟讓這位正二品官員尿了,嘴脣哆嗦着想說的話很多,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侍衛們意識到這不是他們能應付的對手,急忙拿出信號彈準備求救。信號彈一旦上空,京城中各處都能看到,那些代表朝廷的絕世高手便會趕來。
敵人雖是張狂,卻也忌諱這信號彈上空,那掏出信號彈的侍衛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臂已經分家,根本不知對方是怎樣出手的。
敵人的功夫狂躁中帶着陰氣,陰陽混淆,且極其的乾淨利落。這一手功夫如果是類似於林輕塵這樣帥小夥使出來倒也顯得瀟灑,可如此俊秀的劍法由一個壯碩的漢子使出,竟讓人感覺到分外壓抑。
李權腦中只有一個字:“跑!”
不是不戰而退,而是跟這人在此處動手,勢必會暴露他隱藏的功夫。
雖然知道李權會武功的人不少,但大多數都是他能夠相信的人,而且幾乎沒人能準確地判斷出李權的修爲究竟如何。
李權可不想在這些侍衛面前暴露太多,如果沒了隱藏,那就等於是脫光衣服的大姑娘在街上走一樣。
李權正準備撤退,熟料身邊的福忠搶先一步道:“李大人,你站着別動,本光幫你把賊人引開!”
說完,福忠撒丫子就開溜,一身肥肉在路上甩出層層波紋,地上也留下了一股尿騷味兒。